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纏沒有多問,兩人收拾好了東西,陳慧的飯也做好了。
因為來了客人,特地多做了兩道菜,還為阿纏端上來一盤子拆好的燒。
三人在正廳里擺了桌子,坐下來一起吃飯。
陳慧的手藝非常好,吃了兩口后,林歲的進食速度明顯加快了。
吃到七分飽,林歲才注意到陳慧竟然沒怎麼筷子,似乎只吃了那盤辣味的豆腐,其他的飯菜都沒有過。
阿纏好似習以為常,什麼都沒有說。
林歲便也將心中的疑按下,沒有說出口。
吃過飯,林歲便猶豫著是否該離開了,結果阿纏拉著和陳慧打起了葉子牌。
三人玩了一下午,臉上了一堆紙條,誰都不肯先認輸。
等天暗了,林歲終于提出要走的時候,陳慧卻勸道:“天已經晚了,林姑娘不妨住下吧,正好院子里的兩間廂房都收拾出來了,我們一人一間。”
林歲不遲疑起來,其實并沒有其他的去,離開這里也不過是找家客棧住下。
反而是呆在這里的一下午,讓難得平靜下來。
自從回到將軍府,好像時時刻刻都于繃的狀態,與那里的每一個人吵架,都好久沒有這樣悠閑的渡過一日了。
阿纏直接略過了林歲要走這個話題,對陳慧道:“慧娘,晚上要吃打鹵面,還有我的燒。”
“知道了,這就去給你們搟面。”陳慧撕掉臉上的紙條,好脾氣地應道。
“還有甜酒,我之前在東市買的,老板說晚上喝可以助眠。”
陳慧立刻掃過一記眼刀過來:“你不能喝酒,正好給林姑娘喝。”
阿纏委委屈屈地閉上了,林歲被阿纏打岔,便也沒能再說出要走的話來。
晚上的面只準備了阿纏與林歲的,陳慧還給林歲倒了杯甜酒,嘗了嘗,果然如阿纏說的一樣,很甜。
以前并未喝過酒,結果才喝了兩杯甜酒,就有些熏熏然。
接下來,不用陳慧倒酒,林歲拿過小酒壇,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就這樣,又喝了兩三杯。
阿纏擔心喝多了明天頭疼,都打算將的酒杯搶走了,卻突然見到林歲哭了起來。
“我好想回家啊。”含含糊糊地說。
阿纏與陳慧對視一眼,陳慧輕輕拍了拍的背:“那就回去看看。”
“可是不在了,弟弟也不讓我回家。他被林衡害得斷了,以后可能都不能參加科舉了,卻不讓我回去看他,你說他是不是怨我?”林歲抬起頭,眼神迷茫。
此刻的與白日里那個桀驁不馴,連親生母親都不肯讓步的林歲截然不同。
陳慧輕輕嘆了口氣:“不會的,你和你弟弟從小一起長大,他怎麼會怪你呢?”
“嗯。”林歲點點頭,“小對我最好了。”
之后林歲又含含糊糊地說了幾句話,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陳慧將林歲安置到了西廂房,自己則去了東廂房。
阿纏收拾好了碗筷,又洗漱之后,看了一會兒新買的志怪故事書,便吹滅蠟燭睡覺了。
覺自己并沒有睡多久,意識突然清醒了過來。
睜開眼,便發現自己在一間明亮的屋子里,趴在一張寬敞又致的木床上。
低頭看去,兩只手是茸茸的。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并沒有醒過來,只是再一次的進了視的狀態。
的左前爪干干凈凈,右前爪上還綁著一條黑鎖鏈。
用左爪撥了撥那條鎖鏈,鎖鏈上發出咔吧咔吧的脆響,然后突然就斷開了。
鎖鏈又化了之前見過卻不認識的黑符文,匆忙記下了兩個簡單的,那些符文便消失了。
又斷掉一條鎖鏈。
阿纏將兩只爪疊放在一起,腦袋在爪子上,開始努力思考。
上一次在幫過小林氏之后鎖鏈斷掉了一,這一次幫了慧娘后又斷掉了第二。
看起來只要不停地幫助別人,就有機會能夠掙上的枷鎖。
但同時也確定了,這些來歷不明的鎖鏈并不是天地規則對的束縛。
阿纏很清楚,自己幫助小林氏和慧娘的舉,從某種角度來看,并不是做好事。幫助一個死去的人,害死一群活人,沒有規則是這樣偏頗的。
這些鎖鏈更像是人為的,只是誰會在毫無察覺的況下布置了這些呢?
