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就是。”

明王往椅背上靠了靠，輕嘆了一口氣，似乎在回憶什麼。

沉默良久后，他開口道：“我還記得季恒，小時候就很聰明，修煉天賦極好，那時候他祖父總是炫耀，朝中幾乎無人不知晉侯后繼有人。后來了軍中，更是名聲大噪。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泯然于眾人的？”

“聽說是早年了傷，修為從四境退到了三境，那之后就沒有再出過京了。”

晉侯風的時候，白休命還在西陵，他回京之后為了低調的閑散侯爺，白休命跟他更沒有集，知道的關于他的事，都是外面傳出來的。

“我記得，他是與妖族的戰中了傷，說是傷了基。”明王笑著搖搖頭，“連我都忘記了，季恒曾經也是天資卓絕之輩。”

白休命心道，何止是明王，如今朝中怕是沒人記得曾經的晉侯是什麼樣子。就算偶爾回想起當年，也只是唏噓一聲，沒有人懷疑晉侯會是假的。

“這樣一個人，若沒有天大的好，如何肯拋棄一切，改投妖族？”明王話落之后抬眼看向坐在對面的白休命，“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白休命緩緩刀：“今年上元節有半妖進階五境，在那之前，雪瑤公主派人妖璽不，又奪了龍族的龍珠。父王你說過，那兩件東西都曾屬于妖皇，浸染了妖皇的氣息。顯然，那個進階五境的半妖能突破，與妖皇有關，那兩件東西，極有可能是突破必須之。”

明王點點頭，沒有打斷他。

“在人族中，天賦卓絕者并不稀罕，但從四境到五境，無數天才修士飲恨于此，沒有人敢肯定，自己一定能突破五境，我猜季恒也不敢。”

明王接著白休命的話道：“但作為妖族歷史上最強大的妖，妖皇曾經助他瀕死的下屬突破了五境，功續命，雖然突破之后需得依附于他，但他功了。這樣的機會，誰不想要呢？”

“可那時候，季恒不過二十出頭，他有必要那麼著急嗎？”白休命不解。

明王無奈搖頭：“這種事，你永遠都不會懂。天才也是分等級的，有的人進階四境后，前路一眼就能到頭。”

修煉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你以為自己能走很遠，可你走到了自己的能力盡頭后發現，前路依舊漫漫，而你已經走不了。

能走那麼遠的，都是心高氣傲的天才，如何肯服輸。

“說得好像您懂一樣。”

“但我會推測。”明王冷哼一聲，“有捷徑，誰會不想走。況且機會轉瞬即逝，也正是因為他年輕，有足夠的沖和野心，才能狠得下心舍棄一切。”

白休命撇：“花了二十年走捷徑，屬實是個廢。”

明王瞪他一眼，沉片刻才道：“這件事我會親自確認，若真是季恒……”

“就算確認了他的份，想除掉他也沒那麼容易，您若是親自出手，會被視為挑釁妖族，不但容易引起兩族戰事，還可能引出其他五境大妖。”白休命冷靜提醒道。

“知道，本王又不是幾歲孩子，分得清事輕重。”

妖族在大部分時候都是一盤散沙，但若是大夏的明王出手，質就不同了，他們很可能會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人族。

明王倒是可以自己痛快，但他是大夏的明王，不能不顧人族百姓死活。

他隨即又道：“季恒若真的背叛人族，此人必須得死，不過要徐徐圖之。”

父子二人短暫換了意見之后，白休命又說起了另一件事：“還有一件事，想要求父王幫個忙。”

“求我幫忙？什麼忙？”明王有些意外，難得聽這小子說話這麼客氣。

“請父王找相的龍王問一問，幾位龍王邊，可有一個阿綿的人。”

“阿綿？這個倒是不難，不過什麼時候能問到就不好說了，龍族那幾個龍王，很會見面……”

龍族領地意識極強，若非族發生大事，通常都是王不見王。

說到這里，明王忽然一頓，話鋒一轉：“方才陛下派人來，正好說了一件與龍王有關的事。”

“陛下？”

白休命很意外，大夏的皇帝換了不知道多，龍族從來都沒有和皇帝有過任何正式流，聽說是因為他們不滿皇帝被稱為真龍天子。

“嗯，陛下說龍族送來拜帖，白龍王要來大夏上京，請他允許。”明王有些無奈，“陛下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讓我拿主意。”

