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標顯示在四重天最北端的“萬毒窟”，那裡正是玄蛇堂的發源地。

姚月的指尖在點上輕點，傳訊中傳出嘶啞的聲音：“毒神帝大人的計劃……是不是失敗了？我等在萬毒窟發現了異常的法則波……”

姚月的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計劃照常進行，速來煙雨城匯合，有新的指令。”

結束通話傳訊後，抬頭看向秦朗，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看來不用我們去找，就有人主送上門了。”

秦朗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後半夜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煙雨城的青石板路上，濺起半尺高的水花。

街巷早已化作奔騰的濁流，裹挾著斷木殘葉奔湧向前。

城主府那片坍塌的飛簷在水中若若現，碎磚與朽木的影子被水流得支離破碎。

秦朗躺在臨時搭起的床榻上，下的木板時不時發出“吱呀”的。

頭頂的青蒼神劍泛著淡淡青，劍鞘上鑲嵌的藍寶石在風雨中忽明忽暗。

劍穗上的銀鈴被風捲得左右搖晃，在空的房間裡盪開細碎的迴音。

他始終無法睡，指節無意識地挲著被褥上的褶皺。

眉心一點微悄然亮起，天眼聖魂釋放出的瑩白暈穿風的窗欞。

在溼的空氣中劃出一道朦朧的軌，穩穩落在偏廳那扇閉的木門上。

那裡的燭火忽明忽暗，將門裡滲出的紅染得忽深忽淺。

姚月還在那裡。

蛇信令的紅過泛黃的窗紙，在地上投出扭曲的蛇影，那影子時而蜷如團，時而舒展如帶，彷彿真有一條赤練蛇在地面遊走。

偏廳裡偶爾傳來細碎的聲，像是指甲劃過木桌，又像是鱗片蹭過青磚，與窗外的風雨聲織在一起，織一張不風的網，將整個院落困在其中。

秦朗攥了拳頭，掌心滲出的冷汗在袖上洇出深的痕跡。

“爺，你聽。”雲兒抱著藥箱走進來，聲音得極低，“偏廳那邊，好像有冰塊碎裂的聲音。”

秦朗翻坐起，青蒼神劍突然發出急促的嗡鳴。

兩人躡手躡腳靠近偏廳，過門看見姚月正站在蛇信令前，青銅傳訊上的一個點剛剛熄滅。

腳下的青石地面覆蓋著一層薄冰，冰下約能看見蜷的人影。

暗黑的從冰中滲出，與雨水混在一起。

“又有人來了？”雲兒捂住，指尖因用力而發白。

姚月轉時，臉上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平靜。

踢了踢腳下的冰面，冰層瞬間加厚，將底下的痕跡徹底掩埋。

“不過是毒神帝的幾個小嘍囉，沒什麼價值。”

抬手時，幾縷冰霧掃過地面，連跡都被凍結明的冰晶，“你們怎麼還沒睡？”

“孫烈的傷口又裂開了，我來取些丹藥。”秦朗不聲地擋在雲兒前，青蒼神劍的劍柄在掌心微微發燙。

“姚月神帝，深夜置部下，未免太急了些。”

姚月的目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留下患。”

指了指蛇信令，上面還有十幾個點在閃爍，

“明早還會有人來，到時候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斬草除。”

天亮時雨停了，朝穿雲層，將煙雨城染一片金紅。

韓冰在清理偏廳時，發現牆角的冰層下凍著三。

都是昨晚從傳送陣來的修士，他們的眉心同樣有細微的冰。

“姚月神帝這是……”韓冰的聲音有些發，他將冰搬到院中。

照下，冰層裡的人臉扭曲猙獰，顯然死前經歷了極大的恐懼。

唐心然蹲下，指尖拂過冰腰間的蛇形令牌，令牌上的蛇眼竟是空的，像是被生生挖去。

“這些人不是普通部下，令牌上的紋路是玄蛇堂長老級別的標記。”抬頭看向偏廳，姚月正站在瞭塔上，著東方的天際。

“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才會被如此迅速地滅口。”

雲兒抱著藥罐走來，罐沿的熱氣在鼻尖凝水珠。

“我剛才去廚房取水，看見西廂房的傳送陣亮了三次，每次都只有姚月神帝一個人回來，地上還有沒乾淨的跡。”

放下藥罐，聲音裡帶著哭腔，“孫烈的傷還沒好，子星尊者又在調息，這樣下去……”

話音未落，瞭塔上的蛇信令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蜂鳴，青銅表面的點瞬間熄滅了五個。

姚月從塔上躍下，白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掌心還攥著一枚剛從冰上摘下的蛇形令牌。

“又理了幾個不安分的，剩下的都是些無關要的小角。”

秦朗看著指尖殘留的冰晶，突然意識到那些“小角”或許才是最危險的。

他們知道的太，反而能活下來傳遞錯誤的資訊。

而真正知曉姚月底細的核心員，正在一個個消失。

午時的終於驅散了雨霧，城主府的庭院裡曬滿了傷者的。

藥草的氣味與殘留的腥味織在一起，令人窒息。

子星尊者坐在石凳上，運轉靈力修復損的經脈，枯瘦的手指上還沾著療傷的藥。

“秦朗，姚月神帝的玄冰法則有些不對勁。”

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昨晚我應到的靈力中混著毒神帝的腐蝕氣息，像是兩種法則在共生。”

唐心然正在拭劍，聞言作一頓：“您是說，和毒神帝……”

“不好說。”子星尊者搖頭，眼中閃過憂慮，“但十大神帝的法則向來純淨，絕不可能摻雜邪魔之氣。”

就在這時，瞭塔的方向傳來一聲慘，接著是冰層碎裂的脆響。

雲兒端著的藥碗“哐當”落地，碎片濺起的水花映出蒼白的臉：“又……又有人來了？”

秦朗抓起青蒼神劍衝向瞭塔，只見姚月正站在蛇信令前，腳下的冰穿著丹師公會的長袍，前的徽章已被冰焰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