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姜歲歡微微停頓片刻。
“可惜啊,秦芷虞沒你命好,生來就是為你擋災的犧牲品。”
“表面活得囂張恣意,其實爹不疼,娘不,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曉自己的世。”
回想過去那些日子,和秦芷虞你來我往斗了那麼久,姜歲歡覺得,秦芷虞也怪可憐。
親爹從未養過一天,親娘把當棋子,遠在雁城的親弟弟從不在意過的死活。
名義上的父親,也就是元帝,時時刻刻都在盼去死。
這樣的人,生來便是一個悲劇,真是可悲可嘆又可憐。
西爵贊嘆道:“歲歲,你消息網這次布得不錯,連這個都被你查到了。”
西爵是今天上午才到的城。
之前那些日子里,他一邊幫景圣帝理北齊政務,一邊又派人盯著姜歲歡的一舉一。
得知妻子已查到謀害白家的真兇,西爵暗中給使了不助力。
麒麟王全族的人頭,就是西爵親自去城割下來的。
沒了麒麟王與之結盟,趙璟的勢力便銳減一半。
當然,雄踞北境這麼久的麒麟王能夠落到這般下場,與他養了四個蠢貨兒子有直接關系。
裴允年輕時智勇雙全,隨著年紀越來越大,變得昏庸無能,在子教育方面也失敗得很。
他那四個兒子整日想著瓜分權利,唯一的兒雖有勇有謀,卻在上趙璟之后,變得越來越蠢不可及。
西爵正是利用了裴家這些弱點,才在趙璟毫無防備時,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短暫的詫異后,趙璟慢慢恢復了淡定。
“姜歲歡,你果然厲害,連我的另一個份都被你給挖出來。”
“既然你已經知道逍遙王便是我的生父,就該清楚,那個位置非我莫屬。”
“大晉場誰不知道,我生父逍遙王,當年是先祖爺親自下旨立的太子。”
“要不是南楚提出換人質,他也不會以質子的份被送去南楚。”
“在治理朝廷這方面,元帝的能力不及我父親十之一二。”
“可他卻在我父親做質子時撿了,堂而皇之坐上了皇位。”
說到此,趙璟眼底都是不甘。
“我并非執著于那個位置,只是想不通,本該屬于我的一切,為何會在命運的作弄下被別人奪走。”
事已至此,趙璟也不介意揭穿西爵的世。
“多年來,你在暗中與我作對,是因為你對那個位置也充滿了,對吧,秦策!”
趙璟能喚出秦策的份,便意味著他對西爵的份也有所察。
“你本不是元帝的外甥,而是他的親生兒子。”
西爵并不介意在趙璟面前掉馬甲。
他笑著問趙璟:“你知道我生父是誰,可知曉我的生母是誰?”
趙璟:“……”
西爵生母是何人,他目前的確有所不知。
從趙皇后,也就是他親娘那邊獲知來的消息判斷,西爵的生母應該來自北齊。
可就連趙蓉本人,也沒查到當年給元帝生孩子的那個人,真正的份究竟是誰。
西爵略有些同地看了趙璟一眼。
“趙璟,聰明如你,這個時候怎麼糊涂了?你在北境本來混得風生水起,到底是從何時開始,曾經團結一致的十七城,各自都生出了小心思?”
趙璟忽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端木凜?”
這些年,唯有兩個人,讓他應對起來束手無策。
除了西爵,便是端木凜。
如今回想,這二位行蹤神,風格一致,從不與他正面頭,且最大的樂趣便是在暗中蠶食他的勢力。
趙璟之前就很不解,北齊的肅王,為何手他大晉朝局。
就算是邦國,也不至于為彼此付出到這個地步。
經西爵提醒,很多從前想不通的事,仿佛一瞬之間醍醐灌頂。
趙璟難以按捺心底的震憾,不敢置信道:“你與端木凜,莫非是同一人?”
見姜歲歡對這個猜測并未到半分詫異,趙璟在這一刻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如此,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怪不得端木凜手大晉邊境一事,朝廷始終坐視不管。
元帝膝下唯一的兒子,不但是京城里橫著走的祈郡王,也是北齊權傾天下肅王千歲。
大晉,北齊,南楚,諸國中的三大巨頭,西爵獨占兩朝皇族統。
若他有心去爭那個位置,那麼他的下一步,一定是剿滅南楚,獨霸天下。
呵!是他之前的眼界淺了,原來西爵的野心比他還大。
他的目標也只是去爭大晉的皇位,西爵已經想著稱霸九州了。
見趙璟一臉深打擊,西爵不介意再往他頭上潑一盆冷水。
“趙璟,知道當年被立為太子的秦唯則,也就是你生父,為何會被送去南楚做質子麼?”
“與陛下相比,逍遙王眼界謀略的確不凡,但大晉皇庭,最注重的還是脈傳承。”
“你只知你父親曾作為質子被送去南楚,豈知他上流的本不是皇族的脈。”
“不然你以為,堂堂太子,為何會被送到他國做質子?”
“先帝并非愚蠢之人,豈能容忍有才能的皇儲流落他國?”
“你該謝的是先帝仁慈,秦唯則明明不是皇家脈,先帝卻還是在他歸來后封他一個逍遙王,已是對他最大的恩賜。”
趙璟目眥裂道:“你說什麼?你說我生父不是皇族脈?”
不但趙璟震驚于這個事實,姜歲歡也沒想到皇家的竟會如此之多。
前一刻,還想著西爵與趙璟都是姓秦的堂兄弟。
下一刻就被西爵出的猛料驚得連腦子都忘了轉。
“我不相信!”
良久,趙璟鏗鏘有力地喊出這四個字。
第一次獲知姜歲歡與忘憂是同一個人時未曾如現在這般激。
親眼看著裴瑩和謝清瑞等人為他們當年的過錯付出慘痛代價時,他也未曾這般激。
直到被西爵告知他統并不純正時,趙璟堅持多年的信念終于在這一刻塌得徹底。
如果他不是皇家脈,那過去那些年,他到底為了什麼而活?
爭權,奪勢,暗中在北部籠絡人脈。
到頭來所忙的一切,卻了別人眼中的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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