不提龍族脾氣不好，只說讓五境進京，也有一定的危險。但若是答應了，也算是人族與龍族的一次友好流，自然是有好的。

“您不認識白龍王？”

“認識。”

“和您關系不好？”若是不錯，他父王就不會是這樣的語氣了。

明王冷哼一聲：“話不投機半句多。”

白休命了然，懂了，可能有點仇，但應該不多。

“白龍王有沒有說他來上京干什麼？”

“說是族中小輩被欺凌，恰逢好心人路過相救，他想親自來上京道謝。”明王冷笑，“我倒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懂禮貌了。”

白休命臉上表忽然一僵，這事怎麼聽著有些耳？

第206章 沒資格走到我面前

明王見他表古怪，問道：“你這是什麼表？”

沒想到這事的起因竟然落在了自己上，白休命只好解釋：“前段時日我與阿纏在去曠野之地的路上，經過一座村子，村中的村民困了一條龍，看不慣便將龍放了。”

明王聽后忍不住笑了聲：“這丫頭倒是熱心，比你強。”

“多謝父王夸獎。”白休命毫不客氣地替阿纏領了明王的夸贊，隨后道，“不過這種小事似乎并不值得白龍王親自來道謝。”

明王點點頭：“不管他目的為何，此事我會仔細斟酌。”

皇帝有心與龍族好，只要白龍王的目的不會損害大夏的利益，此事就大有可為。

見明王如此態度，白休命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距離晉侯府出事過去兩日，京中漸漸傳出晉侯賣鬻爵被抓的消息，聽聞皇帝在朝堂上震怒，要求嚴懲。市井中都在傳，晉侯此次怕是難逃一死。

京中每隔一段時日就有員因為各種罪名被抄家滅族，百姓早已司空見慣，消息傳了沒多久，就沒多人在意了。

阿纏倒是特地去打聽了一番，聽說晉侯此番牽連了季氏全族，在梁州的季家人也都被押來了上京。

這些消息不過是給外人看的，知道的阿纏也并未多關注，卻不知，關于晉侯的消息，早已被有心人傳了出去，幾經輾轉，最后傳到了妖族地界。

妖族，流盡山。

流盡山中有座宮殿，名萬古，曾是妖皇居所。

妖皇剛死時，他的眾多子嗣曾經為爭奪萬古宮而大打出手，最后引得妖族幾位大妖出面將此事平息。

并與他們約定，妖皇后人誰先突破五境，誰就有資格主萬古宮。

而今，妖皇早已為過去，他的眾多子嗣最終只剩下一個，而萬古宮在不久之前，也迎來了新的主人。

清早，萬古宮中難得熱鬧。

幾名容貌不俗的男坐在一起嬉笑玩鬧，他們容貌看起來有許多相似之，顯然是兄弟姐妹。

又多了好一會，兩道影相攜出現，幾人立即起，朝那兩人：“爹，娘。”

“今日怎麼起得這般早？”開口的是一名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貌子，皮白皙，容貌致，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優雅，毫不像是五個孩子的娘。

“今日可是娘親生辰，爹爹早早便提醒過我們了。”一名俏的湊到子邊，挽住的胳膊，朝一旁材高大的的男子咧一笑。

子轉頭看向旁的男人，眼中滿是笑意。

男子垂眸看向子，二人目相對，眼中滿是溫。

若是阿纏在這里，定然能一眼認出，男子的容貌，與季嬋記憶中年輕的晉侯極為相似，只是比之曾經更為致。

子開口，聲音溫：“相公還記得我的生辰呢？”

“我與娘子相識之日，自是不能忘懷。”季恒牽起子的手，“這幾個孩子還為你準備了驚喜，不如一起去看看？”

他目掃過面前的二子三，這些孩子的容貌大多像他，只有小兒最像雪瑤。

“娘，聽爹爹說人族在過生辰的時候都要做長壽面吃，我們親手為你做了面，你一定要嘗嘗。”

五個孩子中最小的孩個子還只到兄姐的口，但已經十分懂事。牽著大哥的手，認真對雪瑤公主說道。

“好，娘這就去嘗嘗。”

幾個孩子簇擁著夫妻二人去吃長壽面，一家人和樂融融，讓這座古老的宮殿中充斥著歡聲笑語。

直至一道黑黢黢的影子隨著宮中管事一同走來，才擾了一家人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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