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恨中憐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晏元昭檢查完上的青青紫紫, 雖看著猙獰，所幸沒嚴重到需要上藥的程度，養幾日就好了。他沒想到會嚎得這樣厲害, 裝沈娘子時，肩膀被刺出一個口子都可以哭得安安靜靜, 討人憐。

他掩好裳, 拉起來。

“我不是沈娘子了。”輕聲道。

晏元昭不語，暴地把人抱起, 再次塞進櫃。這回沒有綁，還從榻上搬了一床褥子鋪在櫃子底墊著。

沈宜棠坐在櫃裏, 懨懨地看他，臉上橫七豎八的淚痕。

晏元昭丟給帕子, “想要有晚飯吃的話，就安靜待裏頭, 不要再打鬼主意, 知道嗎？”

晏元昭關上櫃門, 仔細好門閂, 站在原地，微微地嘆了口氣。

出房來白羽, 白羽難掩激, “郎君, 錦瑟姑娘就是沈娘子嗎？”

“不然你以為我真會看上個舞姬？”晏元昭略帶疲憊地笑笑, “早上你買的子裳呢？”

白羽尷尬道：“早上我看您收下曲大人送的裳, 以為不需要買了......我這就派人去街市看看還有沒有開著的店。”

“......不用, 明天再買吧。”

“是。”

“過一會兒，你送點吃的進去給。”

白羽正要應下，晏元昭又改了主意, “算了，你別送了，還是我來。”

白羽悟出點什麽來，“郎君，您要不要安排一個丫鬟伺候沈娘子？”

晏元昭拒絕，“也配讓人伺候？”

再說，他手下的人都是男子，丫鬟只能向曲刺史要，不是自己人他不放心。事實上，晏元昭覺得以那張利，派任何人和接都有被利用教唆幫的風險。

白羽心想，您綁著關著，凡事自己親力親為，不許下人進去，那不您伺候了嗎？

......

翌日上午，沈宜棠被晏元昭從櫃子裏薅出來。

在櫃裏睡了兩夜，沈宜棠又僵又麻，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晏元昭有這般折磨人的智慧，合該去當個酷吏，做文臣算可惜。

按照晏元昭的命令，洗漱後換上一套子衫。裳尺碼合，料子和樣式平平，相當良家婦，穿上後，心好了一些。

大概看在從昨晚到現在還算安分的份上，晏元昭兩日來第一次允許坐凳。沈宜棠屁酸痛，雙僵，著凳扭扭的。

晏元昭坐在圓案對面，看局促，心下亦有些微妙。

他清了清嚨，“我會將你押回鐘京，送大理寺審。”

沈宜棠臉灰撲撲的，難得地沒有開口頂撞或者哀求。

晏元昭繼續道：“你巧言令，詭計多端，派人先行押送你回京，或者將你暫時關在別，我都無法放心。所以，我會將你放在邊看管，待我了結河東事務，再拘你回鐘京。”

“對不住，讓晏大人勞心又勞力。”沈宜棠話裏多帶幾分譏誚。

“不要，只要能看到你吃苦頭，我費的心力就值得。”

沈宜棠忿忿道：“你濫用私刑！”

晏元昭淺淺笑了一下，提起右腕，挲腕上未消的勒痕，“我已經手下留了。你以為我為刑獄，只會簡單的綁法麽？你盡管激怒我，等我下一次綁你，就是大羅神仙來也解不開，留在你上的也不僅僅是這幾道印子了。”

腕上持續傳來痛，沈宜棠臉上浮出氣惱，卻掙不開他。

晏元昭滿意地看了一會兒氣呼呼的樣子，松了腕心。他拿出一只小瓷瓶，倒了一枚小小的黑丸藥在手心，遞到面前，“與水一道服下去。”

沈宜棠警覺，“這是什麽？”

“毒藥。”晏元昭言簡意賅。

沈宜棠瞠目。

“不會立刻發作，每七天我會給你服一次解藥制毒，可保你一段時間無虞。”

“要是沒及時服解藥，會......會怎樣？”

“半個月後，毒侵肺腑，七竅流而亡。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無意鴆殺你，這是防止你逃跑的權宜之計。把你送大理寺監牢後，我會給你徹底解毒。”

晏元昭語聲淡淡，又恢複喜怒不形于的高做派，儼然公事公辦，不留面。

沈宜棠幹地笑，“你騙我的吧，我在江湖上混那麽多年，沒見過能如此準控制進程的毒。”

“江湖？”晏元昭流出輕蔑，“你一個小蝦米，又懂什麽？”

“你這個朝廷的刑獄大還栽在小蝦米手裏過呢。”

