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附中文理分科的事正式落定，林央們班只有不到十個人選擇學文，但即便如此，班上也組織了一場歡送會。

年們經歷第一次分別。

樓上樓下的距離，近卻遙遠。

“孩子們，別急，慢慢來。”

歡送會結束，選文的同學可以搬教室了，有人開始收拾書本，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控制局面，但是不管用，底下依舊有人收拾東西，且靜不小。

“趙易凡，你熱火朝天的收拾什麼呢？沒記錯的話你小子選的理科吧？”

班主任敲了敲黑板，沖靠窗倒數第三排男生喊道。

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教室里的人聽見，眾人齊齊回頭，看到收拾齊全的男生哄笑出聲。

“選文的搬麼？我還以為選理的搬呢。”

趙易凡鬧了個大紅臉，又把書包里的書往外拿。

“要搬教室的同學不要著急，我們時間很多，可以看看橡皮掉沒掉，筆蓋還在不在，同桌的筆記還沒還？”

吵鬧聲漸漸小了，班主任溫水般的語調鉆進每個人的耳朵。

“試卷不急整理，書一本一本拿也來得及。”

“剩下的時間足夠我們正式說再見。”說到這，班主任看著臺下微微一笑，“老師先來。”

“宋淇、蔣憶君、彭澤輝……”

他每念一個人的名字目就落到那個人上，最后慈和的看著所有人。

“老師就帶你們到這里了，希你們到其他班以后也不要停下腳步，遇到困難著頭皮上，委屈了不用忍，實驗A班一直在。”

不等班主任話音落下，就有人了眼眶，有生抹眼淚，收拾東西的同學作慢了下來，要走的和留下來的互相鼓勵紅著眼睛道別。

“我們都要加油。”

“說好了，頂峰相見。”

“你去文科班大殺四方，我繼續給咱班墊底，以后咱們文理雙煞，去大學叱咤風云。”

“滾……到時候我去找你。”

“……”

“再見。”

教室很，裝滿了書本的課桌很沉，風扇快的連扇葉的影子也瞧不清，試卷的褶皺來不及平，要走的人笑著告別，用力擁抱。

“覺教室都空了。”

看著左前方空出來的位置，林央放下筆，神落寞。

“是啊。”

紀之菡聲音怏怏的，也不太提得起神。

“雖然關系也沒有很好，但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明明只了幾張桌子，教室里卻仿佛空了一大半，吵鬧像有回聲一樣，居然顯的空起來，窸窸窣窣了一小會兒，教室很快安靜下來，但又很快喧鬧起來。

有新面孔來了。

失落似乎更重了，林央搖搖頭，想把腦子里因為分科的事甩出去，整個人卻愈發不安起來，眼皮也無來由的跳了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林央其實不太信這些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躁的厲害。

一直到下午放學才從衛翮那兒得知的確是出事了，有人吃了大福家的東西腹瀉不止，嚴重的聽說已經進醫院了。

“我說去醫院檢查一下。”衛翮跟在林央后，再一次耐著子說:“你經常吃的那家甜品有問題。”

“我吃的沒問題。”

林央頭也不回，徑直往公站走，看到公來了，小跑起來。

陸霖給的東西不會有任何問題。

衛翮看林央兒不聽他的話頭也沒回直接上了公，一腳踢在旁邊的花臺上。

他好心好意怕出事，居然連看他一眼都不。

自習課他在玩手機，突然刷到一則標題為“注意！荷城最大的烘焙連鎖店出現食品安全問題！”的新聞。

他本來都劃走了，但想到林央喜歡吃的那家甜品在荷城還有名的，他就倒回去看了看，果然是那個大福家的。

他幾下把新聞翻完，大致知道是食品質量出現了問題，他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反應會是擔心，更沒想到自己想帶去看醫生還被拒絕了。

衛翮從來沒有過這種經歷。

林央三番幾次下他面子就算了，他這麼追著對好，居然就留個后腦勺給自己。

反應再慢的人也該意識到這不止是上心，而是喜歡。

更何況聰明如衛翮。

看著公車匯車流不見，他忽然低頭笑了。

終于知道那天聽到周皓那些狐朋狗友喊嫂子時，他手的原因了。

小區門口，林央下公看到陸霖就等在站臺，既著急又詫異。

“你怎麼在這兒？你知道我會回來？”

“怕你聽到消息回來。”陸霖神自然，抬手給把額前的碎發理順，“走吧，先去吃飯，邊走邊說。”

這回大福家事不小，知道在學校聽到消息一定會回來，怕找不到他著急，公司那邊只能讓江凱明先頂一下。

“公司怎麼樣了？你不在沒關系嗎？”

他不急不代表林央不急，直接拽著他的手問。

“江凱明在，我晚點過去。”

“顧客腹瀉的原因找到了，油過期。”說到顧客出問題，陸霖眉頭微皺，“但原料保質期這塊我們一直很注重，不可能出現東西過期的問題，我去店里看過，包裝袋上的標簽被換了。”

林央跟著皺眉，“你的意思是店員做了手腳？”

“應該不是，因為好幾家店都同時出了問題。”陸霖解釋道:“但也有可能，店員、庫管、配送員和一切接過這批油的都有可能，我們已經報警了，結果到時候會通過警方放出來。”

“你不會有事吧？”

快餐店門口，林央突然問。

陸霖的頭，“你安心學習，這些事我會理好。”

“那就是有事。”

林央反應很快。

“我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安好吃出問題的顧客。”

見糊弄不過去，陸霖只好實話實說，“等下我跟公司的人會去醫院看癥狀嚴重的顧客，他們好了就沒事了。”

“我一點兒忙都幫不上。”

吃完飯出來，林央垂著頭嘆了口氣。

陸霖忽然拉住的手，就那麼看著，在低落的目下輕輕笑了出來。

“傻。”

林央仰頭，撞進他眼中的熾熱。

“我今天本來很累，可看到你從公車上下來，我就覺得所有事都沒什麼大不了。”

等陸霖說完，林央忽然用力抱住了他，白皙的小臉著他膛，里還塞著他給的糖。

“那你加油。”

“我什麼都不會，只好抱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