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舒看段星宇的表,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這個時候甚至不敢告訴他…
只有幾個月好活了。
簡子舒清淺的笑笑,云淡風輕,“星宇,你不用替我難過,也許是老天爺都覺得我這輩子活得太難了,看不下去,想讓我快點洗牌重新來過呢,你該替我高興才是。”
段星宇瞧見這樣,
心里的酸和心痛快要將他淹沒。
難得窒息。
他低頭看數秒,忍不住邁出兩步走到床前,將瘦弱無骨的子的摟住。
小心翼翼地往懷里帶。
段星宇一直是一名堅定的唯主義者,但此時他忍不住想問一問上天。
為什麼要這麼對?
為什麼讓有這麼多的磨難?
是多好的一個孩啊,
明明才是最應該被別人安的人,此時在笑著安別人。
段星宇深汲一口氣。
“子舒,你放心!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治好你的。”
治好…
簡子舒知道這病是治不好的。
但沒想到,
對于的死亡,有人竟然比自己還要難過。
所以不忍。
簡子舒垂在側的手了,最終還是抬手把人回抱住,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嗓子里回著淡淡的苦。
應了一聲。
“嗯。”
段星宇向醫院請了假,親自將人送回家里。
臨走前囑咐。
讓這兩天再找個時間去趟醫院,重新再做個檢查,跟醫生探討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還叮囑不要濫用止痛藥。
一日三餐要按時服用。
不要隨便對付。
……
不管他說什麼,簡子舒都一一笑著應承。
段星宇離開后。
簡子舒一直掛在角的淡淡的笑收了起來,躺在床上。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太累了,還是因為段星宇給準備的那杯加了糖的熱牛起了作用,已經許久許久沒有安安穩穩睡過一次好覺的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傍晚。
睜眼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一時間不知道起床后該做些什麼。
人之將死,
做什麼事都不會有結果。
簡子舒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最后終于讓想到了……
寫書!
蹭一下起從書架上拿了一打信箋紙坐到梳妝臺前,又掏出一支筆,蹭著下思考。
可是…
想了半天,
卻發現好像沒有寫書的必要。
沒有至親,沒有財產。
沒有什麼需要代的。
唯一需要理的就是現在住的這套房子,趁著現在還有力氣,找個時間把它賣了,把錢捐給紅十字會。
免得等死了以后理起來麻煩。
如果在死前房子就賣出去了,那就找個醫院住著。
也省得找人替收尸了。
……
打定主意后,簡子舒把房子的信息編輯好,發在了幾個比較大的二手房易平臺。
想了想,
又給徐媽留了一封信。
告訴母親現在所在墓園的位置,勞煩以后若是有時間去看看母親。
幫忙上幾炷香。
又在信封里放了張銀行卡。
錢不算多,是個心意。
想了想,
也給段星宇留了一封。
告訴他在死后只許傷心一小段時間,之后要就要忘了開心起來,很快變以前那個角永遠帶著般微笑的大男生。
而,
會在另一個世界祝愿他事事順遂…
將兩封信放進屜,
鎖上。
做完這一切,簡子舒默默收拾好紙筆。
這時,
一旁的手機忽然響起。
接起,電話里傳來段星宇的聲音。
“子舒,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嗯?什麼?”
段星宇語速很快:“我中午給我之前在國外的導師發了封郵件,把你現在的況告訴了他,他剛才給我回信了。
他們實驗室正在研制針對腦瘤的特效藥。
正在研制的關鍵階段,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下一步就是尋找臨床實驗對象了。
過幾天我準備去一趟,
希能有好消息。”
簡子舒一頓。
段星宇不久前才從國外學歸來,如今正是在京都扎的重要時候。
“你這個時候出國太耽誤事了吧?我這個病……”
想說,
我這個病是治不好的。
不要白費力氣,
浪費時間。
簡子舒話還沒說完,便被電話那頭的段星宇打斷。
“沒什麼耽誤的,
你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段星宇果斷利落的安排。
“我這兩天就收拾過去了,你這兩天再過來做個檢查,然后把檢查報告傳到我郵箱,我等下把神經外科肖教授的微信推給你,以后有什麼問題隨時找他。”
說完,
他頓了一下。
“子舒…”
“嗯?”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對不對?”
隔著電話線,段星宇小心翼翼的詢問。
簡子舒甚至能想象到他此時的表。
說不是騙人的。
沒想到,何其幸運,竟然能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遇到這樣一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人。
這是的幸運,
卻是段星宇的不幸。
“段星宇…”
“嗯?”
“謝謝你…”
還有對不起。
段星宇察覺到緒不好,故作輕松的笑了笑,“謝什麼呀,我這不是早就想去教授實驗室師了,我還要謝謝你讓我找到個正當的理由,讓我老師拒無可拒。”
簡子舒在椅子上坐久了覺得有點累,
走到沙發斜靠著。
簡子舒淺淺的嘆了一口氣,提。
“反正我還是要謝謝你,為我做這麼多。”
哪里多了?
段星宇只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他還想名正言順的在邊照顧,名正言順的在邊陪度過這個難關。
因為只有名正言順了,才能時時刻刻留在邊。
事事親力親為。
藥運用到臨床實驗,結果還沒出來,還需要點時間,所以他原本是不打算這麼早告訴的。
可是他怕已經放棄了。
已經沒有求生了。
段星宇知道,
簡子舒是一個不忍拂了別人的好意的人。
既然現在不愿意往前走了,
那他由他來拖著走。
“子舒…”
“嗯?”
簡子舒輕應了一聲。
好半晌,段星宇才猶豫著開口,“你心里是不是還有…”
他不敢問簡子舒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不是因為已經被拒絕過一次,
怕再被拒絕一次。
而是因為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任何力。
承的力已經夠多了。
簡子舒聽著聽筒里傳來段星宇糾結的語氣,大概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麼。
回道:
“沒有了。”
段星宇從剛才就一直屏息等待的回答。
這會就跟已經蔫的向日葵又照到了太一樣。
云霧漸開。
“真的嗎?太好了!”
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
簡子舒暗自搖頭。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回答他這個問題。
但如果說,
僅存不多的生命還能讓別人到喜悅,也好。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記得配合肖醫生治療,我會不定時給肖教授打電話,問你有沒有謹遵醫囑的!”
簡子舒看著窗外,半晌回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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