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姜兩家訂婚宴。
邀的賓客有種穿越的恍惚。
幾個月前,他們似乎剛參加陸霆和姜知予的訂婚宴。
這怎麼又來?
但請都請了,陸姜兩家在A市也算有頭有臉,日后難免有生意上的往來,不好下人家的面子。
姜音也收到了邀請,姜知予口頭請到場,說有些話告訴,關于傅硯禮。
姜音婉拒了。
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盡早拽著傅硯禮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不想再攪在這些復雜糟心的關系里,寧可孑然一。
訂婚宴開始前,陸霆有些張地問姜知予,“知予,這次你不會再后悔了吧?”
姜知予搖頭,“之前的事,對不起。”
“不用道歉,我知道那次的事錯不在你。知予,你真的能放下他嗎?”
姜知予愣了愣,彎:“能。”
“好,我信你知予。知予,你相信我,結婚以后,我會加倍對你好。我真的……”
“什麼?”
陸霆想說他暗了姜知予許多年,話到邊又變:“我真的很欣賞你。”
“謝謝。”
姜知予走開了。
陸霆掏出手機,點開傅硯禮的頭像,啐:“讓你兩邊吊,最后一個都撈不到。”
果決地把視頻發了過去。
賓客到齊,宴會開始,主持人將氣氛烘托到位后,便到了姜知予和陸霆上臺換訂婚戒指的環節。
陸霆很激,也很擔心。因為上一次就是這時候,姜知予丟下他跑了。
他能看得出來姜知予當時做了很久的心理掙扎,當然最后還是決定對不起他。
而這一次,姜知予毫不猶豫地把戒指戴在了他的中指上。
他的等待和守候沒有白費。
到陸霆,酒店的門忽然被踹開。
賓客們的視線齊刷刷往門口去,來的是傅硯禮。
他整個人氣低得像要下雷暴雨,步履生風,眉眼間盡染戾氣。
姜知予看著他走上舞臺,“硯禮……”
話音未落,傅硯禮的拳頭已經重重砸在陸霆臉上。
“啊!!”
那一拳沖擊力很大,陸霆被打得腳下不穩,從舞臺上栽倒,摔在離舞臺最近的一張賓客席桌子上。
宛如水沸油鍋,賓客中不人嚇得大驚失,抱頭鼠竄。
傅硯禮解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包在拳頭上,跟著跳下舞臺,不等陸霆說話,一拳一拳朝他臉上砸。
不到兩分鐘,陸霆就已鼻青臉腫失去本來面目。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但仍有些人不忘拿出手機記錄好生活。
陸家人都深知傅硯禮在A市的地位和分量,不敢暴力阻止傅硯禮發瘋,只能在旁邊干著急,語言勸阻。
沈忻愣了半分鐘,見事態恐怕會發展到極端嚴重的地步,趕忙給自家老爺子打電話,“爺爺,硯禮這邊出事了,您快和傅家爺爺說一聲。”
老爺子正下棋呢,怡然品茶,“什麼事?”
沈忻將鏡頭轉了一下,沈老爺子皺眉,“那小畜生怎麼惹硯禮了?”
問完也不等沈忻回答,直接掛斷視頻。
「定位,地址,樓層。」
沈忻一一發過去。
然后快步走到傅硯禮邊,陸霆已被他打得昏昏死,毫無還手之力。
陸家人里沒幾個出手阻攔傅硯禮的。
陸琛攔了一下,被傅硯禮重重推了個踉蹌,頭磕在碎玻璃上,劃出好長一條口子。
有這麼個前車之鑒,再沒人敢攔發瘋的傅硯禮。
所有人都看著傅硯禮落下拳頭泄憤。
看著陸霆可能會被傅硯禮打死。
姜知予跌跌撞撞跑過去抱住傅硯禮的腰,哭得撕心裂肺,“硯禮,別打了!你會坐牢的!”
“硯禮!”
沈忻急得沒法,直接打通了傅老爺子的視頻電話。
“硯禮!你到底在干什麼!住手!”
傅硯禮聽見老爺子的聲音,稍微恢復了一點神智,他一把推開姜知予,走過去接過沈忻手中的電話。
他滿手鮮,臉上也染了兩滴宛如來自地獄的殷紅滴。
淚就那麼猝不及防過滴,曳出長長一道煙紅的淚痕。
他泣聲:“爺爺,我沒保護好。我一個男人,什麼事不能讓著,非要和慪氣,非要在面前。
爺爺,我真的連畜生都不如。”
畜生都知道保護自己的配偶和孩子,可他居然任由自己的自尊和傲慢作祟,一點點把姜音往外推,直到釀無法挽回的大錯。
傅老爺子的心跟著揪痛,“你沈爺爺已經和酒店負責人聯系了,今天的事不會走一點風聲,你放心。”
傅硯禮按著眼睛,淚死活止不住,“爺爺……”
傅老爺子“唉”了聲,“你坐在那兒緩緩,爺爺就來。”
酒店負責人接到神電話后,第一時間安排了十個保安守著門,在門口放了個“止”的警示牌。
然后開始查監控,從出事包廂走出去的賓客,都被請到了單一的房間。
再檢查手機上有無視頻記錄。
確認沒有,才會放人離開。
包廂的賓客手機信號無一不被屏蔽,只能乖乖刪除視頻。
賓客被疏散后,包廂就剩陸姜傅三家人在場。
陸霆還有一口氣,傅老爺子派人跟著,將陸霆送去了私人醫院。
陸家人決定不起訴追究傅硯禮的責任,條件是持得傅氏集團2%的份,傅老爺子答應了。
都解決后,傅老爺子攬著傅硯禮的肩膀,爺孫兩人一前一后坐進私家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傅硯禮點開手機,兩段陸霆和姜音進出酒店貴賓房的視頻從傅老爺子眼前呼嘯而過。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態,我不敢問。”
傅老爺子沉,“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打算怎麼辦?”
傅硯禮痛苦地垂著頭,“我不知道,我只能裝不知道。”
傅老爺子提醒:“你們已經申請離婚了,你該做的,就是配合去把離婚證領了,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問——這是對最大的仁慈。
一遍遍提起那天的事,對來說,是一種殘忍。”
傅硯禮弱聲:“爺爺,我不想離婚。”
傅老爺子眉心一跳,“發生這種事,你還是不想離婚?”
“哪種事?這種事又怎麼了?錯的又不是。我只是恨我自己為什麼要和慪這麼久的氣。”
姜音會更依賴更信任姜渡,還不是賴他這個丈夫沒給足姜音安全。
但凡他在知道南榮定的存在后,能第一時間告訴姜音他可以解決所有事,兩個人之間哪還會有后來吵得那麼兇的一架……
他一遍遍質問出了事之后為什麼想的是找姜渡借錢,而不是和他這個丈夫提。
現在回想起來,他簡直想給自己兩耳。
什麼臉,得到之后,索取不到靈魂層次的信任,就給人家甩臉子,試圖用冷戰驗證他在人家心里的分量。
他真的,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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