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意陷了前所未有的混。

如果說名字是巧合，是重名，可照片上孩兒的模樣，跟三十年后知道的那個陳依然一模一樣，這也是巧合嗎？

那如果真的是三十年后那個陳依然，難道也穿過來了？

許念意怔怔看著照片發呆的樣子讓其他三人有些懷疑。

何笑檸：“意意，你認識嗎？”

趙慕糖顯然也很張。

怕，陳依然和許念意關系友好，那許念意大概不會再幫。

許念意沒回答，只是問：“，現在在哪兒？”

指了指照片上的陳依然，嗓音忽然艱。

想，們也算是認識吧。

雖然們從未見過面。

可某種意義上，們也算是最悉的陌生人。

就好像曾經瘋了般去了解陳依然的所有一切，想，陳依然也應該早就了解。

只是在陳依然面前，是個失敗者。

那些被刻意忘的回憶開始肆所有的神經，本來以為那些都已經是另一個時空，已經不用再在意。

反正都是假的。

相信謝厭聞從沒有同陳依然有過任何親的關系。

可在這一刻，又無法自控的開始想，除了那種親的關系之外呢？

他們是不是也能做朋友，甚至能做親人。

而自己呢，離婚后，他們再也不曾見過面。

曾經相依為命最親的兩個人，了世間最陌生的陌生人。

許念意經常也會想，陳依然這個名字取得真好。

依然依然，依然才是那個最后陪在他邊的人。

趙慕糖說，陳依然跟宋朝去三食堂吃飯了。

許念意去了食堂。

沒讓們跟。

想見見那個陳依然。

三十年后，沒去見過。現在，很想見見。

去食堂的路上，神思恍惚，頭疼裂。

迷茫、混、不安。

想給謝厭聞打個電話，又怕自己語氣不對會惹他懷疑，更怕自己控制不住對他發脾氣。

他現在已經很煩惱了。

許念意克制著自己。

直到走到三食堂外，就看到并肩從食堂出來的兩人。

宋朝和陳依然。

兩人正說著什麼，宋朝面帶微笑，卻在轉眸看到定定朝他們來的許念意時，微頓。

眼底芒輕閃，宋朝發現，許念意是看著陳依然的，目直勾勾。

陳依然顯然也發現了，有些疑。

宋朝倒是對陳依然低聲說：“意意跟趙慕糖是同宿舍，可能聽說了什麼。”

“這樣嗎？”

陳依然大概明白了，“所以是想幫趙慕糖來找我麻煩的？”

宋朝用眼神暗示放心，朝許念意走過去。

陳依然也看向許念意。

目相對那瞬間。

就好像隔著時空對般，許念意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快得幾乎要停滯。

忽然想到謝厭聞說過的那句：“也許是因為，比你年輕，而我對你，已經厭倦了。”

此刻，許念意看著陳依然，想：

也許除去年輕，也還有漂亮吧。

陳依然很漂亮。

是那種很清純的漂亮。

而男人，總是很難拒絕這樣的生。

宋朝已經走到許念意面前：“意意，你怎麼在這兒？”

他本想替陳依然說句好話，誰料許念意看也沒看他，直接朝陳依然走去。

宋朝蹙眉，偏頭去看。

許念意走到陳依然面前，直接問：“你認識我嗎？”

陳依然看著笑了笑：“我知道你啊，你在這個學校出名的，來之前我就了解過了。可這又怎麼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知難而退嗎？”

為了讓不吃虧，來的時候那人已經給科普過了這個學校最出名的幾個人。

許念意聽著的話卻迷茫更深。

知難而退？

們之間，知難而退的好像是。

像是什麼都知道，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許念意用力掐了掐掌心，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那你認識謝厭聞嗎？”

陳依然點頭，又笑了聲：“當然認識啊，你們不是嗎？他是謝家五爺，我不能不知道呀。可這又怎麼樣，謝家五爺也不能搶我想要的角哦。”

眼睛里是純純的困，還有那種看傻子，卻又礙于什麼東西不好說出來的諷刺眼神。

所以，陳依然的知難而退，只是角，不是其他。

如果不是演技太好，就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許念意徹底茫然了。

難道不是穿來的，還是穿來的過程中腦袋著地摔失憶了？

宋朝也重新走過來，替陳依然解釋：“意意，依然是今天才過來報道的，其實那個角之前就定了，只是沒來……”

許念意從陳依然迷茫的模樣中清醒了幾分，這會兒確實沒心思聽他們說什麼角，垂了垂眸，“沒什麼，是我唐突了。”

說完轉離開，像來時一樣突然。

回到宿舍，那三人還在等著，可許念意什麼也沒說，爬上床拉起被子將自己捂了起來。

趙慕糖皺眉想說什麼，何笑檸拉了一把對搖頭，聲音得很低，“意意看起來狀態不太對，晚些時候再說吧。”

許念意捂在被子里睡著了，這一睡，直接睡到了下午五點半謝厭聞給打電話。

好像做了很多夢，又好像只夢見了那一天。

夢里漫天大雪，雪地上擺放著一張張照片，全是謝厭聞和陳依然。

刺目至極。

想離開不想再看，可不管朝哪里跑，都跑不出那片雪。

轉頭看不見他和陳依然的照片了，就會看到他的墓碑，墓碑上的他眼神溫如初，卻不知道是在看誰。

其實許念意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來說，的確被困在了那個冬天，被困在了那場漫無邊際的大雪中。

手機鈴聲將從那片刺目的雪地中解救出來，混的到手機接聽，聽到了謝厭聞的聲音：“念念，你沒來上課嗎？”

他去上課的地方接，卻聽同學說本沒去。

許念意沒有說話。

皺眉，甚至一時有些分不清現在到底是在哪兒，現在給打電話的謝厭聞到底是誰。

見沉默，謝厭聞疑中又帶上幾分張：“怎麼了，你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許念意終于還是開口：“很困，在睡，不想見你，別來。”

聲音嘶啞得沒了邊，不等謝厭聞問是不是生病了，已經掛了電話，按下關機，翻了個繼續睡去。

可其實睡不著了。

睜開眼，安安靜靜看著雪白墻壁，就好像那片雪一樣白。

哪怕睡了一下午，還是頭疼得要死。

不知道躺了多久，聽到寢室門開的聲音，以為是舍友，沒。

直到有人爬上了的床。

宿舍床狹窄，來人爬上來后就坐在床頭也沒再，俯，微熱氣息靠近，溫熱手背上了額頭。

謝厭聞來得很急，氣息不勻還在急促息，卻格外擔心：“乖乖，不舒服嗎？”

許念意重新閉上有些酸疼的眼，“你怎麼上來的？”

謝厭聞輕嘆：“我跟阿姨說我朋友失蹤了，找不到得報警，就放我上來了。”

許念意也就懶得再問，反正憑他，哪兒有去不了的地方。

謝厭聞也不多說，只又的臉，不燙，倒是有些冰冰的。

替將被子捂了捂，他低頭親親涼涼的臉頰，低問：“所以到底怎麼了，乖乖，哪里不舒服？”

許念意嚨吞咽，讓嘶啞的嗓音清晰了幾分，回答他：“我沒有不舒服。”

停頓兩秒：“你快不舒服了。”

謝厭聞微懵，許念意又接著說：“你出軌對象來了，你去找吧，別再來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