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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婚禦史大人後跑路了》 第109章 兵臨城 愁雲慘霧,天地肅殺,數百人縞……

第109章 兵臨城 愁雲慘霧,天地肅殺,數百人縞……

卯時已過, 鐘京的天空由深藍漸漸變朦朧的霧藍。

似是對應宮城天家父子之間的焦灼,天公也不肯作,厚厚的雲霧凝在鐘京城上方, 始終不能撥雲見日。

而運送定遠侯靈柩的隊伍就在此時抵達了鐘京宣平門。

愁雲慘霧,天地肅殺。

數百人縞素擁棺, 長長的隊伍列在城門外, 慘白之遍野,一眼不到盡頭。

之外, 另有衆多穿紅披甲胄的士卒,他們隸屬于駐紮京師附近的關中衛, 在靈柩進關中後,一路護衛隊伍至鐘京城下。

宣平門外, 裴簡一素服,頭上白布裹額, 眼眶通紅, “越王爺, 還請您明示, 為何我父靈柩不得城!”

越王目複雜,“世子, 本王并非不許侯爺靈柩城, 而是不許整支隊伍城。棺槨由裴家幾位子弟擡進, 其他人若也要進城, 需要搜檢查并核實份。”

“您這是什麽意思。”裴簡冷冷道, “從何時起, 扶靈回鄉要被當細一樣攔于城外?此前幾位鐘京籍的大臣死在任上,哪個不是上百人扶靈隨棺槨城?為何王爺偏要攔我父!”

越王道:“鐘京乃天子腳下,不可不謹慎。何況侯爺戎馬一生, 卓有聲,如此多人的扶靈隊伍,貿然進城,恐會引起百姓。”

“如此說來,您是在怪家父太有聲?王爺這樣做,對得起家父英靈嗎!”裴簡沉聲問,臉上毫不見往日玩世不恭之態。

越王沉未言,一道聲音從他背後的府兵隊伍裏傳來。

“裴家小子,王爺這麽做,恰恰是尊重令尊。”

裴簡循聲看去,臉立時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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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子堯。

他在河東的眼線早與他說過,陸子堯也隨晏元昭待在慶州。既然陸子堯此時出現在這裏,那晏元昭......

陸子堯道:“世子,你做了什麽老夫清楚,你心裏也清楚。王爺不在此時對你發難,就是看在將軍英靈的份上,想等靈柩平安歸京再說。”

裴簡上頓時起了一層冷意,晏元昭果然知道了。

他不僅知道,還如此及時地送回消息,阻攔他的人馬進城。可恨父親以生命為他鋪路,將士卒和兵戈藏在扶靈隊伍裏送進鐘京以作先鋒,就這樣被晏元昭攔路截斷。

事已至此,他只能破釜沉舟。

陸子堯眼看著裴簡臉變得青白相間,難看至極,利目又掃一眼城外匝匝的肅穆隊伍,心下判斷又做實幾分。

定遠侯的突然死亡并非偶然,裴簡借此以掀風浪,恐怕這支浩的扶靈隊伍,就是其中的一環。只是不知定遠侯是以命為裴簡謀局,還是病故後一直不發喪,等待合適時機的到來。

陸子堯心中如墜大石,悲聲喝道:“我還要問問你,你帶了如此多人護送靈柩,是不是另有目的?”

裴簡沉默良久,忽地揚手一召,後扶靈隊伍打頭的幾人作整齊劃一地扯下上白布,出裏頭的甲胄和佩刀,幾步向前,將裴簡掩在後。

越王大駭,“裴世子,你要做什麽!”

裴簡角冷冷上彎,“陸先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必要再藏了。越王爺,今日護送家父靈柩的隊伍,一定要進城不可。你盡可攔,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越王急急命令城門守將關上城門,裴簡沉鐵一般的最後半句話從門裏送來。

“——遇城攻城!”

濃霧之下,將軍的棺槨端正置于城門前,數百戴孝人褪去白,肅容冷面,手中執戈,裹額的布條被秋風吹得翻飛,上鐵甲在淡薄的晨裏閃著沉冷的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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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之震撼,猶如兵臨城下,三軍擺陣。

越王與陸子堯立于城樓之上,維護鐘京治安的金吾衛被越王急調來,牢牢把守城門。

“就憑這些人,他敢攻城?”越王道。

陸子堯皺著眉,“他竊取了大量兵,這意味著他很可能蓄有私兵。畢竟當年裴將軍曾自行練兵,上兵權後雖解散了兵營,卻難保私下裏是否.......”陸子堯不願議論裴將軍的不是,轉而道,“在下觀這群人姿態氣質,似是經過訓練的兵員,或許就是他打頭陣的私兵。他有意謀反,必定做足準備,人馬恐怕不止這些。”

越王氣道:“偏偏這個節骨眼,宮城生變,無法進宮取兵符調關中衛來擒賊!”

