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順著阮瓷的臉頰一串串滾落,滴在了筆記本上,暈染了原本就不怎麼清晰的字。
阮瓷驚慌失措,出紙巾小心翼翼的去日記本上的淚水,捧在懷里向后窩靠在沙發里,失聲痛哭。
當年跟著媽媽去醫院停尸房認領爸爸的尸的時候沒有哭,親眼看著媽媽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沒有哭,后來從荊棘叢上滾下來的時候也沒有哭。
這一刻,似乎要把積攢了多年的眼淚傾瀉出來。
日記本里不僅記載了媽媽短暫且悲慘的一生,也記錄著他們一家三口曾經的幸福生活。
日記本很厚,從江婉和宋健興結婚的第一天開始,就堅持每天寫日記。
阮瓷從日記本里到了父母之間濃烈又深沉的意。
可是這一切,都被陸柏華毀了。
怪不得他當年如此心急,原來他知道爸爸要辭去董事長的職務了,這樣一來他不好下手,所以安排人害死了他。
陸柏舟推開房門時,眼一片漆黑,耳邊還能傳來啜泣聲。
高大的軀微僵,陸柏舟放下公文包,語氣擔憂的試探道:
“阮阮?”
阮瓷吸了吸鼻子,沒有應他。
“怎麼不開燈呢,”說話間,陸柏舟的手已經按在了開關上。
阮瓷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別開燈!”
陸柏舟作微滯,換好鞋子索著坐在沙發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阮瓷抬手按亮沙發旁邊的小桔燈,陸柏舟看到茶幾上散落的一堆舊,以及阮瓷抱在懷里的筆記本時,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試探的上前,想要把擁懷中,卻被阮瓷躲開。
阮瓷抬手去眼角的淚水,下擱在膝蓋上,聲音微不可聞:
“陸柏舟,你為什麼要姓陸。”
陸柏舟放在側的指尖微微蜷,語氣無比嚴肅正經,“我可以改姓宋。”
阮瓷角嘲諷的勾了勾,“可你上還是流著陸家人的。”
陸柏舟看著悲傷的側臉,許久沒有說話。
因為這一點他已經沒有辦法改變了。
除非他去死。
阮瓷深吸氣,轉穿好拖鞋,將日記本放回原來的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抱著進了臥室。
將日記本放在最深層的地方,走出帽間時順便去浴室洗了把臉。
看著鏡子里雙目紅腫,表頹喪的自己,阮瓷心里生出了一無力和憾。
走出臥室時,陸柏舟正在廚房收拾晚飯。
剛才在回來的路上他買了牛排,打算晚上給阮瓷煎牛排吃。
阮瓷腰部抵著沙發看著他忙碌的背影,腦子里充斥著母親的那句話:
“一定要遠離陸家人。”
阮瓷踩著拖鞋上前,靠在廚房門框上,雙臂環抱在前:
“陸柏舟,你曾經有沒有做過傷害我的事。”
背對著的影微頓,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沒有。”
“阮阮,但是不排除我們之間有誤會。”
阮瓷角嘲諷的冷笑還未來得及收回,就對上陸柏華猝不及防回頭的黑眸。
“敷一下。”
陸柏舟假裝沒看到的嘲弄,上前將冰好的剝了皮的水煮蛋輕輕按在了的眼睛上。
阮瓷紅微抿,角微不可聞的向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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