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裴輕輕推開病房的門,杜華正站在病房中央,瞧見他,又看了眼病床,轉離開。
走到池裴邊時,他開口小聲說:“葉小姐醒了十分鐘了,只問了句這是哪里,就再也不說話來。”
池裴目落在扭著頭看向窗外的影,輕聲嗯了下,“讓你妹妹也過來。”
“好的裴哥。”杜華帶上了門。
池裴從沒有過這樣的覺,雙灌了鉛原來是這種滋味。
明明只有幾米的距離,但他覺自己走了好久好久。
葉輕半靠在床邊,穿著寬松的藍白豎條紋病號服,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輕輕。”池裴張口喚,卻驚覺自己嗓音低啞到不行。
葉輕眼睛眨了下,把頭偏的更狠了些。
沒有預想中的質問和憤怒,池裴甚至都沒說一句有關割腕的事。
他嗓音低低的,語氣平平,就像兩個人平常聊天一樣。
“程度你還記得吧,他跟人合伙開了個館子,賣泰國菜的,據說味道很正宗,我讓他給送來點特菜給咱們嘗嘗,提提意見,你偶爾也該換換口味。”
“我前兩年在國外投資了個雪場,今年春季要開場了,讓我過去剪彩呢,等過幾天咱們一起去,裝備我都給你準備好了,讓你跑第一圈。”
“我今天路上看見一家寵店,有貓有狗,進去瞧了瞧,別說,那小玩意兒還有意思,有鼻子有眼的,出門的時候有一只狗死咬著我腳不讓我走,我說我做不了主,得問問主人的意見,回頭你跟我一起去吧。”
“池裴。”葉輕打斷他的話。
“嗯?”池裴咬后槽牙,雙手握拳,死死盯著葉輕的側臉。
“放過我吧。”葉輕瞧著外面的銀杏樹,樹干上禿禿的,好像今年天氣比往年的冷一些,現在還沒開始冒芽。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輕輕,”池裴忍著把葉輕摟進懷里的沖,“你信我行不行?”
“你媽媽說的對,我們門不當戶不對,彼此喜歡又能怎麼樣?你價多,我價多,我們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你現在喜歡我,什麼都依我,將來呢,有一天你發現,我們三觀不合,我小家子氣跟不上你的眼界,我又該怎麼接昔日人眼中的嫌棄。”
聲音很虛弱,有氣無力的,說兩句就要停頓下休息幾秒鐘。
現在不是跟討論這些歪理的時候,需要好好休息。
池裴不想刺激,眼神眷又克制,“輕輕,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先走,但是分手的話你不要再說,我不會放開你的。”
他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關門聲被刻意的放輕。
床上的人像卸了力似的癱靠在床頭。
又死過一次的葉輕,已經不想哭了。
只是難過,自己這次又沒功。
池裴說不會放手,那是不是說明,自己短時間沒有再次下手的可能了呢。
為什麼老天不肯可憐可憐,一次又一次的把帶回到這個沒有希的世界。
眼皮越來越沉,葉輕沒了力氣思考,再度昏睡過去。
池裴出了病房門,門外的杜華從座位上站起來。
“裴哥,我妹十分鐘后就到。”
“你們兩個一起在這兒,你妹守著,上洗手間都要跟著。”池裴從口袋里出煙盒,一看已經空了,“給煙。”
杜華立即把兜里的一盒遞過去。
池裴站在病房門口直接點了一,“我去辦點事,白天不過來,別讓出事。”
“放心吧,裴哥,我心里有數,絕對不會讓葉小姐再有機會傷害自己。”杜華保證道。
池裴聽見的名字,心里憋著難,怎麼就了這樣了。
明明這兩天臉上都有笑模樣了。
坐上車,池裴點了火還沒發,手機鈴聲急促地響起。
他拿起來,眸底冷一片,角勾了下,接聽后開口,語調慢悠悠,“這麼快就送到了?看來這會兒不堵車啊。”
沈妤瞧見自己的助理被劃花的臉,一肚子的火,池裴這小子真是越來越離管教了。
“池裴你瘋了,你怎麼敢我的人?”
“呵,”池裴冷笑一聲,“同樣的話我也問問你,怎麼敢我的人。”
“你在報復我?”沈妤提高聲調,“那個小丫頭這麼快就找你告狀去了?”
池裴咬下后槽牙,“公司見面說。”
沈妤電話被掛斷,氣的牙,葉輕居然學會告狀了。
這倒是比三年前強了。
心里盤算著,池裴來了,應該怎麼說。
三年前池裴能信的話,三年后的今天照樣可以,畢竟是他親媽。
宋向昱臉上滿了白的紗布,坐在沙發上哭的可憐。
“姐姐。”他夾著嗓子了聲。
沈妤這才想起來屋里還有一個人。
看向他時,眼里都是鄙夷的神,廢一個。
“你走吧,我讓書給你找最好的醫院治療,你將來想要出國祛疤,費用也都由我全權負責。”沈妤揮揮手。
宋向昱哭聲一頓,不可置信地著,“姐姐,你不要我了?”
“我會再給你一筆補償款,今后在外面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心里也要有數。”沈妤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那張讓人喜歡的俊臉被毀了,那麼他存在的意義也就不存在了。
宋向昱以為是真的自己,滿眼震驚,“姐姐,你、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
不說還好,一說,沈妤就更煩了。
最討厭別人說這些的事,這世上,哪有什麼真。
不過是利益最大化的互補。
當年看上宋向昱是因為他的臉,讓他待在自己邊,是因為他識趣。
可誰知道,養了三年的玩意兒,居然了不該的心思。
那麼即便沒有今天的事,這人也是留不下了。
“你打著華西集團的幌子在外面沒收禮,這些我都有證據,要是不想坐牢,就在我反悔之前趕快離開,不然我不介意集團的律師上來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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