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厭聞也想過，他這一生，或許就會這樣了無生趣的度過。

可來到了他的邊。

蠻橫的，不講道理的，不給他任何思考空間的，侵占他所有的。

哪怕他強行控制著自己，強行遠離。

他離開海都一個月，整夜整夜失眠睡不著時，看著的照片和視頻，都在想，為什麼？

為什麼不能早些相遇？

是快要綻放的花朵，而他，人生過半，已經在走向盡頭。

如果，他也能在十八九歲的年紀和相遇……

可人生沒有如果。

而他不管怎麼躲，也終究躲不過自己的心。

他承認，他確實也，對一個比自己小了20歲的姑娘，生出了不該有的。

所以在得知和別的男生出去開房時，他還是回來了。

雖然他很清楚，許念意不是這樣的姑娘。

只是在用這種方法，他。

那段時間，他開始重新頻繁的找自己的心理醫生，那是個已近70的老人，和藹親切，在面前，他總是能敞開心扉。

他同說：“才19歲，那麼好，而我……我做不到，也不忍心。”

甚至于，他還是個心理疾病病患者。

這麼多年，他從不敢對誰承認自己的病，冷漠也好，淡然也好，都是他偽裝正常的面。

這樣的自己本配不上。

“不，孩子，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你只是心里了傷，那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

鼓勵他，讓他別害怕。

說，沒有錯。

也從不分年紀。

“那麼好，可卻上了你，那必定是因為你值得，是因為你有值得的地方。”

這位老人還記得，謝厭聞前兩年病緩解的時候，偶爾來看，也會同說起那個姑娘。

每當他說起那姑娘時，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眼睛里漾出的芒，像是最燦爛的星。

那時候便想，他終于能放下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了。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所以，溫的安他，鼓勵他：“一定是個天使一樣的姑娘，像個小太。”

謝厭聞眼前便又浮現出許念意笑盈盈的模樣，他忍不住彎，輕聲說：“的確是我的天使，也是我的太……”

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人在某些時候總是自私的。

哪怕知道不該這樣，也會貪那一刻的擁有。

甚至會生出些可悲的希冀。

說不定呢？

畢竟誰又能確定人這一生能有多長，說不定他也能陪到老，陪到白發蒼蒼，護一生。

所以他還是卑劣的接了的，也承認自己，上了那個比他小那麼多的姑娘。

20歲的時候，他們結婚了。

他們有過最快樂的時，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反而越來越深刻。

他越來越，恨不得將他能擁有的一切都給，可他最想給的，一生的陪伴，卻似乎越來越難。

到他邊時，他36歲，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其實正是最好的年紀，他也從未覺得自己在變老。

和結婚的時候，他40歲，似乎也正是拼搏的年紀，說老還太早。

可的確太年輕了。

從到他邊時將放放的花朵，到他們結婚后，20幾歲的孩子，綻放出最的模樣。

那是最好的時候，璀璨耀眼，得讓人移不開眼。

在的對比下，他才慢慢發現，他的確垂垂老矣。

他眼角的細紋越來越多，頭上的白發也越來越多，保養得再好，過了40以后，衰老也無法逆轉。

而想要孩子，甚至因為懷不上孩子去檢查，他都知道。

只是他并不敢告訴，他也已經去檢查過了。

醫生說他年輕時候被藥傷了，加之年紀大了，j子畸形率很高，導致不孕。當然，也不是說就一定不能懷上，只是如果懷孕，也很容易造方流產胎停或者宮外孕。

所以，他選擇了結扎。

他不想去冒那個風險，讓有到傷害的可能。

后來，許念意是聽邱昶安說了他被父親下藥的事，才沒有再同他說想要孩子這個問題。

可這些問題，已經深埋在謝厭聞的心里，焦慮越發失控，連帶著許久沒有發作的躁郁也開始重新侵襲他。

有時候，越，就越害怕。越，就越容易走極端。

看如花綻放，邊那麼多跟同齡的年輕男生，就算偶爾多跟他們說句話，笑一笑，他都會覺得嫉妒，覺得憤怒。

可這種嫉妒和憤怒他不敢表現出來，只能死死抑著，抑更深的痛苦和絕。

他想，他早晚會離開，而，也會去到另一個人邊，會像對他撒那樣，對別人撒，對別人笑。

為別人的天使，別人的太。

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越來越冷漠，只是許念意沒心沒心沒肺慣了，只以為他工作上遇到了問題。

直到有一天夜里，謝厭聞做了個夢，他夢見他的小姑娘，被另一個男人摟在懷里。

男人面目模糊不清，可他知道那是個很年輕的男人，沒有皺紋，沒有白發，眼底也沒有滄桑，笑起來和一樣燦爛。

他們擁抱著，笑得很開心。

而謝厭聞的心臟，卻像被利刃鑿穿，痛不生。

夢里的他，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暴躁和憤怒，他上前，用力掐住了他們的脖子。

是屬于他的，誰也不能搶走！

肩膀被人用力掐，疼痛讓他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睡時摟在懷里的姑娘被他掐著脖頸，快要窒息。

他驚恐的松開了手。

“念念……”

看著陷半昏迷狀態，癱在懷里的姑娘，謝厭聞渾抖，息也越發劇烈。

他不敢猶豫，抱著起，“別怕，我們去醫院，念念別怕……”

眼眶灼燙發疼，他抱在懷，腳下踉蹌，恐懼徹底將他淹沒。

好在那次，傷并不嚴重，只是短暫的缺氧昏迷，他剛將抱起，就醒了。

拒絕去醫院，怕醫生問起來不好回答，更怕人家誤會他家暴，他只能讓家庭醫生過來給診治。

問他：“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閉上眼，把意掩在眼中，擁住，聲音嘶啞而破碎：“是，做噩夢了。”

很疑：“夢見什麼了？”

他不敢說，沉默不語。

也就不再勉強追問，還拍拍他的背安他：“別怕，我在呢，你別怕。”

他低頭，聲音嘶啞，“乖乖，對不起。”

他說：“我不是故意的……”

像一頭困，頹然無助，被死死困在了牢籠中。

也把他抱，溫安他：“我知道的，你只是做噩夢了，沒事了。”

謝厭聞看著頸上的指痕，輕著，卻又不敢到，怕再疼了，“痛不痛？”

“不痛了。”

抬頭親吻他，從他的眉眼到他抿的瓣，“真的不痛，你別擔心。”

謝厭聞再次閉上眼。

可他很痛。

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這次，他在夢中無法控制緒傷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他會一次次傷害到。

如果他沒有及時清醒，會怎麼樣？

會不會，就這麼死在他懷里？

謝厭聞不敢去想那個可能，那個可能，比會和別人在一起，更讓他畏懼，讓他絕。

他以為他能像個普通的正常人一樣，在來到他邊后，他以為他已經痊愈。

可不是。

他確實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一點點的刺激也能讓他發病，讓他無法自控，這病，永遠無法痊愈。

而他甚至不敢告訴。

謝厭聞知道，那天過后，許念意又纏著邱昶安問了許多關于他的事，他家的事。

以為他夢到的是他家的過往，是那些傷害過他的人。

可永遠不會知道，他的噩夢，是他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