想到宮城的疑雲,越王又是一陣焦頭爛額。

陸子堯凝目城外,“恐怕就是有了兵符,關中衛也未必能及時來。王爺有所不知,統率關中衛的大將軍是裴將軍的老部下,護送這支扶靈隊伍的兵卒,也是關中衛撥出來的,他們看樣子像是服從裴簡的號令......”

正說著,兩人都聽見一陣遙遠的馬蹄聲,城頭數丈之外,見流的塵煙人影。衆多小黑點正向宣平門湧來,中間高豎起一柄紅旗幟,上書一個裴字。

越王驚道:“他果真還有人馬!”

陸子堯怔怔著那面迎風展的紅旗,“和當年裴將軍出征的旗一模一樣......”

裴簡遙城頭,振臂高呼,“兒郎們,為將軍報仇的時候到了,攻進城去,殺了老皇帝!”

如雷的喊聲裏,兵將取出了攻城用的雲梯與弓箭,向著城門進發。

......

殿。

裴貴妃的首躺在地上,太子舉著短刀,刀刃離坐在矮榻上的隆慶帝僅有一尺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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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手得厲害。

隆慶帝冷冷看他,“騫兒,放棄吧,你不敢殺朕。”

“可我不得不殺!”趙騫額上跡幹涸,眉眼猙獰中難掩痛苦,“您為什麽就不肯傳位于我,為什麽!”

隆慶帝張口言,哇地又是一口吐出,他抹去,緩緩道:“因為朕嫌你愚鈍,嫌你懦弱!你連宮都做得如此糟糕,朕怎麽放心把趙家的江山給你?”

趙騫手抖得更兇了,一寸寸地推近刀刃,“那兒子就勇敢一次給您看!”

殿中兩個甲郎將俱已被遣出,外皆是靜悄悄的,偌大宮殿只有父子兩人。

父子之間的角力,不允許第三人手。

隆慶帝看著越來越近的刀鋒,腔裏一顆垂老的心狂跳。他知道自己活不太久了,他的心髒總是跳得很慢,時常覺得不過氣,可此刻他卻在經歷一夜的悲痛後,有的興。“好,朕要親眼看著你勇敢。”他起枯瘦的膛,咽下中腥甜,“來,照著這裏捅,用大一點的勁兒,給朕一個痛快。”

趙騫雙目直直地盯著皇帝心髒的位置,刀鋒到皇帝寢,懸在襟上裹足不前。

“不敢了?”隆慶帝聲道,“朕就知道你是個孬種,你不僅不配做皇帝,你連朕的兒子都不配做,你只配......只配做販夫走卒的——”

嘶啞的語句戛然而止,代以一聲痛呼。

隆慶帝抖地低頭,刀鋒刺口半寸,花迅速洇開,染紅前整片襟。

太子滿臉驚恐,不止執刀的手在抖,全都在抖。

隆慶帝卻更加興,他甚至覺不到疼痛,桀桀地笑著,“不錯,快,全捅進去,殺了朕,你就是皇帝!合格的皇帝!”

“不,我做不到!我永遠都做不了讓您滿意的兒子!”趙騫大吼,雙目流下淚來,忽地調轉短刀,直自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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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照皇帝所說,用了很大的勁兒,短刀貫,鮮瞬間噴湧。

“騫兒!”

隆慶帝不敢相信地抱起仰倒在地的趙騫,淚水決堤一般過枯皺的皮,“怎麽會?怎麽會!”

“我殺不了您,只能殺我自己了......”趙騫蜷在隆慶帝懷裏,喃喃道,“父皇,我好痛啊,好痛啊......”

“你怎麽這麽傻,朕寧願死的是朕啊......”隆慶帝泣不聲。

“騫兒一直就很傻啊......”趙騫聲音越來越弱,“死了也好......不會您煩心了......”

說到最後,已然微不可聞。隆慶帝湊近他口,聽到了他說的最後三個字。

對不起。

......

宣平門。

城下殺聲震天,旌旗招招,箭矢如同飛蝗一般來城頭。裴簡的人馬架著雲梯,前仆後繼,勇上爬。

金吾衛的兵將臨時被召來,匆忙調取弓箭,搬來石塊敵守城,手忙腳,堪堪抵住。

“這麽下去不行啊。”越王憂心道。

陸子堯表凝重,咬牙不言,只協同金吾衛將軍一起指揮士卒守城。

忽有一男聲傳來,“越王爺,陛下聞有人闖城門,派末將率衛前來支援!”

