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父終于把里的點心咽下，含糊不清地說了一聲：“好吃，真好吃。”他又喝了口茶，表徹底舒展開來，“比米其林廚子做的餅干還要好吃。”

說完，他自己倒有些疑，看看紙盒里殘余的曲奇碎屑，不過是最平平無奇的烘焙點心罷了。他想著，也許是自己太久沒有吃過甜食，所以什麼都是好的。畢竟曾經財力厚如周老板，有什麼好東西沒嘗過呢？

而周可可只是甜甜地笑：“你喜歡就好。”過手，把臺面上的紙盒攬到面前，仔細地收拾干凈，想起來什麼，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別多想，明天我會早到陪你的。”

“爸爸沒什麼，就是擔心你。”穿過鐵網，周可可的手被握住，周耀面愧之，“易尋對你好嗎？”

周可可低下頭，看著他變得枯瘦、青筋虛浮的手背。

這個婚，結得確實倉促了些。

一個月前，易尋那句鏗鏘有力的話語，仍舊在腦海回響：“我聽說了你爸爸的事，周可可，現在只有我才能幫你。”

所以，那麼輕易答應易尋，僅僅就是為著這個原因嗎？

“他對我很好。”拍拍周耀的手背，“爸爸，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很早很早以前就認識了，我跟著爺爺住的那會兒，易尋常常來家里的面館吃早餐，連爺爺也說他是個不錯的人。”這些，倒沒有一句謊話，和易尋確實早早相識——不過，也只是早早相識而已。

周耀的心里稍稍有了一藉：“那就好，是爸爸對不住……”

“時間到了。”外面有人敲門提醒，將他的抱歉打斷。

周可可回頭看了看，起。

“放心吧爸爸，我過得很好很好。”

將保溫杯擰上了蓋，提起空餅干盒，展開細楞楞的手指在空氣中揮了揮：“走啦。”

-

周可可走出看守所的大門。

依然明，照在白皙的臉頰上，迎著燦爛的線，額頭邊緣一圈茸茸的發變得半明。

看守所的位置于偏僻的城郊，回去的路是一段長長的車程，穿過空的車廂，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從背包里拿出電腦。

車平穩地向前駛，周可可的手指在控板上來回點劃，屏幕中央放大的畫面，赫然是中午烤的曲奇。

一直以來，對父親說的都是自己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一份文員的工作，實際上已經瞞著他做了幾年的食博主。

剛留學那會兒開始的，最初也只是隨手上傳了幾個做烘焙的小視頻，斷斷續續積累了一些，當時想的是做著玩玩，沒想到如今父親出事，它了自己的糊口來源。

視頻剪輯完畢，再抬頭時，窗外已經不是寧靜的郊外風景，車穿行在繁華的鬧市街頭，緩緩駛公站臺。

背起書包，下了車。

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太分明還掛在天邊，灼著人眼。

小區門前的保安早已認得的臉，遠遠看見從雨幕里走過來，忙不迭地舉著傘一路小跑：“我送您到樓下吧？”

“這麼小的雨，不用。”笑著擺擺手，看到對方為自己刷了卡，又補了句，“謝謝。”

雨雖小，發還是打了一點，涼涼地在額頭上。

周可可出了電梯，自己的頭發，尋思著到家正好洗個澡，今晚早點休息，明天的庭審想想也是枯燥而冗長的。

一邊想，一邊進了玄關，思緒在視線定格的那一刻中斷。

周可可扶著鞋柜站住，眨了眨眼，定睛再看。

一雙纖塵不染的男士皮鞋整齊地放在那兒，和的拖鞋并排擺著。

靜了片刻，把鞋換上，走進屋子。

邊往里走，邊試著那個名字：“易尋？”

“嘩嘩”的水聲早在開門發出響的時候靜止，并未被察覺到。

所以，當男人裹著浴巾開了浴室門后，渾僵地后退了一大步，手里的背包掉在地板上。

“咚”。

鮮活的廓，約約的人魚線，以及那張被水汽浸潤后，蒙上了艷的臉，巨大的視覺沖擊讓周可可一時轉不過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男人則對的反應置若罔聞，只是扭頭看了一眼臥室的窗外，眼神稍顯迷茫：“下雨了嗎？”

周可可意識到他是在說的發。

而他自己的頭發也是**的，剛洗過澡，潤的黑發順地在頭皮上，往下淌著水珠。

一縷水痕沿著他的下頜落下，過那顆突起的結，再往下又流到了哪里……沒敢追著看。

“周可可。”直到他忽然開口的時候，才想起來，顧著想非非，都忘了回答他的問題。

剛想著說下了小雨，眼前一晃，愣生生地抬頭，看見一只手朝招了招。

“過來。”易尋是這麼說的，但沒有等挪腳步，他就從架子上拿下了巾，走到面前，輕輕地裹住了的腦袋。

第2章 Coco Choo

周可可呼吸凝滯。

巾著頭發，發出了聲音，在耳邊沙沙作響，也不是特別大的音量，卻讓人耳道轟隆隆的，不自覺就攥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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