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醉郎君 “阿棠，我好喜歡你。”……

舍臥房, 阿棠看著榻上滿臉紅的英俊男人，頗覺手足無措。

片刻前，晏元昭咕咚咕咚一杯酒吞下了肚, 阿棠才反應過來，忙讓他別喝了。晏元昭不聽, 極是淡定地又倒了第二杯酒, 同樣一飲而盡，除了落杯後辣得輕咳了一聲, 眉頭沒皺一下。

阿棠看他一連串作行雲流水，姿態從容優雅, 心下倒松了口氣。如果他吞酒像吞毒藥，那就是罪人了。

制止了晏元昭喝第三杯, “好了好了，我服你了, 是我話說錯了。”

晏元昭低低嗯一聲, 也不再和繼續理論回府的事, 埋頭讀了幾份公文, 召來吏員下達了幾個命令，隨後抓著手匆匆步回位于州衙後的舍。

阿棠還在奇怪他怎麽今兒回得這麽早, 就見晏元昭臉上不知何時蘊起霞紅, 眼睛黑幽幽的如兩汪深潭, 臥房在廳堂右邊, 他擡腳就往左拐。

阿棠心頭驟然飄起不詳的預。

這是醉了？

可那酒普普通通又不烈, 喝八杯都沒事, 晏元昭喝兩杯就能醉？

白羽看見他們，驚得像見了鬼，問郎君怎麽了, 郎君不說話。

阿棠著頭皮說不小心惹得他家郎君喝了兩杯酒。

“兩杯？”白羽喃喃道，“郎君喝半杯就會醉啊......”

半杯？阿棠眼前一黑。

六歲小孩的酒量都比晏元昭好。

“他醉了後，會是什麽樣啊？”阿棠訕訕問白羽。

白羽神略帶古怪，“反正郎君不會耍酒瘋就是了。我這就去煮解酒湯，還請夫人照顧一下郎君。”

晏元昭走路已有些輕飄飄的了，阿棠趕忙扶他進房，了靴，送到榻上。

醉了的小晏郎君很安靜，倚著床一角，直勾勾地看。

阿棠和他眼神相接半晌，好笑道：“你裝個什麽呀，還說自己不飲酒是不喜歡，分明是酒量差，容易醉嘛！”

晏元昭和沒聽見似的，手一勾，語氣倨傲，“給我抱抱。”

抱抱......阿棠臉也紅了，爬上榻，鑽到他懷裏。

晏元昭抱得死，不僅胳膊摟著，連雙也叉鎖住下半，迫屈一條在他懷裏彈不得。

阿棠被他錮得難，“你松松，松松呀。”

晏元昭巋然不，溫熱的鼻息雜著酒香噴在頸窩，“阿棠，我好喜歡你。”

阿棠心猛地停跳一拍，這還是他第一次直言喜歡......

“我好喜歡你。”他又重重強調一遍。

阿棠吸了一下鼻子，“我也喜歡你。”

晏元昭又道：“剛來慶州的時候，你天天出去玩，我每天都盼你來衙找我，可你一次沒來過。”

他的聲音清亮明淨，非但不是醉醺醺的，與平常的低沉聲線也有所區別，說著說著還帶上委屈，阿棠聽得心又酸又。

誰想到晏元昭醉後是這樣的......

“我是怕打擾你，你想要我來，就要和我說啊。”

“不能說。”晏元昭拖著長腔，語氣如同小孩一般。

阿棠忍不住笑，“死要面子。”

晏元昭兀自道：“還有那四年裏，我也一直很想你。你想過我嗎？肯定沒有。”

阿棠一梗，“那你之前還對我那麽差，讓我睡櫃子睡地上，還薅我頭發。”

“我錯了。”

阿棠小聲道：“我也有想你的，還經常夢到你。”

晏元昭搖頭，“我不信，你裏沒半句實話。”

阿棠了聲，“我早就不騙你了。”

晏元昭枕在肩上，不再糾結此事，轉而疊聲喚名字，“阿棠，阿棠......”

“怎麽啦？”

“我喜歡你的名字。這證明四年前我你的時候，沒有錯人。”

阿棠笑了，仰臉親了他一口。

“郎君，夫人，解酒湯好了！”白羽隔門道。

阿棠忙又哄又掙地從他懷裏，取了解酒湯來，用湯匙喂他。

怎料晏元昭本不肯喝，抿得死死的，怎生都撬不開。

阿棠決定用從話本子裏看來的法子，含了一口湯用渡給他。功是功了，但晏元昭不放走，摁著後腦又嘬又吮，把子都親化了。

阿棠氣籲籲，此時方想起來，話本子裏以此法喂人湯藥時，人都是昏迷不醒的。

將解酒湯往案上一扔，不喝就不喝吧，從果盤裏了一只溜圓的葡萄遞到晏元昭邊，“吃這個吧，也能解醉。”

