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沉寂片刻,顧青幽幽出聲:“你覺得他為什麼會給蘇冷玉那麼多錢?”
聞言,助理默了片刻,想起之前調查到的容,蘇冷玉拋棄兒子之后改嫁他人,那人卻是個嗜賭如命的。
拿不到錢,蘇冷玉就會被賭徒丈夫毒打。
他甚至不需要親自手,就能看上一出好戲。
助理瞬間后背發涼,冒出冷汗,斟酌著開口:“夫人已經盡力了,是他....顧總實在太狠戾。”
顧青忽然笑開,“他就是這樣的人。”
人缺失,淡薄。哪只是狠戾兩個字可以概括?
但每個人都有,就像是藏在里最的那一肋骨,害怕被人發現,一旦出那最脆弱的肋骨打碎,就會讓人到剝皮筋般的痛。
顧青轉頭看向車窗外,聳立的高樓大廈飛速閃過,燕城市中心最大的廣告牌。
城市冰冷的鋼筋水泥間,海報上的人笑靨如花,襯得周遭的一切都變得黯淡無。
眸微閃,邊輕聲喃喃:“顧裊....”
-
落地窗前,男人長佇立,他單手兜,另一手持著電話,目靜看著車水馬龍被踩在腳下。
總裁辦公室空曠安靜,只聽電話里傳出一道懶散男聲。
“查過了,盛家名下那家公司的確有點問題。但你確定要這麼不留余地?那可是裊裊的心上人。”
他扯薄,輕嗤出聲:“那就換個人。”
心上人?喜歡誰,有什麼要。
總歸最后都要回到他邊來。
就算敢和別人結婚,他也有千百種辦法讓離婚,或者守寡。
他什麼都有,還想喜歡誰?
掛了電話,辦公室門被人敲響,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走進來,面容嚴峻,領帶系得一不茍。
照例匯報完工作,邵應開口道:“小姐那里沒有異常,上午一直在家。格雷和石振都在公寓附近,不會出現紕。”
格雷是重金聘請的前國海軍上將,上一任的保護對象是前國第一夫人,石振則是當年顧裊父親邊的司機,心思縝。
保護和監視之間的界限,本來就難以定義。
從顧裊在紐約上校開始,包括但不限于今天吃了什麼,上了什麼課,又做了什麼社區活,事無巨細都會由他匯報給顧宴朝,而這些并不知。
可就算上的是校,再謹慎的安保措施,依然沒能防住和人私奔。
除卻白天的時間,晚上和顧宴朝在一起,才不會有那麼嚴的看守,這也是為什麼顧裊那天晚上能功逃跑的原因。
而現在,監控得更加嚴,幾乎無孔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再次失職,所有人工作不保。
顧裊住的公寓,用的也是安全防窺的玻璃。
但格雷帶來的以列發明的最高端的監視設備,就算是防窺視的安全玻璃,也可以窺視里面的況,不過通常是商場上用于竊取商業機的手段。
暫時,應該還沒有人會用在監視人上。太過浪費資源。
不過邵應依然負責地詢問是否需要。
安靜片刻,顧宴朝碾滅手中的煙,漫不經心道:“讓他自作主張。”
如果用了那破東西,他是能看到每天做什麼,可還會有別人看見在家里是什麼模樣。
幾年前,他們還住在一起的時候,顧裊在家里有時不穿,還以為他看不出來,著腳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那副樣子被誰看見,他恐怕會忍不住把那人眼睛剜掉。
男人邊勾起弧度,垂下眼,看著掌心,眸暗了暗。
明明昨晚只抱了那麼一會兒,滿手沾的都是上的香味兒。
在這四年里無數個日日夜夜里,他想過,他應該把的打斷,把抓回來,這樣就再也不能跟著別的男人跑了,或者折斷那雙敢給他下藥的手。
就算殘廢了,他養著就是了,像以前一樣。
就在他正準備那麼
做時,像是察覺到了危險似的,那雙手纏了上來,膽大包天地勾著他的脖子。腦袋也往他口埋進去,像只貓似的蹭來蹭去。
盯著這麼看了一會兒,剛起的念頭又消了下去。
看睡得香甜,無知無覺,纖細的指尖白漂亮,還是會的樣子好看些。
這些年,有多人曾經挑釁他,背叛過他,最后也只有一個下場。
死了,他可以既往不咎。或者是比死更凄慘的下場。
唯獨對,是例外。他試過,下不去手。
也許他該適當地給一些自由,只要不再激怒他。
偌大的辦公室陷安靜。
看著男人不再似剛剛冷厲的面容,邵應停頓了下,不知應不應該現在開口。
