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過窗簾隙斜斜地灑在床上，蘇晚晴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往被窩里了。全像是被重型卡車碾過一般酸痛，特別是腰部和雙，幾乎使不上力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已經是正午時分。

浴室傳來水聲，不一會兒，顧沉舟著頭發走出來，上只裹了條浴巾。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腹落，在下閃著微。他看起來神采奕奕，與床上那個蔫的蘇晚晴形鮮明對比。

"醒了？"顧沉舟走到床邊坐下，手指輕輕撥開額前的碎發，"不？"

蘇晚晴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嗓子還有些啞："你說呢？"想起昨晚在浴室的"懲罰"，的臉又燒了起來。

顧沉舟低笑一聲，俯在上輕啄一下："起床，吃飯。"說完，不等抗議，直接掀開被子，將打橫抱了起來。

"啊！顧沉舟！"蘇晚晴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能走！"

"是嗎？"顧沉舟挑眉，故意松了松手，嚇得摟得更，"看來昨晚的教訓還不夠深刻？"

蘇晚晴立刻閉，乖乖任他抱著走向帽間。顧沉舟像對待洋娃娃一樣，親自給換上舒適的居家服——一件寬松的米和淺灰休閑。他的作出奇地溫，指尖偶爾過的，帶來一陣微妙的戰栗。

餐廳里，陳姨已經準備好了盛的午餐。看到蘇晚晴被顧沉舟半摟半抱地攙進來，陳姨眼中閃過一了然，隨即低下頭掩飾角的笑意。

"顧先生，蘇小姐，可以用飯了。"

顧沉舟點點頭，親自給蘇晚晴盛了一碗湯："多喝點，補補子。"

蘇晚晴小口啜飲著熱湯，暖流順著食道胃里，整個人舒服了不。抬眼打量顧沉舟，發現他正專注地看著自己，眼神和得不像話，與昨晚那個兇狠的"懲罰者"判若兩人。

"晚上去我爸媽那里吃飯。"顧沉舟突然開口，語氣平常得像在談論天氣。

蘇晚晴眼睛一亮！去顧家吃飯意味著可吃完飯還能找借口回自己家...

"吃完飯就回來。"顧沉舟仿佛看穿的心思，涼颼颼地補充，"你去KTV的賬還沒還完。這段時間，一直住這邊。"

蘇晚晴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勺子無意識地攪著碗里的湯："那你...什麼時候走？"話一出口就后悔了，這不明擺著在趕他走嗎？

果然，顧沉舟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他放下筷子，灰眸鎖著："你在信息里說的'想我'是假的吧？我看你不得我走。"

蘇晚晴趕狗地搖頭："我沒那個意思！就是...單純好奇。"眨著眼睛，努力裝出無辜的樣子。

顧沉舟冷哼一聲："別人想和我吃頓飯都沒機會，就你不知足。"

"是我的榮幸。"蘇晚晴干笑著附和，心里卻在瘋狂吐槽：誰稀罕跟你吃飯啊！一頓飯的代價也太大了！

傍晚，顧家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盛的菜肴：油燜大蝦紅亮人，清蒸螃蟹散發著海洋的鮮香，紅燒排骨裹著晶瑩的醬，還有一盅冒著熱氣的花膠湯。素菜也毫不馬虎——清炒時蔬翠綠滴，涼拌木耳爽脆開胃，就連米飯都用南瓜染了金黃，擺了可的造型。

"晚晴啊，多吃點！"顧母不停地給夾菜。

"謝謝阿姨..."蘇晚晴低頭小口喝著湯。

顧沉舟突然開口："還有十天就過年了，你打算在這邊還是回老家？"

蘇晚晴想都沒想："肯定回老家啊，我每年都回去的。"

顧沉舟點點頭，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噗——"蘇晚晴一口湯差點噴出來，嗆得直咳嗽，"你...你說什麼？"

顧沉舟淡定地遞過紙巾："我說，和你一起回老家過年。"

蘇晚晴瞪大眼睛，結結地問："你...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顧沉舟抬眼看，灰眸深不見底："你看我像是開玩笑嗎？"

"可是...可是..."蘇晚晴腦子一片空白，半天憋不出一個合理的拒絕理由，最后只能弱弱地說，"要不還是下次吧...有點太快了..."

