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漾，和你結婚那兩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兩年。”

傅景川嗓音因為這句話有微微的停頓。

他看了眼手機屏幕，屏幕上是一段接一段或長或短的綠語音信息，長長的，一段接一段。

他從來沒有給時漾發過這麼多的信息。

他也不知道時漾有沒有在聽，或者會不會聽，夜下因為回憶而翻涌起的緒并沒有因為他獨角戲般的自說自話而沉寂下去，反而激起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憾和懷念。

他的指尖還在手機屏幕上，就停在和時漾的微信聊天頁面上，單手持著手機，眼瞼微斂，黑眸盯著手機屏幕，卻遲遲沒有再開口。

腦海中全是婚姻那兩年和時漾在一起時的樣子。

“以前……”傅景川啞聲開了口，看了眼手機屏幕，終是慢慢下語音說話鍵，徐徐對道，“以前我總覺得，我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時間，所以不必著急。

“那時我們的孩子沒能保住，你的也損傷嚴重，我總想著不如先讓你好好養，等個兩三年后，你的完全調理好了我們再考慮生孩子的事。在還沒有孩子的這幾年時間里，我多努力一點，盡快讓公司發展平穩下來，這樣等以后有了孩子，我可以騰出更多的時間陪你一起帶孩子，卻因此忽略了你的。

“我沒有及時和你通我的想法，沒能及時察覺你的緒，也沒有及時發現你夾在兩個家庭中間的為難和痛苦，更沒想到我爸偶然提起的沈妤會給你造那麼大的傷害和誤解。但是時漾， 不管你是沈妤，還是不是，除了高三你轉學那天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恍惚看到了沈妤外，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沈妤，更遑論是的替。

“那時我們是同學，是同齡，但現實中沈妤比我小三歲，所以即便第一眼我覺得你是沈妤，理智也我把你和沈妤強行剝離開來。

“但這個剝離的過程并不是說一眼就能完的。你們是一個人，從小到大，你一點沒變，導致你和之間有太多的相似點。很多時候，看著你，我會不自覺地恍惚，又不得不自己清醒，但這個過程很短暫，在我和你悉起來以后，慢慢地眼中也只剩下你的一顰一笑，反而是關于小沈妤的記憶慢慢被你取代，這也是我后來突然對你冷下來的原因。

“當我意識到我喜歡上了你，并且已經慢慢把小沈妤淡忘的時候，我恐慌過，也混過。這無關，七八歲的孩子也不可能產生，只是小時候的你太過好，在我失去母親最難過無助的時候，爺爺執著于我長，我爸忙于發展新的，只有小時候的你會安安靜靜地陪著我，會努力逗我開心，也會陪我一起哭。

“那時的你好到讓我覺得忘都是罪惡，尤其那麼多年一直沒能找到你，對于你境的擔憂加重了淡忘帶來的負罪，加上那一陣爺爺突發中風，我接管公司的事一下就被提上了日程，我未來的生活勢必陷這種無休止的忙碌和爭權奪勢的爾虞我詐中。

“種種因素下，在那個還不知道該怎麼理問題的年紀，我選擇了生的切割，我自以為是的為你好，卻不知道這是對你的傷害。

“包括后來在蘇黎世執意要證明你是沈妤一事，并不是因為我要把你當的替，而是因為沈妤是橫亙在你心里的一刺，不拔除我們永遠沒有再在一起的可能。

“我以為只要能證明你們是同一個人，你心里的這刺自然會消融。當然，我也不能否認，當你提起沈妤時，那種你們是同一個人的懷疑重新浮了上來，我沒辦法去忽略這種可能，更沒辦法去接沈妤另有其人的可能。這無關替不替的問題，就是強烈的直覺，你們是一個人，任何一個不是你的沈妤的出現，都是對你的，只是沒想到DNA檢查結果還是出了問題。

傅景川聲音停了停，人還是忍不住長長吐了一口氣。

夜已經很深，沒有重點地拉拉雜雜說了這麼多，傅景川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要說什麼，時漾又會不會愿意再聽下去。

“時漾。”他還是給又發了一條信息，了一聲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指腹挲著手機邊緣，眉眼低垂著。

夜已經很深，遠的高樓霓虹都已經漸漸熄了燈，整個城市已經陷沉睡。

傅景川站起，倚靠著辦公桌而站，兩條大長疊在一起，單手著兜，看著窗外陷沉睡的城市，握著手機的手反復挲著手機邊緣，好一會兒才重新拿起手機，按下說話建，輕聲對時漾道：

“時漾，你總是說，對我和未來沒有信心，即便在一起也不過是對以前的重復。可是在你失憶的這幾個月里，我們明明也可以像普通那樣，正常地，開心地生活，我們之間已經找到了和以前不一樣的生活方式，我們也可以很幸福，這種幸福不會因為你恢復記憶就會中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