片刻,他還是出聲:“小姐下午去了一家表店。”
“購了一塊男表。”
第5章
今天一整天沒有通告,顧裊記得盛柏言的生日就在下周,定位了附近商場的表店,帶上了口罩出了門。
柜姐眼毒辣,顧裊沒有提前預約,依然帶進到VIP室里,又給端來巧克力和氣泡水。
大多數款式沒有現貨,等貨也要一陣子,時間上來不及。只能在有限的選擇里面挑了一塊二十萬左右的,當作生日禮。
不僅快到盛柏言的生日,也快到顧宴朝的生日了。
還有一個多月。
要不要順便給顧宴朝也買一塊?顧裊看著銀行發來的短信余額,陷了糾結。
轉念一想,幾十萬的表他也看不上眼,記得當初在國時,有尋求投資的創業者來家里拜訪,帶的禮是專門給他定制的一枚腕表。
二十萬金,不算便宜,也算不上十分貴,但是用了心設計的。結果男人看也沒看一眼,嗤笑一聲就讓傭人扔出去。
說家里又不是垃圾場,別是樣東西就收。
柜姐打包好走回來,見盯著柜臺里的手表出神,于是禮貌問:“顧小姐,這塊手表需要幫您預定嗎?”
“您留給我一個聯系方式,到貨之后我送到您家里。”
想起當時的形,顧裊沉默片刻,笑著開口:“謝謝,還是不用了。”
-
秋日的午后明,被柜姐熱地送出店門,顧裊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黑邁赫,引來不路人側眸。
駕駛座下來一個形健碩的寸頭男人,五朗,穿著黑T恤,手臂上還有大面積的紋,讓剛才還往這邊看的路人瞬間收回眼神,繞著路不敢再看。
顧裊腳步停住,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悉的人。
遲疑開口:“阿振?”
他給打開后座車門,“朝哥讓我來接你。”
是父親原來的司機,大名石振,之前也他阿振,只是外表看上去有些嚇人,可做事十分穩妥衷心,武館出,還在上初中時,石振也常常會接送上下學。
數年過去,他依舊沉默寡言,似乎看出眼里的疑,只解釋一句:“朝哥說不放心別人給他開車。”
以為他不會想跟秦家過去的一切扯上任何關系,石振對他的稱呼更像是會把他的過去揭出來。
顧裊不敢回憶那些過去,也不知道顧宴朝留下以前的人在邊又是為了什麼。
坐在寬敞的后座,午后溫暖的過車窗照進來,只覺得渾發冷。
還有,顧宴朝怎麼會知道去了哪里?
答案只有一個,他派人監視。
所以如果真的像早上想的那樣,買機票逃走,恐怕到了機場就會被他的人攔下來。
想到這種可能,不由得心里一沉,像是著一塊巨石不上氣。
果然,他不會那麼輕易放過。
昨晚那杯酒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呢?他會不會強行把綁回國,再關起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想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
過車窗一看,發現竟然是高爾夫球場。
一個年輕清俊的男人站在那里打電話,他穿著西裝,渾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臉上沒有任何表。
顧裊認出了他,眼里出驚喜:“邵應?”
掛斷工作電話,男人聞聲側眸,又沖他笑了笑,致眉眼彎起:“好久不見。”
是把他當許久未見的朋友打招呼,關心他的近況。
孩的容貌和四年前比有了一些變化,但并不算大。
邵應看了幾秒,隨即平靜移開目:“好久不見。”
他走在前面,帶著進去。
路上,顧裊又忍不住發問:“你的胃病怎麼樣了?這幾年有好轉嗎?”
沒想到還記得,男人冷若冰霜的神有一瞬間的碎裂,但很快恢復如常。
他冷淡回:“還好。”
邵應早在幾年前就跟在他邊當助理,那時顧裊還和顧宴朝一起生活在曼哈頓的頂層公寓里。有時他去取文件,會剛巧撞上在家里做甜點烤餅干,冷清的豪華公寓里充斥著的都是曲奇香氣,還會特意給他裝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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