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順著撐在兩側:“剛來就趕我走?”
葉青瀾稍微了下,拉上被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留下。你從紐約飛來的嗎?”
“有時間。”周別鶴告訴自己的安排,“我昨天到的香港,來看看你這邊怎麼樣了。”
“能留多久?”
“明晚回去。”
周別鶴說著,輕的鼻尖:“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你和鄺裕這段時間相得不錯。”
“只是工作關系。”葉青瀾不知道他怎麼還在介意,腦袋往上枕了枕,“我和他沒有其他接的。”
周別鶴很淡地揚了下眉,手臉頰。
他去洗澡后,葉青瀾獨自躺在床上,藥帶來困意,迷迷糊糊快睡著時,腦海中忽然劃過一個清明的念頭。
周別鶴是在吃醋嗎?
神經一跳,葉青瀾思緒都活躍了兩分。
以他位高權重,所求皆唾手可得的人生。
居然也會因為,而吃另一個男人的醋嗎?
一夜好眠,葉青瀾吃了藥,夜里反反復復出汗,又是被人抱在懷里睡,早晨醒來時,上黏黏膩膩的。
不過好在,燒退了。
雖然燒退了,但吃過早飯,周別鶴還是讓吃了兩粒消炎的藥。
葉青瀾對著酒店看自己的臉和胳膊,孟珂給的藥膏果然功效顯著,不過一夜,那些紅疹就不了,甚至有消退之。
估計涂上兩三天,就能痊愈了。
周別鶴晚上才回香港,他和葉青瀾一起去了拍攝現場。
今天的拍攝計劃延續昨天,依舊是休閑放松區域,葉青瀾想要戶外一日四時變化的鏡頭,因此一到片場,就召集攝影組和燈組開會討論細節。
沒有正式的會議室,大家就圍在戶外臺的弧形沙發上討論。
孟珂到時,現場氣氛忙碌而安靜,大家都在做手頭的事,幾乎沒有一句多余的聊天。
這安靜有些詭異。
拍攝了這麼多天,因為葉青瀾并不是一位榨人的監制,相反,很有自己的原則,所以組里的氣氛一直頗為和諧融洽。
孟珂覺得奇怪,助理把買的咖啡分給大家,同時打聽打聽發生什麼事了。
助理很快小跑著回來,帶來一手幕:“姐,周總過來了。”
孟珂坐在化妝臺前,聞言掀開了眼皮。
昨天便知道周別鶴來了。
在葉青瀾房間里看到那個影時,第一反應是錯愕,而后心頭涌上萬千復雜的緒。
不是不了解周別鶴。于他而言最寶貴的是時間,能讓他心甘愿浪費時間的,必定是對他而言珍而重之的人。
沒見到葉青瀾前,周別鶴的妻子于而言,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形象。
他結婚,不妨礙繼續喜歡他,反正不會打擾他,只是這麼多年習以為常的仰慕。
現在好像不能了。
化妝師給打理好最后的妝,親切道:“孟老師,好了,您可以去換服了。”
孟珂點頭,起準備去另一個房間換服。
扭頭之時,恰好看到了臺角落里正在流的兩個人。
周別鶴一黑,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姿拔而閑散,一手搭在玻璃欄桿上,正在慢悠悠看著對面的人。
葉青瀾穿著一如既往簡單,白T長,頭發挽在腦后,簡約而干練不影響工作。
跟他說話,雙手合十,他輕輕一笑。
那樣的萬頃,孟珂從未見過。
原來要見過他別人的樣子,才會徹底死心。
-
“拜托。”無奈之下,葉青瀾雙手合十,“你去別的地方待一會兒,可以嗎?”
是在跟周別鶴商量讓他離開片場的事,他在這里,不消一會兒功夫,組里的人已經沒有辦法再專心拍攝了。
尤其是酒店派來的負責人唐經理,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大老板開口,挑出什麼問題來。
再這樣下去,今天的拍攝計劃一定完不了。
周別鶴胳膊支著欄桿,一手去探葉青瀾的額頭,冒了點汗,但溫度依然正常。
他笑了聲,悠悠問:“青瀾,這麼熱的天,你要趕我去哪兒?”
葉青瀾不由得頓了下。
怎麼能是趕呢,顯得很不關心他一樣。
換種說法,委婉勸道:“這里人多,所以熱。一樓的咖啡廳安靜又涼快,你去那里等我好不好?”
