第42章

舒時燃看了看季析“上貢”的錢。

這裏面估計有一半是輸掉的。

“哦”了一聲, 收了他的上貢，臉卻是再也繃不下去。

季析：“走吧。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舒時燃注意到他的後頸，住了他, “等等。”

“你脖子後面怎麽了？”

季析順著拉他的力道重新坐了下來。

舒時燃仔細看了看，發現他後頸紅了一片，跟他冷白的皮對比很明顯，是曬傷。

就上午那麽一會兒, 這人居然曬傷了。

“你都沒有覺麽？”問。

季析直直地看著微微皺起的眉，回答說：“是有點疼。”

回到房間，舒時燃翻了下自己帶來的東西, 發現沒有能緩和曬傷的。

“我去問問Sandy。”

Sandy給一支蘆薈膠，問哪裏曬傷了。

舒時燃：“不是我，是Jaziel。”

Luke從後面冒了出來, 沖眨眨眼，“Jaziel曬傷了啊。那你可要好好照顧他。”

舒時燃：“……”

果然是季析的朋友, 一樣的不是正經人。

舒時燃回到房間, 季析正坐在床角。

把蘆薈膠給他，“塗一下會舒服點。”

季析沒有接，“我看不到。”

舒時燃看了看他。

那他想怎麽樣。

讓忙他塗麽。

季析：“請問Jaziel的老婆，能不能幫我塗下？”

他學著Luke的語氣，學了七八分像，調侃的意味更足。

舒時燃聽得耳朵都熱了, 瞪了他一眼, “你轉過去。”

季析轉過，後背對著, 稍稍低頭，出後頸的一片紅。

舒時燃就站在床邊, 這個高度正好。

了蘆薈膠在指腹，手靠近的時候停了停，才上去。

空調送出冷風，明的凝膠到皮微涼。

不僅是指腹下的皮，舒時燃的指尖也了下。

黑的短發掃著的手背，明的蘆薈膠在他後頸的皮和的指腹之間，隨著的指腹變暖、暈開，質地潤。

長的擺小幅度飄，像風輕拂著男人的。

在舒時燃又去蘆薈膠的時候，季析轉過了頭。

舒時燃不期然地撞進他的眼睛裏，手上的作停住。

“不生氣了？”季析看著。

舒時燃被看得有點不自在，用幹淨的手指推了下他的腦袋，“別。”

季析笑了一聲，把頭轉回去。

**

晚上這餐四人是在甲板上吃的。

日落後熱氣也跟著消了下去，晝夜溫差比較大，一陣一陣的海風帶來涼意。

舒時燃在子外穿了件外套。

吃完飯，他們在甲板上喝酒，一直到快十點才回房間。

回到房間，看到那張大床，舒時燃和季析不得不面對一個問題——今晚怎麽睡。

其實舒時燃在上午第一次進房間看到這張床的時候就知道今晚多半要跟季析睡一張床了。

做了一個白天的心理建設，此刻以一種平靜如常的語氣說：“那就睡一起吧。”

季析掃過泛紅的耳尖，說：“行。”

舒時燃沒有再看他，轉把自己的東西拿到那側的床頭。

床頭櫃上擺著遙控之類的，舒時燃把它們放到一邊。

拿起一個小盒子的時候沒有注意，多看了一眼才發現是盒避/孕/套。

指尖一，盒子從手中落，掉在床頭櫃的邊緣，又落到地上。

轉頭，見季析在看著。

季析眉梢輕挑，“不是我買的。”

“……”

舒時燃當然知道不是他。

他們是一起進來的。

若無其事地把小盒子撿起來放回去，說：“我還要看幾張圖，你先去洗澡吧。”

季析去洗澡後，舒時燃收拾好東西，坐在床邊，點開手機。

盯著圖看了幾分鐘，有點看不進去，幹脆放下手機離開房間去了甲板。

海風拂面，臉上的熱度終于散下去了些。

白天碧藍的海面在夜裏變得黑漆漆的，仿佛墨。他們的游艇是唯一亮燈的地方。

舒時燃聽到說話的聲音，仔細看了看，才發現Luke和Sandy也在。

兩人在欄桿邊調/。Sandy倚在Luke的懷裏。

Luke的手都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舒時燃臉一紅，收回目。

不能再在甲板上待了，轉回了房間。

二十來分鐘後，季析帶著水汽從浴室裏出來。

他換了件黑的T恤，頭發沒有吹，垂落在額前的短發還在滴水，眉目疏懶。

舒時燃：“你好了？”

季析“嗯”了一聲。

“那我去了。”

舒時燃去洗澡前想提醒他別去甲板，但想想二十多分鐘過去了，Luke他們不一定在。

而且估計季析這麽晚了也不會去甲板，說了他肯定又要故意問看見了什麽。

**

游艇的房間不如舒時燃在陸北的那個房間大，浴室離得更近，約都能聽到花灑的聲音。

季析離開房間，去了甲板。

甲板上空無一人，只有昏黃的燈亮著，很安靜。

後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了眼，是Luke。

“Jaziel，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Luke走過來，“這麽好的晚上，你居然不跟你老婆在一起，一個人在這裏吹風。你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季析淡淡地回了句：“跟你有什麽關系。”

