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舒休息了一會。

出手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剛開機。

手機接連發出一串“咚咚咚”的提示音。

其中顯示來自祈景琛的未接電話有99+，未讀信息也有99+。

簡子舒秀眉不自覺的擰起。

直接過，點開段星宇發來的信息：子舒，我已經在路上了，很快到，你別害怕啊。

還有一個未接電話是徐媽打來的，人遠在老家，卻還是放心不下。

經常打電話提醒按時吃飯，按時睡覺，

簡子舒還沒來得及給他們回電話過去，病房門就被人從外推開。

段星宇闊步進門。

見到簡子舒靠坐在床上，臉蒼白沒有一，瓣也毫無，看起來半點生氣也沒有。

“子舒！”

段星宇大步上前抱住。

一只手摟在腰間。

一只手護著腦袋…

段星宇對簡子舒的從來都是發乎止乎禮，在表白被拒之后，一直約束自己不要說不合適的話，更不要做不合適的事。

這還是他第一次用這種占有意味很濃姿勢抱。

因為在來醫院的路上，

他已經決定了。

以后不管簡子舒愿不愿意，他都會留在邊。

不讓祈景琛再有機會傷一分一毫！

簡子舒沒哭，頭輕靠在段星宇肩上，借力止住疲倦的下。

抬手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以示安：“星宇，別為我難過，對如今的我來說，有沒有這臺手，差別已經不大了。”

簡子舒又累又痛。

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以為我沒命從監獄里活著出來。

但我活著出來了，

所以這條命就像是撿來的一樣。

就當是賺的。

我白賺了那麼些日子，

你該替我高興才對啊。”

段星宇，“子舒，你在說什麼啊！你怎麼能這麼想呢，你應該朝前看，你只是提前把不好的日子都過了，以后都是好日子在等你，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很難，你哭出來吧，求求你哭出來吧，你別這樣。”

簡中舒目很空。

低垂著看著床單。

語氣平靜到可怕。

“我不哭，我是做錯事的那個人，沒有資格哭，該哭的是那條被我親手扼殺的小生命，他甚至沒有機會到這個世界來看一眼，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沒用……”

自嘲的笑笑。

“你怎麼能這麼想子舒？做錯事的不是你，是祈景琛！！”

段星宇心疼的要死。

如果可以，

恨不得替承擔所有的痛苦。

段星宇抓住的雙肩，迫使看著自己的雙眼，“子舒，你要記住，你是害者，整件事里那個到最大傷害的人是你，你現在這個想法很明顯就是害者有罪論，你千萬不要這樣想知道嗎？！”

簡子舒搖頭。

“我什麼事都做不好。”

“先是識人不淑，又自我覺太良好，非要追著祈景琛跑，結果把自己給弄進監獄去了。”

“我也不是一個好兒，我媽知道我爸出軌后緒崩潰，我沒能好好開導，沒能給足夠的陪伴和開導，如果我當時能多陪陪，轉移一下的注意力，后來的事故也許就不會發生。”

“到了現在，連肚子里的孩子也保護不了。”

“還有你，星宇，我如果能早點堅決的拒絕你，早點和你斷絕聯系，不貪你的善意和陪伴，不貪你上般的溫度。

你那麼優秀，這麼討孩子喜歡。

可能現在早有了朋友了，所以作為朋友我也是失敗的。”

“在任何一段關系，任何一個角里，我什麼都做不好，什麼都做錯，所以你說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不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里的老鼠，就不配奢太的溫暖。”

簡子舒啞聲問。

“星宇，你說我是不是本不配活著？”

段星宇心頭一，如鯁在。

“當然不是。”

段星宇話落，抬起一只手將簡子舒臉頰的發挽到耳后卡住，了張紙巾替拭額間的虛汗。

他擔心簡子舒再說下去，會一直陷在負面緒里不可自拔。

故意抬手看了下腕間的手表。

“我去找一下肖主任，你不要胡思想，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就在這里先睡一覺好嗎？等醒了我再送你回家。”

段星宇話落，簡子舒點點頭。

“嗯。”

雖然應了一聲。

但這覺終究是沒能睡得下去。

段星宇正準備扶著簡子舒躺下，病房門猛地一下被人從外面推開，門板因為大力的撞擊彈到墻壁上又反彈回去。

嘭嘭兩聲。

門板就這樣掛在門框上搖搖晃晃。

祈景琛沖了進來。

“你真的把我們的孩子打了？”

祈景琛手里還拿著手機，屏幕上正是簡子舒在手前給他發送的那條短信：

「抱歉，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能留，縱使我再不愿意承認，你仍是他｜的父親，所以總該知會你一聲。

我現在已經在醫院做人流手了。」

祈景琛猩紅著一雙眼低頭看病床上的簡子舒，“你真的就這麼恨我？恨到連一條無辜的生命都不肯放過？”

祈景琛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一臉的不可置信和痛心。

簡子舒抬頭看他。

面無表。

“祈景琛你說錯了，我不恨你。”

祈景琛，“你……”

簡子舒，“…無恨也無。”

祈景琛冰冷的眼神像是寒冬里淬了冰的劍，盯著簡子舒的雙眼。

沉聲道：

“簡子舒你現在做的這些事，說的這些話，是不是為了懲罰我或是另一種勾引我的手段？

如果你說是，

并且告訴我剛才那條短信不過是你和我開的一個玩笑。

那我原諒你。

并且只要你提，

我什麼要求都會答應你。”

聞言。

簡子舒面無表的臉上，忽地淡淡的，嘲弄的一笑。

“祈景琛，你現在真是可憐又可笑，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是真的不你了這個可能嗎？”

祈景琛一時愣住。

或許他曾想過這個問題，但不曾承認過。

簡子舒為他做過那麼多事，

都是因為想跟他在一起，

這個圈子里誰不知道簡子舒他祈景琛，勝過自己的命。

說不了。

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