將鎖起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阿纏腦中的疑問很深,可惜現在沒有人能給答案。
閉上眼,意識離開了這里,進夢鄉。
第二天一早,阿纏在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
“發熱了,得去請大夫。”
都快要過了辰時,阿纏還沒起床,陳慧本打算喊起床的,結果卻發現雙頰泛紅,溫度明顯升高。
林歲見狀去外間洗了張帕子,疊好放到了阿纏額頭上,然后對陳慧道:“我悉這里,我去請大夫過來。”
“好。”
林歲急急忙忙地往外走,剛開了府門,差點撞到了人。
等腳步停住抬起頭,卻發現擋在面前的竟然是爹。
“……爹,你怎麼在這兒?”林歲見到林城,腳步微頓,神也變得有些冷淡。
原本對這位親爹是有些期待的,林城也不算辜負了的期待,只是他將他的父平等分給了所有的孩子,也包括林婷。
這讓林歲清楚的意識到一件事,如果要留在將軍府,就必須與林婷共下去,沒有人會因為的喜惡而趕走林婷。
說惡毒也好,自私也罷,就是看不慣林婷,也不會妥協。
林城看著個子還只到自己口的兒,看見眉眼中的尖銳與冷漠,溫聲道:“我聽說你與你母親吵了一架,就算生氣,也不該一個人跑出家門。”
林歲嗤笑一聲,原來在那位母親口中,是自己跑出去的,怎麼不敢實話實說了?
“被趕出去和自己跑出去還是有些差別的,爹,你年紀也不小了,好歹也是個將軍,別總聽別人說,自己多想一想吧。”
林城突然被兒教訓了一通,不由有些愣怔。
林歲見他還擋著路,不耐煩地撥了他一下:“勞煩您讓讓,我朋友生病了,我要去請大夫。”
林城沒有生氣,只是有些意外,這孩子手上的力道不輕。
見林歲著急要走,他對后人吩咐道:“去請府醫過來。”
后的護衛轉朝著對面的將軍府跑去。
林歲停下了腳步,語氣略微有些遲疑:“多謝。”
“都是一家人,不用說謝謝。”
林歲扯了下角,沒吭聲。那個家里,可沒幾個把當一家人。
很快府醫便被請了過來,林城在門口站著,林歲就算再不懂規矩,也不能把親爹扔在外面,自己領著大夫進去。
遲疑了瞬間,才道:“進來吧,不過我朋友是子,不太方便見你。”
林城笑笑沒說話,跟著林歲一起走進了宅子。
陳慧聽到人聲迎了出來,見林歲邊除了一名拎著醫箱的大夫,還跟著一個讓覺得十分危險的男人,這人大概率修為不低。
林歲見到陳慧趕出來忙道:“慧娘,快讓大夫去給阿纏瞧瞧。”
“好。”陳慧應下,隨即看向林歲后的人,“這位是?”
“我爹。”
林城的目越過林歲,一眼便看到了陳慧額頭上的契痕,他立刻就知道眼前這個與活人無異的人是什麼了。
近日朝中最大的樂子便是鎮北侯因為一頭活尸得罪了白休命,結果被白休命上書彈劾,到了手的功勛就這麼飛了。
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這頭活尸就住在他家對面。
“林將軍。”陳慧朝他微微頷首,隨即轉領著大夫進了正房。
大夫為阿纏診過脈后面輕松:“這位姑娘只是著涼,額上溫度不高,喝兩副藥將養兩日就好了。”
“那就勞煩大夫開藥了。”陳慧聽了大夫的話這才松了口氣。
阿纏的一直很虛,幸好今日病得不重。
等大夫看完了診,陳慧從對方口中得知他是將軍府的府醫,將人送出來的時候,順便與林城道謝。
“多謝林將軍遣府醫來幫忙。”
“不客氣。”林城不愧是上過戰場的人,即使知道陳慧的份,依舊能神自若地與談,“還要多謝你昨日收留我兒。”
陳慧笑了笑:“林將軍言重了,林姑娘昨日只是邀來我們府上做客。”
說著看了眼林歲,林歲點頭:“對。”
聽這樣說,林城反而有些欣。他知道這個兒一直很孤僻,如今見了朋友,也算是一件好事,雖然這位朋友的份有些問題,但他也沒有點破。
他又對林歲道:“歲歲,昨日聽說高那孩子了傷,我已經派人送去了銀兩,也請了大夫隨行,你不要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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