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瀾收起那只長耳兔,和杜太守等員一同去巡看別了。
聞星落失落了片刻,才繼續和謝拾安一起賣東西。
道:“下午的演武比試,四哥哥可都準備好了?”
謝拾安囂張地抖了抖袍裾:“準備?難道你不知道真正有天賦的人本就不需要準備嗎?聞星落,你好歹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我保管把其他人打得落花流水,給你掙個臉面!”
正說著話,聞家兄妹從攤位前路過。
聞月引著手帕,目落在謝拾安上:“謝四公子也要參加演武比試?”
謝拾安一揚眉:“咋地?”
聞月引抿了抿。
前世奪得演武比試魁首的人,是的三哥聞如雷。
而謝拾安因為雙癱瘓,并沒有參加。
可是這一世……
聞月引想起上次老太妃壽辰,謝拾安力聞如雷奪得箭第一,不由生出不安。
如果今天謝拾安搶走了三哥的魁首,那三哥就不會被前世的貴人相中提攜,也就不會再參軍伍建功立業,那他后面又如何為金吾衛副指揮使,讓大婚時出盡風頭?
聞如雷關心道:“月引,你的臉怎麼這麼難看?”
聞月引回過神:“興許是走累了。三哥你瞧,小妹正在擺攤賣東西呢,瞧著怪有意思的。”
聞如雷不屑:“士農工商,商是最末一等,咱們也算宦人家,對商人避之唯恐不及,倒是上趕著擺攤賣東西……也不嫌丟人!”
聞如云沉聲道:“咱們去瞧瞧在賣什麼。”
四兄妹走到攤位前,瞧了片刻,便明白了聞星落賺錢的法子。
聞如風眉頭鎖,訓斥道:“星落,你也太不像話了,你這生意不是故意騙人錢嗎?!”
聞星落抬起頭:“一個愿買一個愿賣,買賣的規矩也在招牌上寫得明明白白,何來騙錢之說?”
“總之你這就是在騙錢!”聞如風不悅,“我做主,你現在就把錢全部退回去,省得敗壞了咱們聞家家風!”
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手搶奪裝滿小紙條的竹簍。
謝拾安護住竹簍,惱火:“你算哪蔥,也敢拉小爺的東西?!這攤子是小爺的,你在這里張狂什麼?!什麼聞家家風,麻煩你們搞搞清楚,聞星落現在是鎮北王府的人,想干嘛就干嘛,有你們聞家什麼事兒?!”
“你——”
聞如風氣急敗壞,指著謝拾安,半晌說不出話來。
聞如云負著手,視線掠過錢匣子。
聞星落的生意瞧著雖小,可是斂財手段卻很是了得,這才一兩個時辰就賺了許多錢,抵得上他在聞家小一年的月錢了。
雖說他為君子并不財,可是不知怎的,親眼看見聞星落賺錢如流水,他心底依舊生出了一的不甘心。
仿佛眼前這些錢財本不該屬于聞星落,而應當屬于他聞如云。
這麼多錢,足夠他買一匹綾錦裁新袍子,他生得清雋雅致,穿月白綾錦的袍子定然好看……
他想著,聞月引在旁邊擔心道:“二哥,小妹賣其他東西也就罷了,和謝四公子還在賣鹽。大周律例,民間不許販賣私鹽,否則輕則拘罰沒,重則杖刑充軍……小妹和謝四公子這般大張旗鼓地賣鹽,不會出事吧?”
聞如云向那一缸雪白的鹽。
是了。
聞星落和謝拾安這是在販賣私鹽!
如果被舉報,他們是會被抓起來的!
思及此,聞如云幾乎不掩飾眼底的惡意,徑直去找兵。
不出一時半刻,幾名兵來到聞星落的攤位前,詢問他們有沒有府頒發的售鹽許可令。
聞月引蹙起柳葉眉,擔憂道:“小妹難道不知私自販鹽乃是大罪?!你可連累死謝四公子了!謝四公子,小代妹妹向你賠個不是……”
一邊說,一邊朝謝拾安款款福了一禮。
謝拾安翻了個白眼,扇了扇面前的空氣:“誰在說話呀,這口臭味兒可真熏人!”
聞月引:“……”
的指甲生生掐進掌心。
紅著眼圈向謝拾安,杏眼里的委屈和厭恨幾乎快要藏不住。
不明白,為什麼謝拾安前世今生都這麼討厭。
明明和聞星落長得一模一樣,明明比聞星落更加冰雪聰明善解人意……
謝拾安如此有眼無珠不分好歹,活該他前世被橫梁砸斷!
正想著,聞星落突然拿出一卷文書遞給兵:“這是府前些年蓋過章的文書,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允許謝家售賣鹽鐵。”
兵看過之后,點頭道:“不錯,上頭確實有杜太守的印章。”
聞月引和聞如云不愕然。
謝拾安得意地睨他們一眼:“聽見沒?!我們可是有許可令的!自個兒沒本事賺錢,卻來眼紅我們!一的心眼和算計,全都使在打小報告上了,呸,一輩子扶不上墻的爛泥!”
聞家四兄妹頓時臉鐵青。
聞如云脊梁直,盯著聞星落,冷冷道:“你不過只會一些投機取巧的小手段罷了,真以為能上得了臺面?做生意,不是你這麼做的!”
聞星落歪頭,口吻虛心:“還請二哥指教。”
聞月引款款上前,護在聞如云前面,正道:“小妹,我還是那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年窮’。等將來二哥為蜀郡首富的時候,希你不要后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說罷,四人繃著臉走了。
聞星落不置可否地彎了彎瓣。
蜀郡首富?
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午后晴空萬里,藍天上飄著幾只紙鳶。
演武比試即將開始,校場上已經熱鬧起來。
蜀郡的年們五人為一隊,佩戴不同的抹額作為區分。
校場盡頭矗立著一座巍峨高大的塔樓,由無數木頭搭建而,塔樓通系滿彩飄帶,塔尖上著一面繡著“帥”字的旗幡。
率先爬上塔尖,奪得旗幡的隊伍便算是魁首。
隨著令敲響銅鑼,年們一夾馬肚,朝校場盡頭的塔樓疾馳而去。
校場外的吶喊助威聲震天響。
聞星落看了一眼員們所坐的位置。
前世相中聞如雷的那位老將軍就坐在謝觀瀾后,正興致地盯著場。
而場,一馬當先的人不再是聞如雷。
謝拾安一騎絕塵,鵝黃抹額系帶在腦后急劇翻飛。
年鮮怒馬,囂張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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