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店小二迎了上來：“客人是要用飯嗎？”

“嗯，去二樓雅間。”

小二當即引著阿纏上了二樓，阿纏沒有理會小二的推薦，從一間一間被屏風隔開的雅間走過，終于看到了一道黑影。

指著隔壁的雅間對小二道：“我坐在那里就好。”

小二自然不會拒絕，忙引著座。

阿纏從趙旁經過的時候，那濃重的甜香味讓趙蹙起眉，抬頭看了一眼，隨后移開了目。

阿纏坐下后，通過小二的推薦，點了三道酒樓的拿手菜，才讓對方離開。

小二記下菜名正要下樓去后廚的時候，又被趙住。

趙點了一壇梨花燒，那小二看著這位客人桌上空掉的兩壇酒，又見對方神清明，不由在心中贊嘆對方好酒量。

沒一會兒，梨花燒先被送了上來。

從阿纏這里都能夠聽到趙咕咚咕咚往里灌酒的聲音，就這樣一手撐著下，看著被屏風遮擋住的隔壁雅間，一手在桌上輕輕敲擊。

一下兩下三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隔壁喝酒的聲音消失了。

這時，店小二端著兩盤菜上了二樓送到阿纏的桌上：“姑娘您的菜來了。”

“有勞。”阿纏朝小二笑了笑，從一旁的筷筒中取出了兩雙筷子，一雙自己拿在手里，另一雙放到了對面空置的位置上。

小二以為是在等人，也沒有多想就下樓去了。

等小二離開，阿纏忽然開口：“喝酒傷，要一起吃個飯嗎，尚？”

一陣安靜之后，一直坐在隔壁喝酒的趙站了起來，他轉過，走到阿纏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此時，如果有趙家人出現在這里，定然會覺得很驚訝。

因為他們見過的趙，和眼前這個人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周氣質卻完全不同。

若說趙是按照太妃喜好培養出來的人偶，那眼前這個人，更多了幾分活人的靈。

“你是誰？”

阿纏夾了塊四喜豆腐塞進里，嚼了嚼，味道實在很一般，怪不得生意這麼差。

“說話，你是誰？”對面的人已經有幾分不耐了。

“一年多不見，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糟糕啊。”阿纏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對面的人。

“……阿纏？”對面人的臉上出了不可置信的表，他上下打量著阿纏，好一會兒才說，“你竟然還活著。”

“多虧了你的提醒，才讓我有機會逃走。”回想起一年之前的事，阿纏瞇了瞇眼，心有些不大好。

“不過……”看著對面的人，“尚，你看起來就要消失了啊。”

尚對阿纏的話沒有太大反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他和阿纏，相識于北荒王府。

那時候，阿纏是北荒王的座上賓，他是……趙不控制的一意識。

說來有些好笑，原本這名為趙的，應該屬于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從尚變了趙，然后被困在了這中。

一開始，他還能控制這，后來隨著趙的修為提升，就只有在趙喝酒的時候，他才能出現。

見到阿纏的那日，趙剛剛了罰，喝過了酒，他不過是出來個氣，就被阿纏一眼看出了端倪。

他那時候很害怕發現，于是生出了一個很愚蠢的念頭，殺人滅口，然后被阿纏一掌拍在了土里。

那時候他才知道，這位能讓王爺百依百順的貴客，是一只四境狐妖。

沒有殺他，就是蹲在一旁將他的祖宗八代都問了出來。

他以為阿纏會告訴北荒王，但是沒有，這件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過去了，了兩人之間的。

阿纏在北荒王府住了三年，他們雖然只見過幾面，卻也算得上彼此識。

最后一次見面，是他得知王爺下令誅殺阿纏，他去通風報信。

那時候，阿纏還是一只強大又漂亮的狐妖，現在的，上沒有一丁點妖族的氣息，氣也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而他，在趙進階三境之后，再也無法縱這，他的意識微弱到就要消失了。

