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梁彥帶人沖上前來,尚抓著阿纏一躍而起,直接躍出了莊子。梁彥追不舍,手中甩出暗,不是奔著尚,而是奔著被他挾持的阿纏。
那暗才到近前就被尚打掉,他一邊躲避后的人,一邊嘲諷道:“不愧是趙家的走狗,為了滅我的口,連人質都不放過。”
做都做了,梁彥也不再藏,他拎著刀,追不舍,口中還道:“本從不殺無辜之人,分明是你兇殘,不但殺了人質,還屠殺了這莊子里的所有人。”
顯然,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收尾。
“你這麼做,就不怕被人知道嗎?”尚再一次躲過后面來的暗箭。
“不會有人知道。”說罷,梁彥手中的刀甩出,他整個人形一閃,忽然來到了尚前面。
接住刀后,他毫不遲疑地連劈數刀,刀縱橫閃爍,寒意凜冽,尚面微變,這位都指揮修為與他相當,但實戰相當厲害,實力不俗。
若是他獨自應對還行,偏偏他還帶著阿纏,梁彥的刀將他和阿纏都籠罩在,為了護著阿纏,他生生了兩刀。
刀撕碎了尚腰側和手臂上的布料,劃出兩道深深的痕。
“你倒是心腸不錯,死到臨頭還要救人質。”
尚還未說話,就聽到阿纏帶著哭腔哀求道:“大人,求求你別殺我,我不想死。”
梁彥看向阿纏,心頭微微一,哭起來的樣子實在很可憐,讓人忍不住心生搖,然而這搖也只產生了片刻,便被強行下。
“恐怕不行,只怪你運氣不好,聽到了不該聽的話,下輩子不要跑了。”
話音落下,梁彥再次與尚手。
兩人過了數十招,他一躍至半空中,手中的刀尚未落下,忽然腰側劇痛,下一刻,失去了平衡,重重跌落在地,吐不止。
梁彥趴伏在地上,一雙黑靴子出現在他視線中,他艱難地抬起頭,眼前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白……休命?”
“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說出來讓本也聽一聽。”白休命垂眼看著梁彥。
梁彥一手捂著腰,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白大人一定是聽錯了。”
他指著尚道:“此人極度兇殘,先后殺死北荒王太妃與趙巡父子,還挾持人質意圖與府對抗。方才下追緝時,發現他對那子多有回護,料想他們定然是同謀無疑,故而出手,還請白大人明查。”
“原來是同謀啊。”白休命微微偏頭,看向被尚鉗制的阿纏,眼神意味深長。
阿纏在白休命的目下,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只是幾句話的功夫,梁彥的下屬和趙鴻良已然追了上來,而不遠,馬蹄聲響起,明鏡司衛騎著龍馬也到了。
一群人將尚和阿纏團團圍住。
看到白休命出現在這里,趙鴻良心道不好,卻也沒辦法讓梁彥當著白休命的面殺人,只能著頭皮上前詢問:“白大人怎麼來了?”
白休命淡漠的目自趙鴻良面上掃過:“本接到報案,有人被挾持了。”
“什麼人這麼大面子,能讓白大人親自……”趙鴻良話說了一半,忽然止住。
所有人都看向被尚挾持的阿纏。
一開始,誰也沒有將一個被挾持的人質放在心里,趙鴻良與梁彥本就沒想讓活下來,甚至包括了莊子里的所有人。
然而本該順利的計劃,卻因為眼前這個不起眼的人質發生了變化。
“白大人,救命……”阿纏看著不遠的白休命,小聲嗚咽著,眼淚跟珠串一樣往下掉,看起來委屈又可憐。
站在阿纏旁的尚就被嚇了一跳,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
完了,這個人竟然認識白休命!
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趙鴻良看向梁彥,想要讓他想辦法,梁彥此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換一個人,他還敢做些小作,趁機讓人意外亡,但是白休命修為比他高出一截,且這人心狠手辣,若是被對方發現說不定會讓他當場殉職。
他怕丟烏紗帽,但更怕丟了命。
白休命沒理會兩人的眉眼司,直截了當地對尚說:“把人放了,有什麼要求,你可以提。”
這是尚第一次看到白休命,雖然在調查到這人的時候,他就被告知這位白大人不好惹,可親眼見到真人帶來的沖擊比他想象的更強烈。
這是個和北荒王截然不同的人,北荒王面上看著是溫文有禮的,但是這個人,即使只看外表,都覺得危險。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見到他,尚可能更想問問阿纏,究竟是怎麼做到和這樣的人關系匪淺的?
