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舒時燃剛回兩封郵件, 季析就打完電話出來了，整個人一副居家的舒適。

“等多久了？”

“我也剛下班。”舒時燃說，“竇姨說要去跳廣場舞, 先走了。”

季析點點頭，“吃飯吧。”

兩人坐到餐桌前吃飯。

竇姨今晚做了紅燒、清炒蘆蒿、油蝦，還燉了湯。

吃飯的時候，舒時燃問起趙家的事。

“聽說你拒絕了跟趙家的合作？”

季析夾菜的作沒有停, “明知是老婆的死對頭還要往來，我是不是太沒眼？”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反問的話裏帶著點不正經, 讓舒時燃一時不知道怎麽接。

察覺到舒時燃的目，季析擡了擡眼，“找我的不只有他們, 我手上管理的資金也不差這些。”

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舒時燃原本還有幾分不確定他拒絕的原因，現在心裏終于有了數。

“嗯”了一聲, 心跳得有點快。

季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 笑了下，又說：“要是因此得罪了趙家，舒時燃，你得罩我。畢竟我在南城無依無靠，敵人不，只有你這麽一個靠山。”

他上是這麽說的, 語氣裏卻沒有一擔憂。

他要是真怕得罪人, 去年回南城前就不會那麽高調地針對季家了。

據舒時燃所知，想跟他合作的不, 他的一舉一都人關注，一點點作都能在南城的金融圈掀起波瀾。

他現在是炙手可熱的人。

舒時燃此刻的心很好, 難得順著他逗的話優雅而矜驕地回了句：“那我就讓你靠靠吧。”

說完對上季析含笑的視線，的臉熱了起來，有點後悔。

季析是什麽話都能接的那種，喊了一聲：“大靠山。”

“……”舒時燃的耳朵都熱了。

季析：“我那個朋友Luke後天要來，我們得接待下。”

提到Luke，舒時燃不控制地就想起年前聽到的那通荒唐的電話。

季析像是猜到舒時燃想到什麽了，輕笑一聲，被舒時燃瞪了一眼。

他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輕挑風流。

氣氛變得有些不一樣，地暖的溫度似乎都高了。

空氣裏像是有什麽綿輕盈的東西在流，若有似無。

舒時燃低頭喝了口湯。

季析看著的作，繼續說：“Luke以為我們是正常夫妻。”

舒時燃：“他不知道我們的事？”

“不知道。他這個人——”季析略微停頓，“比較大。”

舒時燃點點頭。

那確實不太好讓他知道。

薛芙現在跟Luke是認識的，要是讓薛芙知道，舅舅也就知道了。

所以他們在Luke面前要表現得像正常夫妻。

就和在陸北的時候一樣。

舒時燃對此沒什麽意見。

他都陪在家人面前演了，陪他在朋友面前演也是應該的。

接下來的話題就圍繞著Luke，舒時燃問起他跟Luke是怎麽認識的。

季析：“我們是同學。”

季析和Luke是哈佛的同學，兩人都是學數學的。

聰明人都有些傲慢，一開始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尤其是Luke，他特別看不慣季析一副不搭理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樣子，好像別人都是傻/。

季析則覺得Luke要是哪天死了，一定是腎虛死的。

他們後來才為朋友。

兩人都對數字比較敏，又喜歡冒險和刺激，研究生沒畢業的時候就一起玩起了票和期貨，賺了不，畢業後又合夥開公司。

論對南城的悉程度，肯定是舒時燃更悉。畢竟季析離開了十多年，回來才不到半年。

給Luke安排了司機，順便當地陪。

Luke來的第二天，也就是周一，南城有件熱鬧的事。

原來的文館重新開了，開幕時揭開了它的新名字，“貳柒”。

絕大部分人是不知道館改名的幕的，稍微知道一點的也就知道館背後換了個人。

今天同時還辦了館重開後第一個展覽的開幕式，邀請了許多藝家當嘉賓。

這些嘉賓都是當代國外很有名藝家，有的是第一次來國。業的許多人沖著他們而來。

他們不人宣布之後會與貳柒館有合作。

只是一個館的開幕，季析和舒時燃都沒有去。

倒是倒完時差的Luke去湊熱鬧當了個嘉賓。

開幕式結束，Luke去館裏轉了一圈，出來坐上車後給季析打電話。

電話剛通，他就語氣調侃地說：“Jaziel，你好麻。”

季析：“什麽？”

Luke：“館的名字。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領證是在去年11月的27號吧。”