如果不是那香味，他恐怕直到消失那一刻，也無法出現。

“你已經要放棄了嗎？”阿纏水盈盈的眼睛著他，尚一時分不清，是在問問題，還是在嘲諷他。

“不然還能怎麼樣？”尚語氣頹然，北荒王府是何等的龐然大，他什麼都做不了。

阿纏看著他，用很輕的聲音說：“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娘死的時候，被勾著琵琶骨吊在屋頂，就像是豬攤位上吊著的半扇豬。”

看著尚的表逐漸變得猙獰，卻像是本沒有察覺到一樣，繼續說著：“我特地去攤看過，那里的還新鮮的，可你娘那時候，上應該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了吧？

你還和我說，他們為了得到尚家的鬼傳承，用你來威脅，還讓你傷害，死前，一定很痛苦吧？”

那些幾乎被他掩埋在心底的黑暗的過往在阿纏的述說中變得越發清晰，尚攥拳頭，雙目赤紅：“住口！”

阿纏沒有住口，幽幽地說：“你不想為報仇也很正常，畢竟你為了逃避仇恨，制造出了一個趙，他功的取代了你，也得到了太妃的重用，為了一條合格的狗。等你消失了，他就可以更好的為太妃盡忠，直至死亡。”

“我說住口！”尚站了起來，他下的椅子已經碎了齏。

即便無法控這，但趙經歷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北荒王太妃從來就沒有把趙當一個人，他在那些人眼里，連牲畜都不如。

阿纏依舊坐在那里，微笑著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笑話。

“尚，你敢報仇嗎？”

“我當然敢！”

“哪怕要用自己的命，去換他們的命？”

“我本就是爛命一條！換一個也是賺了。”尚雙手撐著桌子，泛著的眼珠盯著阿纏，“你能幫我？”

阿纏笑了：“是啊，我可以幫你。”

第154章 他的喜歡，是什麼很了……

“你現在這樣，怎麼幫我？”尚的緒漸漸平復，他看著面前的阿纏，眼中的希冀之逐漸暗淡。

如果阿纏還是曾經的四境大妖，他可能還有報仇的希，可是現在，能做什麼？

面對尚的質疑，阿纏也不惱，問：“太妃帶了幾個四境護衛京？”

“一個。”

“如果除掉了那個四境，最信任的人，就變了趙，對不對？”阿纏微微前傾，語氣越發的輕。

尚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的劇烈跳，他口舌發干，點了下頭：“對。”

北荒王太妃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花費了很多年才將趙塑造了想要的樣子，堅信這樣的趙是絕對不會背叛的。

阿纏從懷中拿出一個布袋，輕輕放在桌上：“我可以幫你除掉那個四境，也可以幫你制住趙的意識，讓你掌控這，你只需要……”

“親手殺了！”尚的眼中仿佛迸發出驚人的芒。

“你瞧，這不是很簡單嗎。”

“四境不是那麼好殺的。”尚被阿纏一席話說得脈僨張，但好歹還留有一理智。

“如果是在北荒，當然不容易，可誰讓來了上京。”阿纏垂下眼，挲著手上的指環，“這里，可不是說的算。”

“你有辦法？”

“這要看周圍有多給我施展，我最近得到了一個消息，和尚家有關。”

尚神認真：“什麼消息？”

“帶著尚家印記的香爐，流了市場，恰好落到了我的手上。那香爐很貴重，但是賣香爐的人并不識貨，至今還沒人找到我這里，我猜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尚一臉的不可置信：“那香爐在你手上？”

“看你的樣子，是知道這香爐原本的歸屬了？”

尚坐回椅子上：“當初尚家被滅門，有一大半東西隨著太妃出嫁，帶去了北荒，另一小半留在了趙家。”

這件事原本是個，就連尚以前也并不知曉。直至出發來上京之前，他才知道，這一次太妃來京，不僅是為了給父親過壽，還是為了趙家保存的另一半掠奪自尚家的財。

從尚這句話中，阿纏窺見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尚家滅門，和北荒王府有關。

是因為有北荒王府的遮掩，所以明鏡司才沒能查到線索，也難怪先代北荒王會娶已經嫁過一次人的太妃。

這兩家聯手生吞了尚家，必然需要一個可靠的人作為紐帶。太妃，就是被選中的那個人。

阿纏覺得的運氣可真好，都還沒有做什麼，太妃的把柄就已經先落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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