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錚只見男人視線從他上移開，往他后看去。

他便順著男人的視線轉看去，就見南喬冷著一張俊臉朝他們走過來。

“誰允許你來這兒了！”南喬走近，聲音冷得像是寒冬下的風，那雙和南迦瞳孔一樣的眼眸中充斥著怒火，“我們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南青臨看著眼前既悉又陌生的兒子，一時間百般滋味，眼角的皺紋抖了抖，不由想手抓上南喬的胳膊。

南喬看到他的作，瞬間閃躲。

北錚清楚的瞧見了南喬眼里的厭惡，毫不加掩飾。

“阿喬。”南青臨喚了南喬一聲。

“別這麼我！”南喬冷聲說。

空氣中彌漫著一詭異的氣氛。

眼下的場景，北錚很顯然不適合繼續留在原地，他看了眼兩人，隨后默默地走到走廊盡頭，把空間留給他們。

醫院不能大聲喧嘩。

南喬此刻怒火達到了頂峰。

他抑著怒火，冷冷地看著南青臨，盡量著聲音道：“十年沒出現，現在出現是什麼意思？惺惺作態？”

面對兒子這樣的態度，南青臨眼底滿是難過，他緩聲道：“阿喬，對不起，爸爸知道過去十年沒能參與你們的生活，你對我有怨，爸爸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真的只是擔心迦迦，想看還好不好。”

聽到他的話，南喬發出一聲輕嗤，語氣冷冰冰，“擔心迦迦？你不覺得你說這話很可笑又虛偽麼？”他手指彎拳頭微微抖著，克制著想要揍人的沖，繼續說，“當年迦迦發著高燒求你留下，你那時候怎麼不擔心？”

提起當年的事兒，南喬眼眶一瞬泛紅。

忍著鼻間的酸，他說：“你知不知道，那天你走后迦迦是什麼樣子？持續燒了半個多月，那期間你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回來問過還好不好。我想，你那時候正忙著照顧你倫敦的寶貝兒子吧？”

“阿喬......”南青臨上前一步想抓住南喬的胳膊。

南喬又一次躲開。

南青臨神很是傷，語氣十分抱歉地道：“......對不起，你弟弟當時肺部染住院，我那時候真的很著急......”

南喬冷冷發笑一聲，“我沒有弟弟，我只有南迦一個妹妹，現在是，將來也是，在這兒給我攀親戚！”

他并不想討厭那個素未謀面的弟弟，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討厭，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那麼大度。

一想到妹妹發著燒求南青臨留下那天，他就會想到那句“你倫敦的弟弟也生病了，他還小，比迦迦更需要我”。

從那天起，他和妹妹就沒父親了。

他們只有彼此。

“阿喬......”南青臨言又止。

“你走吧。”南喬視線不再落他上，而是落向站在走廊盡頭的北錚上，“我不希迦迦醒來看見你，我覺得一定也不想看見你。”

到底是在醫院的走廊上，南青臨不想打擾到別人，只好說：“那我先回酒店，回頭再來看迦迦。”

南喬沒說話，轉過了去。

南青臨深吸一口氣嘆出，目在南喬上停留幾秒鐘，才轉離開。

到了醫院門口，他與章淑儀肩而過。

章淑儀覺從自己邊走過的男人好像有些眼，不由停下腳步，轉頭去，嘀咕一句：“怎麼覺好像在哪兒見過？”

直至那抹修長的影消失在視野里，才收回視線，繼續往醫院里走。

icu走廊上。

南喬也走到了窗口前，與北錚并肩站著。

“那是你爸？”北錚側目看南喬。

南喬只點頭沒作聲。

“看樣子你并不想見到他。”

南喬著窗外的建筑，語氣聽不出什麼緒，“他對我們不聞不問十年，如果是你，你會想見他嗎？”

北錚沉默了下，“應該也不會吧。”

章淑儀到icu區域，便直奔探視窗口去，見南迦睜著眼睛在病床上躺著，角頓時揚起微笑的弧度，隨后撥通北錚電話，“兒子，你人呢？”

把手機拿在耳邊的北錚聽到母親這句話，下意識轉朝探視窗口看去，“走廊窗戶這邊。”

聞言，南喬也轉去。

章淑儀轉頭看去，笑了笑，“還以為你沒來醫院呢。迦迦今兒狀態看著比昨天好多了，是不是快能轉去普通病房了？”

北錚說：“明天就能轉了。”

章淑儀：“那可真是太好了！”

掛了電話，南喬和北錚前去探視窗口。

章淑儀這次過來，手上帶著一堆禮，北錚一走近，就全都遞給了北錚，“都是給迦迦買的禮，你回頭給。”接著，從北錚手里又拿走一個袋子，遞給一旁的南喬，“擔心迦迦也得注意收拾一下自己，這是阿姨給你買的襯衫，你看你上的都皺什麼樣了。”

南喬頓了下，接過，“謝謝阿姨。”

“客氣什麼，都是一家人。”

北錚低眸看了眼自己，無奈笑了。

行，大舅哥和媳婦都有禮。

就他沒有。

為了活躍氣氛，他開玩笑來了句：“媽，我是垃圾桶里撿來的嗎？怎麼沒給我買禮？”

章淑儀笑著拍了他胳膊一下，“平時給你買的還嗎？買了也不見你拆開看看，都擱臥室里積了多層灰了？”

南喬看著母子倆，心田淌過一暖流。

以前，他和妹妹也有母親這樣對他們好。

-

翌日，南迦從icu轉去普通病房。

南迦的呼吸功能已經穩定，醫生便給摘下了氧氣面罩，之后向北錚和南喬代了注意事項，便把空間留給他們。

為了讓南迦舒適度高。

北錚給轉的是單人病房。

有單獨浴室和洗手間，還有會客區。

醫生走后，南迦先是環顧了病房一圈，才把目落向南喬上，聲音很輕地開口：“哥，他是不是來了？”

南喬約猜到問的是誰，卻還是反問：“誰？”

南迦頓了兩秒，“爸。”

果然。

南喬著深吸一口氣，回應妹妹的時候出微笑，“你是不是睡傻了，來看你的只有我和北錚還有你婆婆。”

南迦眼睫了。

片刻，啟：“可是我昨兒好像在探視窗口看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