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傳來姑父的聲音:
“文昭,元元現在在你邊沒有?”
文昭腳步一頓,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沒有,元元不在我的邊。”
握了手機:“姑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元元怎麼了?”
姑父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元元不見了,你先回來再說。”
文昭呼吸一窒,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電話里傳來嘟嘟兩聲忙音,文昭呆呆的站在原地,還維持著接電話的作。
是等錢心悅看著蒼白的臉,詫異的詢問:“文昭,發生什麼事了?”
文昭臉蒼白,都有些發:“我妹妹走丟了。”
明明已經帶著元元躲過那天了。
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還會這樣?
錢心悅是第一次看見文昭這副模樣。
急忙攙扶住了的手腕,才發現冰冷的手心已經冒出了細汗。
等攙扶著文昭踉踉蹌蹌的回了家,家門口已經滿了鄰居。
文昭費勁的過人群,看見的就是凄慘的白熾燈明亮,和姑父那張沉的臉。
扶著墻站穩,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姑父,到底是怎麼回事?”
“元元在哪里走丟了?報警了嗎?電話手表上的定位找了沒有?”
姑父深吸了一口氣:“在家里不見的!鄰里鄰外的都已經出去找了一圈,小區里面都找遍了,但是本沒有找到!”
他痛心疾首的著文昭:“你姑姑今天出差,你怎麼沒有接到元元?”
文昭的心跳了一拍,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姑姑也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文昭這才知道是姑姑知道自己今天學校徒步、又取消了晚自習,以為文昭下課了馬上就能回來,所以才在自己出差前,把孩子放在一樓的阿婆家照顧。
但是文昭晚了半個小時,所以元元就不見了。
是從阿婆家里不見的。
而且元元電話手表的定位消失了。
耳畔傳來姑父咆哮的聲音:“孩子才五歲,你把放在樓下阿婆家?”
“你知不知道樓下的阿婆耳聾又眼花?”
姑姑捂著流淚:“元元很乖,不會跟壞人走的。”
“之前就是經常待在阿婆家里,這次就待了十幾分鐘,怎麼可能出事呢?”
文昭愣愣的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前世,那個噩夢一樣的夜晚。
是日后數十年如一日的午夜夢回,都會想起那個夜晚,憎恨自己的弱無能。
想起元元那張天真的小臉,伏在的耳畔一聲聲著姐姐。
文昭心里無力,卻咬了牙關,突然轉頭,深深的給鄰居們鞠了一躬。
“元元走丟的前三個小時是黃金時間,麻煩大家分四組,以小區為中心,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尋找。”
“心悅你待在家里,你一定要保持冷靜,看看元元會不會自己回家。”
文昭眼眸布滿,嚨嘶啞,有條不紊的指揮著一切。
“姑姑姑父,我們先去報警。”
文昭一字一句的說著,每句話,都曾經在腦海里演練過無數回。
前世,在元元失蹤后,在夢里做過無數次假設,又無數次推翻,然后在半夜驚醒。
姑姑一愣:“元元才不見了不到一個小時,警察會理嗎?”
文昭上的書包還來不及放下,人就已經的到門外了。
臉蒼白,聲音在發:“兒走失,一定要及時報警,警察一定會及時理的。”
“我教過元元不能和陌生人說話,甚至給兒園換新的監控,甚至買了電話手表。”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懷疑元元不是走失,是被人拐賣了……”
的話讓所有人心尖發。
鄰居們聽了文昭的話,急忙去找人了。
姑姑和姑父也趕開車去了警察局。
所有人都離開了,屋的大門敞開。
錢心悅看著空空的客廳,想著文昭臨走前說的話,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哆嗦著找出了手機,就開始打電話:“王芳,我要求你一件事……”
“可儀,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褚禮,你能不能來幫幫文昭……”
“岑寂,文昭的妹妹不見了……”
錢心悅一遍一遍的復述著剛剛的事,一遍遍的描述著元元的長相,復述著文昭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元元可能不是走失,是被拐賣了。
一開始還能保持冷靜,口齒清晰,可打到最后的時候,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周司白……”
接到錢心悅哽咽的電話,周司白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文昭到了警察局,說清楚了元元的所有況。
包括元元從前差點在兒園里走丟的經歷。
小區是舊小區,里面沒有監控,警察只能查看了小區前后門附近的監控。
監控里看見了姑姑帶著元元回家,十分鐘后姑姑又出了小區的門。
但是小區的前后門都沒有看見元元的影。
也沒有可疑的車輛。
警察說元元還可能在小區里,因為一個六歲的小孩是不可能獨自一人走那麼遠的。
文昭搖頭,在的一再堅持下,警察擴大了監控的范圍。
開始搜索小區沿途。
終于,在距離小區一公里的地方發現了元元的影。
元元抱著一只兔娃娃,一個人走在路上,就像是要去哪里一樣。
接下來,就像是中邪了似的,走到了橋邊,把手上的電話手表扔進河里。
然后又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直到消失在又一個監控死角。
警察繼續將監控的范圍放大,卻再也看不見元元的影了。
反復將監控看了很多次,卻還是這樣的結果。
警察微微皺眉,終于覺得很不對。
“第一,元元是怎麼躲開監控出了小區?”
“第二,元元又是要去哪里?又怎麼能完全躲過了路上的所有監控?”
“第三,為什麼要把電話手表扔掉?”
每個問題都讓人覺得心驚。
警察轉頭,姑姑和姑父詢問:“你們日常生活中有沒有什麼仇家?”
兩個人都是一愣,姑姑趕搖頭:“我們搬來市里沒多久,人都沒認識幾個,怎麼可能有仇家?”
姑父也說:“我可是公司的中層,兩點一線,更不可能結識下三濫的人!”
可文昭卻愣住了,想起從前的黃澤瑞,然后十分艱難的開口:
“我可能有……”
等文昭說完了從前的事。
姑父就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就像是利劍一樣,向了文昭的方向。
“原來是你,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你!”
“你不僅下課了不回家,晚了三十分鐘,害得元元平白無故失蹤了!還在外面認識了下三濫的男人!”
“你到底有什麼資本啊!”
空氣在此刻幾乎凝固,警察趕站了出來:“現在就是慣例詢問,一切都沒有證據,家屬你別這麼激。”
姑父冷笑了一聲,指著文昭的鼻頭罵:
“你就不該去讀書的!”
“你這個喪門星,我家養了你十幾年,供你吃供你穿,花了多錢?”
他激的面孔漲紅,面上的扭曲痙攣,他對著文昭講出了最惡毒的話:
“你現在連我的孩子都丟了,你本來就應該去孤兒院的!”
“如果不是你,元元本就不會丟!”
所有人都在警局里看著,姑父此刻的話就像是刀子,把文昭淋淋的傷口撕開了,剜著文昭的心臟。
只聽他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父母因為你死絕了,你害得你家家破人亡,現在又來禍害我家!”
等褚禮趕到警察局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姑父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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