“閉。”晏元昭叱道，“快吃。”

沈宜棠拿起藥丸看了看，表面糙烏黑，比黃豆大不了多，不甚起眼。嘟囔道：“我不信，你就是怕我想跑，拿糖丸子假裝毒藥嚇唬我。”

“既然你當我是嚇唬你，那還怕什麽，吞下就是了。”

沈宜棠說歸說，依然猶猶豫豫不肯吃。

晏元昭疾聲道：“要我掰開你，把藥塞進去嗎？”

這是大理寺藏之毒，專門用來控制窮兇極惡的罪徒。他此行來河東任務要，隨備著以應不時之需，誰知先用在上了。

沈宜棠終于下定決心，將丸粒放到舌尖上，端水到邊，頭一仰，和水吞了下去。

“好了。”

晏元昭面無表，“張。”

“幹什麽？我真吃了。”

“張！”

沈宜棠只得微微張開兩瓣櫻。

晏元昭傾過來，手撐起下頜，迫張得更大。沈宜棠微，又閉上一點，誰知晏元昭看了須臾，忽而出食指，著下排貝齒，探了進去。

沈宜棠清澈的雙眸一下子睜得圓了。

他的手指一點點深，探向的下顎、牙後，得緩慢而用力。沈宜棠舌尖蜷，慌裏慌張地打結，不知該怎樣躲他。

他的指腹很，但及更的舌底時，就顯得了。所搜尋的每一，都變得熱乎乎的，

好似被他得化了，愈發潤。

沈宜棠微仰著頭，到深深的恥。想他出去，卻無法說話，雙僵而酸地啓著，任他在裏頭勾勾。

他探尋無果，翻上舌面，直直搗進嚨。沈宜棠難得唔了一聲，舌尖不控制地抖，攥住他手，想止住他的侵，但沒有用。

進得太深了，超出能承的深，沈宜棠雙眼泛紅，忍不住發出幹嘔的聲音。他一定是故意的，誰能有那麽大本事，剛好把藥藏在嚨口的位置！

終于那手指回了一些，然後，很輕易地，在左後下牙外側，到了那顆黃豆大小的丸粒。沈宜棠覺到他手指輕輕一挑，將藥撥到了舌下。

沈宜棠心一，鬼使神差地合攏，含住他的食指。

晏元昭猛地看。

裏溫狹窄，一切避無可避，沈宜棠眼睫飛眨，破罐子破摔地將舌頭整個上他手指，越收越，甚至開始吸吮起來。

晏元昭的手指猝然被四面八方的熱包裹，頸上凸出的結滾了一下。

“你在做什麽！”低沉中帶著氣聲。

沈宜棠直視著他的眼睛。

在做什麽？

或許是不想讓他把藥勾出去，或許是報複他對的這番欺負，或許......只是想要他。

喜歡睡的男人，還會想再睡，一早就意識到了，不是嗎。哪怕這個男人正給喂下毒藥。

沈宜棠發狠地了幾下他手指，松開牙關。

晏元昭滯了幾瞬，飛快出手，甚至忘記將那顆藥取出來。沈宜棠主把藥吐到手心，垂著眼，一副有本事你殺了我吧的表。

晏元昭一時無言，房靜寂，狻猊爐裏飄出的沉水香浮浮，清淡的味道變得灼燙，長了一排無形的齒，齧咬著他某。

全靠他強大的定力制。

直到燥熱的空氣變涼，的異樣平複，晏元昭才用左手拈起手上藥丸，投進茶盞。藥經唾潤良久，水很快化開，將一盞清水染黃褐。

他推到面前，“你不肯咽，就喝下去。”

沈宜棠瞄了眼他擎著的右手，食指上滿是晶瑩。悶聲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苦得想死。

“你放心了吧。”道。

晏元昭的目凝在臉上，眼尾洇發，臉頰亦飄了紅，盈滴。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又奈何要招惹他。

他也仰頭飲下一盞茶，茶味清苦，溢滿齒。

“溶水服用，藥效會起得更猛。何必耍心思，自討苦吃。”他道。

沈宜棠慌了，“不是十五天後才毒發嗎，怎麽就起效了？”

“畢竟是毒藥，吃下後會有些反應，沒大礙。”

沈宜棠還問會起什麽樣的反應，被他幾句話堵回去，“不要試圖解藥，我手上解藥有限，剩下的還要據藥方去配。藥方我記在心裏，你找不到的。還有，這是藥，醫再高明的大夫也沒見過，想短時間制出解藥，絕無可能。”

“知道了，我不跑了。”沈宜棠小聲道。

晏元昭最後看一眼，起離座，出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