顧沉舟給夾了一塊酸甜排骨，語氣不容置疑："不快，我們在一起半年了。"

這個話題當著顧父顧母的面討論，蘇晚晴窘迫得想找個地鉆進去。在桌子底下踢了顧沉舟一腳，示意他別說了。

顧沉舟面不改："踢我也沒用。兩個選擇：一，我跟你回老家過年；二，留下來陪我在這邊過年。"他頓了頓，補充道，"我時間不多，過完年又要走了。"

又是悉的二選一！蘇晚晴氣得牙，但在長輩面前又不好發作，只能沉默以對。

顧父見狀，趕打圓場："哎，回去就回去嘛！沉舟你也別追得太。要去拜訪親家的話，等我們準備好年貨，可以一起去嘛！"

蘇晚晴驚恐地睜大眼睛："顧伯伯，我...我還沒做好準備..."怎麼連顧伯伯也要跟著去？

顧母瞪了顧父一眼，嗔怪道："你們兩父子怎麼回事？干什麼非要粘著晚晴？自己不能過年了，我們晚晴過年想去哪就去哪，誰都不要再問了！"轉向蘇晚晴，溫地拍拍的手背，"晚晴啊，別放在心上。他們兩個太著急了。你還沒畢業呢，還小，不著急，慢慢來。"

顧父瞥了一眼兒子沉的臉，心里暗不好：本想幫兒子一把，結果弄巧拙了！

這頓飯吃得比往常沉悶許多。蘇晚晴拒絕了顧沉舟的提議，心里也悶悶的。總覺得顧沉舟太霸道了，一回國就的私人空間，讓不過氣來。

回程的車上，氣氛凝重得幾乎凝固。小李專注地開車，大氣都不敢出。后座，顧沉舟直接把蘇晚晴抱到自己上，面對面坐著。

"是不是煩我了？"他直截了當地問。

蘇晚晴誠實地點頭，心里腹誹：你一回來就折騰我，累死累活的，過年去哪里過還要考慮你的想法，好累...可能我真的不適合談吧...

顧沉舟捧起的臉，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蘇晚晴，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蘇晚晴心里"咯噔"一下。這是什麼死亡問題？以他們現在的姿勢和場合，也太不合適了吧！但還是誠實地點頭："喜歡的。"

顧沉舟盯著的眼睛，繼續追問："那你我嗎？"

蘇晚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這個字太沉重了。談，有喜歡不就夠了嗎？

等不到回答，顧沉舟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他著的下，強迫與自己對視，"比如...想沒想過和我結婚？"

蘇晚晴眨著眼睛，拒絕回答。結婚？從來沒想過那麼遠的事。在心里，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確：沒有。結婚太遙遠了，不會考慮那麼長遠的計劃...果然，還是不夠喜歡嗎？達不到的程度？

想到這里，蘇晚晴開始審視自己的心。喜歡顧沉舟嗎？喜歡的。和他在一起的時嗎？大部分時候是的。但每當想到要永遠和他綁在一起，過這種被控制、被安排的生活，就到一陣窒息。最的，始終是自由——這是顧沉舟給不了的。

想著想著，的眼神開始飄忽，思緒飛到了九霄云外。

"回魂了，蘇晚晴。"顧沉舟抑著怒意的聲音將拉回現實，"回答我的問題。"

蘇晚晴艱難地開口："你的問題好多...我不知道答案。"

是誠實的。他們是男朋友沒錯，喜歡顧沉舟也沒錯，顧父顧母對極好更沒錯。表面上看，一切都很完。但只有自己知道，心深最的還是自由——這是顧沉舟永遠無法理解、也無法給予的東西。可以他帶來的溫，也愿意回饋熱，但這僅限于男朋友的關系。再進一步？害怕。

顧沉舟的眼中閃過一傷，隨即被憤怒取代。但他沒有發作，只是沉默地將放回座位上，轉頭看向窗外。他不喜歡沉默的蘇晚晴，卻又拿沒辦法。太脆弱了，任何一次激烈的爭吵都可能為垮的最后一稻草。這種害怕失去的覺，竟然會出現在向來掌控一切的他上，真是可笑。

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蘇晚晴瞥了一眼顧沉舟繃的側臉，心里既愧疚又委屈。知道自己傷了他，但又覺得他活該——誰讓他總是這樣霸道，從不考慮的？

回到別墅，顧沉舟沒有像往常一樣纏著，而是徑直上了頂樓。不一會兒，蘇晚晴聽到泳池傳來的水聲。這麼冷的天，他竟然去冬泳？站在樓梯口，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安他，又怕說錯話讓況更糟。

最終，嘆了口氣，轉回到臥室。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他們之間，好像真的有很多問題存在，卻不知道如何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