尚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才開口道:“我可以放人,也不想提任何要求,我只想求一個公道。”
“公道?說來聽聽?”白休命饒有興趣地開口。
然而尚還未開口,趙鴻良就打斷了他的話:“白大人,他是我兒趙巡的子嗣,多年來被太妃養在邊悉心教養,他有傳自母族的瘋癲之癥,如今他殺父殺弟,定然是病膏肓,他的話不足取信。”
白休命的目掃向趙鴻良,一直看得他頭皮發麻,才開口:“趙大人,本沒有允許之前,不要擅自開口,否則本當你故意阻撓明鏡司辦案,聽懂了嗎?”
趙鴻良被他毫不留地當眾警告,面上過不去,卻只能在心中暗道白休命不過是倚仗明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繼續想下去,一把刀已經架在了趙鴻良脖子上,那刀的刀刃竟皮中,在他脖子上印出了一道紅痕,江開在他邊惻惻地問:“趙大人,我家大人的話,你聽懂了嗎?”
趙鴻良憋屈地點點頭,敢怒不敢言。
“說吧。”白休命將目轉回尚上。
尚不再遲疑,開口道:“我尚,是趙巡的兒子,也是北荒王太妃的親孫子,二十多年前被滅門的尚家,就是我娘的母族。”
白休命挑了下眉,竟然姓尚。
“接著說,本聽著。”
尚吸了口氣:“趙岐和先代北荒王勾結,滅了我尚家滿門,而后瓜分了尚家財。北荒王用這些財在北荒囤兵,意圖謀反。趙家、趙家奪走了尚家的鬼,意圖用在先皇上,獲取皇室機。”
后面這一段這是阿纏完善后的說法,聽起來似乎更容易實現,但尚還是覺得有點離譜,畢竟鬼也不是誰都能學會的,趙岐顯然沒有那個天賦,但阿纏說別人又不知道,趙岐就算有辦法自證,但皇帝懷疑一個人是不需要證據的。
這一串話說出來,周圍一片沉默,誰也不敢說話,連呼吸聲都減弱了。
先是告親王謀反,再告前朝帝師窺探皇室,這是要把天捅破吧?
“這和你殺北荒王太妃有什麼關系?”唯有白休命不影響,繼續問。
“是罪魁禍首,就是勾結先代北荒王殺了我外祖一家,還殺了我祖父,的前夫,然后在我面前害死了我母親。我殺除了報仇,就是想要用我這條命來求陛下冤。”
說完,尚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我全族死的慘,我小時候被北荒王太妃用來威脅我母親,后來我母親因我而死,太妃又將我訓練的死士。
離開北荒之后,我見四海升平百姓和樂,心知當今陛下是明君,實在是不忍陛下被北荒王和趙家欺瞞,又想為尚家復仇,故而出此下策。我愿意為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也求大人給我和尚家一個公道。”
尚說得真意切讓人容,白休命的目卻在一旁的阿纏上。
今日穿的有些單薄,沒有梳致的發髻,長發只編了辮子垂在前。因為剛才哭過,眼睛還是紅的,看人都是怯生生的。
明知道是裝的,可他就是移不開目。
“你有證據嗎?”白休命一邊分神看著阿纏,一邊問。
“有,我們尚家的財至今還有一半留在趙家,就在趙家的暗庫中,不久之前有一盞香爐丟失,上面刻著我尚家的印記。”
“哦?那倒是巧了,那香爐如今就在本手中。”
尚趕忙又道:“太妃曾為了取回流落在外的香爐,曾派四境修士去將香爐帶回,那修士名為荒林,是北荒王府的護衛,大人若是不信,可拷問太妃邊的丫鬟,有三名丫鬟至今仍在趙府。”
聽著兩人一問一答,趙鴻良的手腳逐漸變冷,他預到這件事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
“趙大人和梁大人有什麼想要對本說的嗎?”等尚說完,白休命的目終于轉向兩人。
梁彥察覺到不對,白休命何時如此好說話了,竟然有耐心聽一個罪犯說這麼多話?
可他無暇多想,只能盡量撇清和趙家的關系:“下只是幫趙大人尋太妃的蹤跡,還請白大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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