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林里，許念意走得小心翼翼，傷的腳還是不太敢力，可在學校里也沒讓謝厭聞背。

路過那幾對早起的鴛鴦時，察覺到他們看過來的古怪眼神也沒太在意，只以為他們是害怕謝厭聞。

而且的確沒怎麼睡醒，不想多走，看到空閑的長椅就坐了過去，低垂著腦袋長嘆：“好困。”

謝厭聞在邊坐下，看困倦得幾乎睜不開眼的模樣有些疑：“昨天晚上不是睡得很早？”

許念意哼哼唧唧：“哪有啊，給你打完電話我就爬起來做作業了，剪視頻剪到快四點才睡呢。”

謝厭聞眉心瞬間收。

這不等于沒睡？

“你現在還有什麼作業？”

導演系這麼忙的嗎，比他這個修雙學位的還忙。

許念意聞言角彎了彎，沒回答他，而是從書包里翻出自己的攝像機。

將攝像機放在上，垂眸擺弄。

謝厭聞看了看也看不懂想干什麼，只能先打開自己帶來的紙袋子，將早餐拿出來。

按照的要求買的牛和三明治。

擰開牛瓶蓋，將吸管放進去，還在擺弄的攝像機。謝厭聞便沒多想，握著牛瓶將吸管喂到邊：“先吃早餐。”

許念意也沒覺得這個作不合適，在吸管到時，乖乖“哦”了聲，很自然的張咬住了吸管。

就著謝厭聞喂的作輕咬著吸管，慢吞吞喝著牛，困得不行又眼睛。

謝厭聞就那麼安靜著。

清晨和，過樹枝的隙淺淺灑落，照在的發頂和臉龐，鍍上層天然，很乖很溫。

低垂的睫因為困倦沾染上淺淺水汽，有些黏糊糊的，讓人心。

謝厭聞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咬著吸管的上。

的形很漂亮，廓致，像飽滿的玫瑰花瓣，看著就很甜。

而此刻，那甜的花瓣隨著吸牛的作沾了點兒白的水……

謝厭聞定定看了幾秒，才有些狼狽的移開目。

喝了半瓶就松開吸管，搖搖頭聲音：“不想喝了……”

牛是熱的，喝著胃里其實舒服，可實在是沒什麼胃口。

謝厭聞也沒勉強，將牛瓶放到旁邊，又拆開三明治喂給，“這個呢，還要吃嗎？”

許念意點點頭，又就著他的手慢吞吞咬著三明治，始終低垂著眼眸將上的攝像機翻來覆去的擺弄。

謝厭聞也不急，就這麼舉著三明治喂。

而依然是吃了小半，又搖頭，“不要了。”

這食量，難怪昨天讓他別太麻煩。

謝厭聞收回手，將三明治和牛收拾好重新放回口袋，轉眸見還在擺弄上那攝像機。

喂吃東西這十幾分鐘，還沒擺弄夠？

謝厭聞有些疑起來：“所以你到底還有什麼作業沒完，還不做嗎？”

再不做是不是來不及了？

許念意好像這才回了神，慢吞吞“哦”了聲，又慢吞吞打開擺弄了一早上的攝像機，整個人都著一種遲鈍的可。

謝厭聞好整以暇看著，好奇的作業到底是什麼，就聽慢悠悠的說：“我的作業就是……”

忽然轉，托著攝像機將攝像鏡頭對準了他。

然后，謝厭聞聽到依然沙啞卻帶著得逞的笑，“拍你啊。”

謝厭聞：“？”

攝像屏顯里，男生幾乎被懟臉，因為太過突然整個人懵著，難得的傻乎乎。

許念意則是得意洋洋的歪著腦袋，看著屏幕里懟得這麼近還好看到沒有毫瑕疵的臉。

他皮很白，細膩得連孔都看不到，睫很長，只是不太翹，時常是懶洋洋輕輕下搭，襯得他神也懶散。

可他眼睛很好看，琥珀般的眼眸，眼底有明朗的彩。

鼻梁高，……

許念意下意識了角。

他的雖然偏薄，卻很，咬著特別舒服。

被攝像頭懟著的謝厭聞好幾秒才回過神，眼神從驚訝到無奈，最后氣得笑了聲，輕咬了咬牙關，“又玩兒我是吧？”

“怎麼，你不讓我玩兒還不讓我拍嗎？”

許念意笑得不行，說話時還得寸進尺的要將攝像頭懟得更近：“那我偏要拍。”

調皮起來的模樣，似連困倦都散了幾分。

謝厭聞好笑的朝后仰，手指抵住鏡頭上方阻止再朝前懟，語氣無奈：“得了，別太過分了，再懟近些就只能看見鼻孔了，我不要臉嗎？”

“別那麼小氣嘛，畢竟我們謝五，就算是兩只鼻孔都是帥的。”

這聲謝五，謝厭聞聽出了幾分怪氣。

他又氣又好笑，終究沒忍住，另只手過去在的發頂了把，“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整個海都，除了還有誰敢將攝像鏡頭懟他臉上的？

就這還敢說他小氣！

不過的頭發真的很，上去很舒服，難怪阮云珩那麼喜歡腦袋。

想到那個人，謝厭聞眼神瞬間暗了兩分，手指又如同不經意的在發頂弄兩下，好像想將那個人落在頭頂的掌心溫度覆蓋掉，只留下他的。

許念意適時偏了下頭，輕哼，語氣霸道：“那你讓不讓拍？”

拍都拍了才來問是不是晚了點。

謝厭聞收回手，無可奈何的問：“這真的是作業？”

“是啊。”

許念意點頭：“這是我的人生作業。”

“？”

謝厭聞沒反應過來，又聽笑盈盈說：“現在是早上六點三十五分，是我們剛滿19歲零三天的，沒有睡醒所以傻乎乎的阿聞。”

謝厭聞心臟狠狠一。

阿聞。

這是第一次這樣他。

他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又急又快，而還在繼續說，“不過我們阿聞就算傻乎乎，也很好看啦，所以等你40歲時看到這樣的自己，會不會開心一點兒？”

一邊說一邊笑，謝厭聞心臟卻慢慢收，到發疼。

40歲的時候。

難道，他就是40歲的時候出軌的嗎？

這麼可，他為什麼還會出軌？

就因為說的不再年輕了嗎？

謝厭聞還是有些難以接那樣的自己。

“許念意。”他輕聲。

許念意“嗯”了聲，從顯示屏里和他對視，語氣不滿的嘟囔：“怎麼啦，又不讓拍啦？”

嘀咕：“我可是犧牲了一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的。”

謝厭聞結輕滾了下，聲音就啞了些：“不睡覺，就為了來拍我？”

“也不是。”

搖搖頭，又淺淺的笑，笑得有些乖：“還想見見你，想讓你陪陪我。”

謝厭聞手指握拳了掌心。

明明昨天還說他是個渣男，已經想通了。

他煎熬了整夜，此刻忽然又生出希。

“許念意，我們……”

“就算以后做親人，那以前那些你虧欠我的，我還是得找回來不是？”

他剛開口，許念意就打斷。

而收回懟著他的攝像機，看了看將鏡頭關閉，抬眸看他時笑彎了眼：“我還沒有跟你在早上六點的校園里約過會呢，現在終于滿足了。”

“……”

一刻天堂，一刻地獄。

謝厭聞算是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