季析語氣淡淡地否認：“不是。”

Luke：“不可能，我的記很好。你非要否認我們還可以翻聊天記錄，就是27號。沒想到你拿這個日期做名字。”

季析：“我以為你不認識那兩個字。”

Luke：“……怎麽可能。我中文很好的，從小就就能跟外公外婆發微信聊天。”

“貳柒”這兩個字沒那麽常用，其實他一開始確實不認識，聽別人說了之後就懂了。

Luke“嘖”了一聲，又說：“Jaziel啊Jaziel，我以前都不知道你這麽麻。我現在迫不及待想到晚上，晚上就能見到R了。”

他的語氣輕快。

他們說好晚上一起吃飯。

季析：“到時候你收斂一點，不喜歡你這樣的人。”

Luke：“我這樣的人怎麽了？”

Luke：“怎麽會有人不喜歡我。不可能。”

**

每個周一，春項事務所都要開會。

全的會議開完，各個項目組還要開單獨的小會。

開會中間的間隙，吳天齊拿著手機湊到舒時燃邊，小聲問：“燃姐，館的新名字為什麽這個啊。”

當初文館被迫改名，了他們圈子的談資。

過年前那陣子季文跟許多藝家打招呼，讓他們不給改名後的館站臺，想要館重開後個笑話。不過季家的算盤在前幾天嘉賓名單流出時就落空了，臉都被打腫了。

吳天齊聽說昨晚季煬還在酒吧裏喝多大鬧了一通，在那裏大罵季析。

圈子裏的其他人又看了次熱鬧，所以格外關注今天館重開。

得知館的新名字，吳天齊才想起來之前和馮寬參加過一個小賭局。

那時候一群人除吳天齊外都喝了酒。酒後有人提到這件事，大家起哄開盤，賭館的新名字會什麽。

吳天齊作為要出家的人，本來是不參加這種賭局的，馮寬非拉著他加，不加不讓走。

當時猜什麽的都有，有人說季析會直接用自己的名字，有人說會改個罵季文的名字，類似“季文是傻/卵”這種。

反正千奇百怪。

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也可以跟別人的下注。

吳天齊那會兒記掛著回去改圖，沒什麽想法，就猜可能會是季析的生日之類。

馮寬嘲笑他沒新意。

結果新名字出來，“貳柒”，還真的跟數字有關。

只有吳天齊猜的沾邊。

吳天齊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可能猜對了。

馮寬回複：放屁，我打聽過了，他的生日不是27號。

“貳柒”這個名字在大家看來奇怪的，猜不是什麽意思。

于是吳天齊就來問季析的老婆，他的領導。

吳天齊不是第一個來問舒時燃的了。

的微信裏還有好幾條這樣的消息。

他們大概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名字是和季析從民政局出來，季析心來隨口說的。

的統一回答是：不知道，可能是隨便取的。

吳天齊又給馮寬發消息。

-吳天齊：我領導說不知道。

-馮寬：季析沒跟說啊。

-馮寬：離婚離婚！

-馮寬：這種男人不能要。

-吳天齊：……

-馮寬：你今天加不加班啊大忙人。

-吳天齊：應該不加。

-馮寬：那正好，晚上一起吃飯。

-馮寬：我順路接你下班。

到了差不多下班的點，馮寬來到春項。

他稍微提前了些，想著說不定還能到舒時燃，打聲招呼。

春項所在大廈的樓下停了好幾輛車。他把車停在一輛車後面，拿出手機。

刷了一下手機，他又擡起頭，覺得前面有輛車有點眼。

他把車開過去，降下車窗。

黑庫裏南的車窗也降了下來。

馮寬：“季析？”

季析朝他睨過來，“馮寬？你怎麽在這裏？”

看到季析，馮寬就想起吳天齊過生日那次，舒時燃過來，自己被拉著喝酒，連句話都沒機會跟說上的事。

在他們公開後，他回想起那次，才反應過來當時雖然拉著他喝酒的不是季析，但季析有拱火。

而且季析在舒時燃走後也跟著走了。

馮寬越想越氣，對季析有種“奪妻之仇不共戴天”的憤恨。

要不是他捷足先登，他說不定還有機會呢。

這會兒已經落敗的馮寬不想輸了氣勢，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點，擡著下說：“我是春項的客戶啊，來這裏不是很正常。”

季析的眼瞼了，說：“哦，我來接老婆。”

馮寬：“……”

冊那。

誰問你了。

到底誰問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