Luke：“虧我還給你們的房間做了準備。要是一盒不夠，屜裏還有一盒。”

季析懶得搭理他，看向海面。

“Jaziel，你跟你老婆不像你說的那樣吧。”

像Luke這樣的場老手眼毒辣，第一次見面就看出他們之間有點不對勁了。

今天這一整天下來，他更加確定。

季析掀了掀眼皮，問他：“我說什麽了？”

Luke頓了頓。

Jaziel好像是沒說過他跟他老婆很好。

那他就更不理解了。

“你不是喜歡很多年嗎？現在都已經結婚了。”

都抱得人歸了，還能有什麽問題。

“跟結婚是我用易換來的。”

海風吹季析未幹的短發。

Luke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的故事。

聽他講完，他想起去年的一些事。

“怪不得你那時候又回來了一趟。”

剛講完，Luke猛然想到一種可能，先是停頓了下，然後驚訝地說：“所以什麽都不知道？？”

季析沒說話。

算是默認。

真的不知道！！

Luke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到連說幾個fuck word。

Jaziel那麽聰明的人，怎麽這種事都不會理！

“所以你大晚上在這裏，不會是因為結婚三個多月還是男吧？”Luke語氣古怪地說。

季析冷颼颼地看了他一眼，嫌他話多。

“……”

“……”

Luke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回過神來想狠狠嘲笑他一番，又替他著急。

“不是這麽談的，Jaziel！我們現在就去跟說。”

他拉起季析就要去找舒時燃。

季析擡了擡手臂掙開他，“不去。”

Luke：“那我去跟說。”

季析：“你也不許去。”

他攔住Luke。

Luke輕哼，說：“你現在不讓我去說，明天我也要說。對了我還有的微信，隨時可以給發消息。”

他越說越得意。

Jaziel是攔不住他的，反正他怎麽都會說，不如現在就去。

“Luke！”

在此之前，季析一直都是副懶淡的樣子，此刻，臉沉了下來。

Luke認識他這麽多年，看得出他現在是非常認真的，真的不讓他說。

說了會翻臉的那種。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

Luke原地站了幾秒，見他態度堅定，只好放棄，重新倚回欄桿邊。

“為什麽啊？？”

“Jaziel，為什麽不讓R知道啊？”

Luke十分費解。

“Jaziel，你總得給我個原因吧！”

季析不語，恢複了散漫倦懶的樣子，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Luke也實在想不通他不說的理由，看了他半天，語氣怪異地說：“你不會是不敢跟說吧？”

！！

竟然真的是不敢！

這讓Luke更加不明白了。

他跟Jaziel能為好朋友是因為有很多共同點。

他們有華爾街的所有品格，瘋狂、貪婪、喜歡冒險和刺激，本質上都是賭徒。

他們最瘋狂的一次是第一家公司立沒多久的時候，那一次做空，因為價遲遲不跌，券商不斷追加保證金，他們傾注所有。要是失敗，他們將面臨巨額債務，再也沒有翻的機會。

也是那一次讓他們在華爾街一戰名。

大膽的事他們做得太多了，所以Luke不明白這點小事有什麽不敢的。

季析著黑夜，“不喜歡我。”

他的語氣很淡，沒什麽緒，只是在平靜地陳述事實。

現在這樣也好。

“不是以為你是為了的家世才跟結婚的嘛！你什麽都不說，怎麽知道。”

後不遠就是吧臺，Luke去倒了兩杯酒過來，遞給季析一杯。

季析沒有接，“不喝了。”

酒讓人容易失控。

他本來就是出來吹吹風清醒下的。

Luke把他不喝的酒放在旁邊，繼續說：“你總得問一問吧！反正你們都結婚了，又不會跑。”

“Jaziel！”

Luke說得口幹，喝了口酒。

他都快急死了。

隔了一會兒，季析才緩緩地開口：“從小到大都很漂亮，家世好但又不驕縱，脾氣很好，總是溫溫的，罵人都不兇。”

他像陷回憶。

“從我認識開始，喜歡的人就很多，的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有好朋友、疼的長輩，還有喜歡的，很熱鬧，就像公主一樣。連我堂姐那樣的人都經常提起，想跟好。”

Luke皺起眉，說：“是，是很漂亮，還是old money，但你現在這麽有錢，什麽樣的人得不到？”

季析淡笑了一聲，“我除了有錢，還有什麽？”

Luke一臉“What the hell are you talking about”的表。

有錢還不夠嗎？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錢。

可以做到大部分事。

季析：“又不缺錢。”

繼承的財産夠揮霍一輩子。

Luke：“你還有聰明的腦子和你這張臉啊。別說是像公主了，就算是真公主也能娶。”

他忘了之前是哪個歐洲國家的王室員了，很迷Jaziel。

季析的眸了，“你不懂。”

在面前，他總會覺得自己還和當初一樣。

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