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央一模依舊沒能考進年級前十，剛好卡在第十一，但這也讓有了莫大的信心能考進前十。

一模到二模，一個半月的時間，摒棄所有雜念，整個人全心投到第三復習中，夢里都在背單詞。

李群芳要給送飯都被拒絕了，為了節省排隊的時間，每天放學后在教室里做一套理選擇題才去吃飯，去食堂和回教室的路上也在腦子里整理知識點，只有晚上回寢室的時候才放松一下，跟紀之菡去小賣部買一份關東煮在路上吃。

臨近二模，距離高考只剩兩個月時間。

這天熄燈過后，201的幾個小姑娘躺在床上互相說著對大學生活的向往。

孟西寧說:“等高考結束了，我要去把頭發染金，還要學化妝，到了大學談一場甜甜的。”

姜甜把腦子里的越記越混的文言文生僻字趕走，惡狠狠的說:

“等考完了，我要睡上三天三夜，把這些年缺的覺都補起來！”

“我也要先補覺。”紀之菡說:“然后的話，想再去非洲看看，我之前在那兒救過一頭小獅子，不知道它還記不記得我。”

孟西寧的床挨著林央，拍了拍床頭的欄桿問:“你呢？央央，你高考完想干什麼？”

“可能會去我想考的城市看一看。”林央想了想說:“無論考沒考上，順便看一看我想考的大學。”

如果可以，想去帶陸霖一起去。

從來都是喜歡看世界的，所以雖然科大很好，那里也有陸霖，但不想留在荷城。

想去首都蘭市，去輝大。

想去更遠的地方。

可是越長大，才發現，陸霖當初沒來附中留在星達，多半是因為，后面來了附中，他去了科大。

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為覺得自己走不出荷城，可一模過后，覺得已經到輝大的門檻了。

而蘭市到荷城的距離，查過，一千兩百多公里，中間隔著大大小小十七個城市。

如果真的去了輝大，跟陸霖就要異地。

不想。

可是留在荷城。

不甘心。

四月的氣溫最是宜人，的心事卻沉悶不已。

凌晨兩點，林央這學期第二次失眠。

輾轉難眠，出枕頭下的手機，開機，給陸霖發消息。

“你最近在干什麼呀，忙不忙？我好想你。”

知道他肯定睡了，林央也沒想過會收到回復，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放在口，結果下一秒手機就震了一下，的心也狠狠跟著跳了一下。

“失眠了？最近學習力很大？”

看到悉的頭像，心里甜又酸，無論什麼時間，他總能第一時間給回應。

即便他不習慣緒外泄，不說想，也能到他的喜歡。

可能是看沒回，那邊很快又發過來一條，“我明天來找你。”

“別來。”

林央下意識拒絕了，過了兩秒，輕輕敲出幾個字發過去。

“等考完試吧。”

一模二模這兩個月，完全是繃著的，不給自己一點松懈的機會，怕見到他后會全部瓦解。

“好，考完我來接你。”

林央把手機關機，閉上眼睛，沒過多久意識就模糊了。

與附中只隔了一條馬路的科大男生宿舍，陸霖一夜沒睡，沒人知道，深夜里小姑娘一句想他，對他有多大的殺傷力。

不需要問他最近在干什麼。

因為見不到的每一天，他都在想。

……

二模結束后，績很快出來，林央班級排名第三，年級排名第七，是第一次考進年級前十。

三年的付出在看到績單的那一刻什麼都值了，放學后，想第一時間告訴陸霖，但回到寢室后，拿起手機卻遲遲沒。

知道，如果說要去輝大，他一定會為準備好行李，給把一切安排好，讓路途坦。

可越是這樣，越是矛盾。

抱著膝蓋坐在床上，腦子一團漿糊。

紀之菡從外面回來，看還在床上有些詫異，“央央，你怎麼還在這兒？這周不回家嗎？”

“回。”

“那你怎麼還不下去，你家陸霖都在樓下等你好久了。”

林央從床上探出頭，“他在樓下？”

“對啊。”紀之菡點頭，有點好奇，“不過他之前不都是在校門口等你嗎，今天怎麼進來了？”

林央心里一，不確定是不是紀之菡認錯人了，可跑到樓梯轉臺往下看，果然看到陸霖站在那兒。

像是有心靈應似的，看下去的時候，陸霖恰好抬頭。

四目相對，林央微微有些無措，陸霖眼中的冷淡在看到的那一刻被笑意替代。

四月芳菲未盡，年眼中意漸濃。

林央跑回寢室，慌忙對著鏡子扯出一個笑，整理好緒后背著書包下樓。

看到陸霖，出提前準備好的笑容，假裝輕松。

“好久不見，陸總，你又帥了。”

做過千百次的作，陸霖拿過的書包背上，笑了笑，“好久不見。”

等兩人出了校門上車，他才忍不住說下一句:“林央央，我想你了。”

他直白又克制的眼神，看的林央臉發燙，但心里愈加苦，強撐著笑了笑，拿出績單給他看。

“我考進年級前十了，怎麼樣，厲害吧？”

陸霖認真看績單，看著每一科的分數，看到數學比一模進步了六分，眉眼間滿是心疼和驕傲。

這個時候每進步一分都尤為艱難，他的小姑娘很棒很棒。

“嗯，特別厲害。”

“回去給小黑看看，讓它知道它小主人有多厲害。”

林央撇，“它又看不懂。”

“但它能看懂它小主人不開心。”

陸霖放下績單，眼神擔憂，看著輕聲問道:

“所以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不開心？”

林央鼻頭一酸，就知道藏不住，的所有小緒，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無所遁形。

抿了抿，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

“……我決定考輝大了。”

陸霖看著點了點頭，示意繼續說。

“如果我真的考上了，我就要離開荷城去蘭市。”不敢看他的眼睛，林央低下頭，“我們，我們要異地四年，我不想……”

“誰說要四年的。”

話還沒說完就陸霖出聲打斷了，等抬頭看過來的時候，陸霖拿出手機，打開相冊，把最上面那張截圖給看。

“乖，去輝大等我。”

“一年，一年后我來找你。”

林央看清“清輝大學碩士研究生推免申請”這幾個字后，眼睛漲的發酸。

“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

怕會有力，陸霖原本想等高考出分后和保研名單出來了再告訴的，可小姑娘悶悶不樂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只好先告訴了。

他覬覦這麼多年，怎麼舍得放離開太久。

“一起努力，嗯？”

他的小尾只需要往前走，不用擔心他們之間的距離會大，他會永遠向靠攏。

“嗯！”

林央重重點頭，心里天大亮。

陸霖輕輕揩去眼角的潤。

四月了，離他期待的六月還有不到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