周別鶴看著,勾一點角,語氣溫和閑散:“你難道不知道,這里還沒開業嗎,酒水自然也不供應。”
葉青瀾噎住。
不確定周別鶴是不是在誆,雖然沒正式開業,但大老板蒞臨,哪有不招待的道理。
咖啡供應不出來嗎?
他語氣淡然,令一時躊躇。
去北城的時候,周別鶴百忙之中出了一天陪,到,卻要晾他一個人。
葉青瀾沒辦法,行程湊,不能因為私事耽誤進度。
正在猶豫的時候,臺玻璃門被道助理敲響,剛工作不滿兩年的年輕孩,說話做事小心翼翼的:“葉老師,這邊機出了點問題,需要您來看一下。”
“這就來。”
說著,葉青瀾轉向周別鶴,依舊沒拿定主意:“那你……”
話音未落,被周別鶴圈著手腕往懷里帶了帶。
“好了。”他曲指點點鼻尖,帶一點散漫笑意,“我去樓下等你,幾點能拍完?”
葉青瀾保證:“
最晚六點。”
-
周別鶴走后,片場的氣氛顯然一下松弛了很多。
只是所有人,尤其是唐經理,看的眼神都變了些,不再像之前那麼單純。
葉青瀾倒不太在意,和周別鶴既不是婚,就必然要坦然面對這些目和討論。
收工時,時間比預計得要早,剛剛過五點。
道和燈都收了,葉青瀾檢查了一遍現場,最后一個離開,沒想到早早收工的孟珂還沒走,仿佛是在刻意等。
葉青瀾帶上東西,和孟珂一起走進電梯,按下一樓,主開口:“藥膏很管用,我上的紅疹消了不,多謝你惦記。”
語氣自然清和,好像對之前的事毫無芥,孟珂頓了下:“不用謝,如果你想要這位中醫聯系方式的話,我可以推給你。”
“方便嗎?”
“方便。”
兩字落地,葉青瀾手機震,收到孟珂從群里添加的好友申請,點擊通過,孟珂隨即推過來一個頭像是花白老人的中醫名片。
再次道謝。
孟珂沉默了下,緩緩開口:“不用謝。之前……我去看向老師的時候說的話,你不要放心上。”
“周總和我沒有什麼私人關系,希不會引起你們之前的誤會。”
“還有就是,如果之后有合適的拍攝,你依然可以找我。”
葉青瀾微微偏頭,目注視:“我拍的一般都是廣告,你接嗎?”
孟珂也看:“從前不接,以后應該會接了。”
電梯穩穩落地。
葉青瀾拎著包去咖啡廳找周別鶴。
萬的咖啡廳設計一如既往低調奢雅,偌大的空間只有周別鶴一個人,他疊坐在黑沙發上,暮穿落地窗投進來,染亮他正在接電話的手,以及手上的那枚對戒。
葉青瀾走過去,無意打擾,腳步很輕。
還是被察覺,周別鶴抬眼,目年輕修長的一道影,穿得越簡單,五越清晰地顯。
他掛掉電話,去牽的手。
仰頭,任由他一張紙巾,拭額頭的汗。
周別鶴以指抬葉青瀾的下,看紅疹有沒有被汗水浸得更嚴重,皮太薄,稍微一親都會留下印子,長了紅疹,變得更敏。
“怎麼了?”葉青瀾問。
周別鶴低眸問:“疼不疼?”
原來在看這個,搖頭:“不疼,用了孟珂送的藥膏,已經好多了。”
二人說著話,牽手往外走,這個天氣牽手其實有些熱,可葉青瀾不想松開。
側問周別鶴:“你幾點走?”
“十點。”
走到車前,周別鶴用鑰匙開了車門,拉開副駕駛的。
“那,”葉青瀾順著他的力道坐進去,仰頭,“廣州大劇院六點有場很難得的歌劇魅影……”
周別鶴撐著車門俯,指尖輕輕了下的臉,挑接住下面的話:“我陪你看。”
這出音樂劇葉青瀾很喜歡。
從前讀書的時候和蔣思賢看過中文版,可惜看到一半被輔導員一通急電話回學校,一直深以為憾。
廣州大劇院這次上演的是英文原版,恰好在此,原本買了票,準備一個人去看的。
周別鶴的到來,是意外之喜。
二人吃了飯,驅車往劇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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