越王聞聲回,是羽林衛的將軍。

越王大喜,“宮中可安?陛下可無恙?”

將軍垂眸,“宮中夜發大火,陛下心中不安,這才鎖閉宮門,輟朝一日。現下火已撲滅,事態平息,陛下一切皆好。”

越王心知定不是一場火的問題,但急,顧不得多問,立刻請羽林衛的將士登樓。

城上迎來增援,勢立有好轉,城下攻城的人連番退卻,疊羅漢一般摔到城下。

裴簡遠遠見羽林衛所穿的銀鎧,眼中浮出翳。

看樣子,宮已結束了。可皇帝駕崩的喪鐘卻不曾響起,難道是太子敗了?

這都能敗!

趙騫這個廢

裴簡恨意深沉,心如磐石地號令下去,一波又一波士卒不怕死般地湧攻城。

羽林衛和金吾衛的力量有限,關中衛又答應他作壁上觀,不會來援,而其他地方的駐兵鞭長莫及,等趕來時黃花菜都涼了。他只要快攻強攻,城直取皇宮,或還有勝算......

然而裴簡反複思量,總覺自己好似算了點什麽。他瞇眼上,陸子堯年過半百,立牆頭,十分豪勇,裴簡看著看著,忽然抓到了一點兒苗頭,關于他無暇考慮到的那個人......

正當此時,重重的馬蹄聲自遠而近地踏來。

宣平門的所有人,不論是守城還是攻城的,都聽到了這震耳聾的整促行軍聲音,無不向遠眺

只見烏沉沉的一支騎兵疾馳而至,長長地蜿蜒開去,只看得到頭,卻看不見尾。

唯有齊刷刷如雷響一般的連綿不斷的馬蹄聲,在告知所有人這支騎兵規模的龐大。

裴簡心頭猛然一震,騎兵穿白,是河東衛的標志!

河東衛竟來了!

他瞬間明白,自己敗局已定了。

為首的那個英俊男子,裴簡只遠遠地看到一個模糊廓,便認出那是大周的史中丞,河東巡察使,他最好的朋友,晏元昭。

城上越王與諸將也漸漸識出了河東衛的服制,又是驚訝又是寬心。

驚是驚在不知晏中丞是怎麽調的河東的軍隊及時趕來。

寬心在于所有人都相信晏中丞對朝廷的忠心,他雖與裴簡好,但絕對不會行謀反事。

他率軍前來,困境即可迎刃而解。

一時所有人都停下作,注目于騎著紅栗馬而來的男人。

晏元昭馭著馬,沖裴簡的方向行去,他旁邊全被甲胄包裹的一位小將軍手阻他,衆目睽睽之下,晏元昭偏頭與他說了幾句,而後兩人齊齊奔向裴簡。

裴簡打了手勢,擋在他與晏元昭之間的士卒散去,晏元昭如無人之境地到了裴簡面前。

“明,你來了。”裴簡努力想出一個微笑,卻失敗了。

“子緒。”晏元昭沉聲道,“罷手。”

“恐怕不行。”裴簡佯裝輕松地道。他甚至還分神仔細瞧了眼晏元昭旁的小將軍。的臉藏在頭盔下,他只看見了一雙明亮的眼睛,和靜貞相仿的眼睛。

靜貞此刻在家,一定在期待他勝利而歸。

他在起事前,曾打算把靜貞和阿謙藏起來,這樣萬一他敗了,也不會連累他們母子。

但靜貞堅決不肯走,說要和他共存亡。

裴簡拗不過,只好依了。現在想想,他應該堅持一下的,不能總是由著子來。

一霎的苦意填滿裴簡心房。

晏元昭道:“子緒,我已將河東衛悉數調來,你沒有任何算。放棄吧,不要再讓無辜的人送命,也不要讓我親眼看你死在我面前。”

裴簡深吸一口氣,“悉數調來?你膽子真大。”

他甚至現在都能聽見遙遠的馬蹄聲。河東衛的兵,還在源源不斷地趕來。

晏元昭道:“不如你膽大。”

他靜靜看著裴簡,又說了一遍放棄吧。

裴簡固執地搖搖頭,“我沒有選擇了。”

晏元昭忽然看了一眼旁邊全副武裝的小丫頭,然後低聲音對裴簡道:“現在罷手,我還可以幫你一全侯爺的名聲。你那個寵的外室和兒子,我也可以想辦法保全他們。你不為自己想,總要為他們想想。”

裴簡怔怔道:“當真?”

晏元昭道:“子緒,我何時騙過你?”

裴簡苦笑,“可我卻總是在騙你……罷了,我把這個功勞給你,算是一點補償吧。”

他將雙手舉到晏元昭面前,角一彎,桃花眼一瞇,又恢複風流裴世子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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