“你給我剝。”晏郎君使喚得無比自然。

“行——大人。”

阿棠剝好一個，送他邊，晏元昭乖乖張口吞下果。喂了好幾個，最後晏元昭眼疾手快地含住手指。

指尖頓起麻，阿棠心上一，上次他吃手指的景還歷歷在目。

“這個不能吃啊。”哄他。

晏元昭含糊道：“能吃的，甜。”

他含得牢牢的，分毫不放，意沿著手傳遍全，阿棠咬了。

晏元昭吮了手指幾口，才滿足地吐出來，眼眉笑瞇瞇的，“阿棠真甜，手也甜，也甜......”

他一連說了數個甜的地方，沿著脖子一路向下，阿棠聽著聽著，臉好比此時窗外西天的火燒雲，一把捂住他，“不許說了。”

“唔。”

“太可怕了，青樓裏的風流郎君都沒你會哄小娘子。”阿棠他臉，“你還是莫要喝醉的好。”

“可以，答應你。”

他眼角鋒利冷盡失，緋紅的臉上同時掛著活潑與倨傲，年紀仿佛削減十歲，如小倌館裏捧酒賣笑的年，整個人散發著奇異而陌生的魅力。

阿棠忍不住抱他進懷，晏元昭毫不抗拒，腦袋親昵地著。阿棠試探地了他頭，他也乖乖讓了。

“真聽話......”阿棠挲著他順的頭發，眼兒微垂，“你要不是個大就好了，我把你養家裏，你天天挑我病都不要。”

“阿棠不要我做，那我就不做了。”

阿棠嚇了一跳。

“呸呸呸，這話可不能說。你要是為了我辭，我會看不起你的。”

說完，自己也有些困，“而且我好像就是喜歡你當的樣子，又冷酷又威風......”

“可是不辭，阿棠就不肯跟我......”晏元昭喃喃道，“你為什麽就不肯呢。你是我夫人啊，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你不能再把我丟下了，你不能這麽沒良心......”

阿棠聽著，心宛如泡在苦水裏，慌裏慌張，“你別這樣，你是晏大人啊，晏大人怎麽能說出這種話，等你清醒過來是要扇自己掌的！”

晏大人從懷裏擡起頭，幽幽看。

“我看到別人有妻有子，總是很羨慕。我想，本該我也有個夫人，很聰明，很可，會想各種花樣討我喜歡，如果沒有新婚夜跑掉的話，我們現在的孩子都好幾歲大了，不比裴子緒的兒子小多......”

阿棠抹抹眼角的潤，“裴簡都有兒子了嗎？什麽時候的事，他娶的哪家娘子？”

晏元昭渾然不理，眼神越來越難過，“我以前恨你騙我，現在反而慶幸你騙我，不然我就沒辦法認識你......阿棠，阿棠，不要鬧了，和我回家吧，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想做什麽我都答應你......”

話裏盡是求懇之意，一雙烏眸竟也變得漉漉的。

阿棠何時見過這樣的晏元昭，好似有一只手抓住心髒，不停地往外扯，又酸又痛。

“別說了，你別說了.......”再次抱住他，胡地吻著他頸後，手下去解他腰帶，“你變這樣我都不適應了......咱們還是做點快活的事......”

的吻橫沖直撞地闖到他，急意躁，章法全無，仿佛急著要把出籠的關回去。

晏元昭這時卻不肯配合，按著胳膊推開，啞聲道：“不行，你走開。”

阿棠茫然，“為什麽？”

“這種事只可以和夫人做。”

“你剛才還說我是你夫人......”

晏元昭好像也被搞迷糊了，一副陷沉思的樣子。阿棠見狀又去親他，卻被他再次趕走，他表嚴肅，“我說了不算，阿棠自己說才算。”

阿棠愣在那裏，兩串珠淚終于滾滾而落。

......

次日淩晨，窗外天漸漸泛上青藍，晨鳥婉轉輕鳴。屋殘夜未褪，仍是灰蒙蒙的，空氣中縷酒氣漂浮。

阿棠過早地睜開雙眼，隨後發覺的早醒有其因由。

晏元昭以手支頤，側看，目幽沉。

不知他如此盯了多久。

阿棠被他看得心虛，“你醒了？天還早著，要不再睡一會兒？或者你嗎，昨晚你也沒吃東西，要是的話人送來點吃的......”

“還好，不太。”他淡聲道。

阿棠點點頭，飛快看他一眼，低下頭，“昨天回來後的事，你......你還記得嗎？”

晏元昭長睫低掃，緩聲道：“記得一部分。”

阿棠心一，“哪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