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垂下眼簾，輕聲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本不該說與你聽。”

沈棠寧察覺到一不對：“所以因為這個，四皇子要殺您？可姨母為什麼不反抗？”

想起昨晚的景，分明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否則四皇子哪能支開坤寧宮的人？

要是晚來一步，姨母指不定已經……

皇后眼神復雜嘆息一聲，突然想到收到的那封信：

太子和只能活一個，皇后娘娘選誰？

……

“孤要見父皇。”

燕淮跟隨著大臣站在宮門外，臉罕見的凌厲。

宮門封鎖，消息今早才傳出宮外，他一早就來這里等候宮拜見，誰知卻吃了個閉門羹。

“殿下就別為難卑職了，陛下如今誰也不見。”林軍統領不茍言笑盯著對面的人。

燕淮輕瞇起眼，角帶著笑，口吻卻有幾分譏誚：“父皇出了那麼大的事，孤為太子，自然有責任前去探，你們這般攔著孤，倒著實是可疑。”

這話令旁邊的大臣也起了疑，陛下出了事警惕一些在所難免，但所有人都攔在宮外不見，這就讓人到費解了。

統領臉僵了僵，木著臉松了口：“卑職可以代為轉達，至于見不見太子殿下，還要看陛下的意思。”

他一抬手，有人小跑前去通傳。

沒一會兒，燕淮在林軍帶領下前往養心殿。

一路上，他不聲觀察四周，發現宮里的看守格外森嚴，幾乎走幾步就能看見值守的侍衛。

他垂眼遮住眼底的若有所思，轉眼間來到養心殿門口。

是福公公親自出來迎的他，對方神小心翼翼，做了個請的手勢：“陛下請殿下進去。”

燕淮隨口問道：“福公公，父皇可平安無事了？”

后者垂著頭給了肯定的答復：“回殿下，陛下今早便醒了，只是眼下神不濟，太醫囑咐不可勞心費神……”

他沒說太多就識趣地住了口。

燕淮前腳進了養心殿，威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是不是連朕的話都不管用了？”

他一頓，下意識抬頭去，隔了一道簾子，崇德帝的影在簾后若若現。

殿氣氛凝滯，燕淮緩緩踏進門行了禮：“父皇息怒，兒臣也是擔憂父皇的龍。”

崇德帝冷笑一聲：“是擔憂還是別有用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這話就嚴重了，燕淮眉尖一蹙：“父皇何出此言？”

“朕昨晚才出的事，一大早你不顧勸阻也要執意闖進宮，怎麼，是特意來瞧瞧朕有沒有咽氣？”

這話一出，殿的溫度霎時降了下來。

“父皇誤會兒臣了……”

燕淮緩慢勻出一縷氣息，好聲好氣解釋，崇德帝卻有些急切打斷他，嗓音冷得厲害：

“夠了！太子燕淮對上不敬，傳朕口諭，即日起罰其在府中足，無朕旨意不得擅出！”

“……”

燕淮驀地抬頭看了眼屏風后，似要將那人看得清楚分明，可能是他許久沒應聲，皇帝語氣不善：“怎麼，太子這是想抗旨不遵？”

福公公一臉急，額角出了冷汗，小聲提醒道：“殿下，趕接旨吧！”

斂下眉眼，燕淮拱手作揖：“兒臣，遵旨。”

太子離開后，崇德帝臉難看地瞥向側，眼里滿是沉的怒火：“現在你滿意了？”

他的狀態看起來很虛弱，幾乎是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支撐著，臉也有些不正常的白。

燕行舟慢慢收回抵在他后的匕首，緩緩勾起角：“父皇別怪兒臣，若是讓皇兄發現不對，那他恐怕就要進來陪您了。”

滿殿的宮人對這一幕視若無睹，眼觀鼻鼻觀心。

口劇烈起伏兩下，崇德帝的目如有實質，幾乎要在他臉上出兩個來，咬著牙從齒出幾個字：

“逆、子！你就不怕遭報應？”

燕行舟臉冷下來，眉眼間顯現出不耐，手撐著椅冷冷盯著他：“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父皇的？若不是父皇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我，兒臣又怎麼會出此下策？”

崇德帝神一僵，臉青一陣白一陣，索閉眼不去看他。

他被下了藥，渾乏力，還提不起神，這殿里的人都被換過，林軍里也有這逆子安排的人。

若不是燕行舟尚且有所顧忌，這位置恐怕已經換了人。

燕行舟重新站直了子，眼里流出一抹譏誚，慢條斯理了手：“陛下累了，來人，扶他去休息。”

……

燕淮出宮的路上，一個小宮急急忙忙撞上來，對方有些慌張地低頭：“殿下饒命！”

侍衛皺著眉質問：“哪個宮里的？做事怎麼這麼冒冒失失！”

燕淮目在那宮上停留一瞬，揚了揚，語氣溫和阻止了對方的追究：“不妨事，下次注意些。”

侍衛松了口氣，警告似的冷冷瞪一眼：“這次算你走運，太子殿下不跟你計較，還不趕道謝！”

“多謝太子殿下！”宮的嗓音著幾分如蒙大赦的張局促，死死垂著頭。

燕淮嗯了一聲，平靜收回目，兩人肩而過，宮低頭倉促走遠。

等走出一段距離，抬起頭出一雙清澈明亮的雙眸，正是裝扮宮的沈棠寧。

抿了抿，盯著燕淮離開的方向，難掩憂心忡忡：

不知道表哥方才有沒有認出？

眼下出不去皇宮，聽聞太子進宮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畢竟不知道錯過這次還有沒有下次機會。

燕淮腳步一頓，忽然想起什麼：“聽說坤寧宮昨夜失火，孤想去母后那兒看看。”

“殿下放心，天干燥難免走水，火勢昨夜就已經撲滅，皇后娘娘沒傷著。”侍衛話音頓了頓，狀若好心提醒，“眼下況特殊，殿下還是別在宮里久留的好，以免惹了陛下不快。”

燕淮偏頭沉思片刻，從善如流：“好。”

出了宮，燕淮上了馬車，這才將懷里得發皺的紙條掏出來仔細平，認真看了幾眼，臉沉了下去。

沈棠寧的字跡有些倉促潦草，可以看出落筆時的急切，將昨夜的發生的事以簡短的語言描述了一遍，然后最后落筆——

皇宮，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