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請三思啊!這個時候分家,那夫君豈不是境愈發艱難?那些人何等囂張您也瞧見了,若離了侯府,我們該如何是好?”
沈棠寧面懇求,哀切著老夫人,期盼能收回命。
只見池宴眉眼頹然,像一下被空了全部的力氣,瞧著一臉失魂落魄。
老夫人心里痛快不已,重重冷哼:“那也是他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池二夫人在沈棠寧的眼神下上前一步,面愧:“婆母,之前是兒媳言語多有沖撞,分家能不能容后再議……”
老夫人嘲諷地扯,眼神捎著輕蔑:“昨個兒嚷著分家的時候不是有骨氣?那且讓我瞧瞧,你們能氣到什麼時候!”
沈棠寧眼眸微垂,掩去眼底一抹笑意。
他們越是不想分家,老夫人反而越覺得分家這一舉是對的!
相反,他們若是表現得十分愿,讓老夫人倒要仔細掂量了,追究底就是不想讓他們好過。
加上之前的遭遇,老夫人心里窩著火,這會兒怕是已經是鐵了心。
沈棠寧正是拿了的心思,花了點銀子尋了幾個人煽風點火,如今正是民怨沸騰之際,煽這些人上門來鬧事不要太容易。
侯夫人仍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婆母已經非常強勢地拍板定案:“去請族老來!另外把侯爺和老二也回來!”
侯夫人暗暗咬,心道這事是板上釘釘。
也罷,池宴這小子能不能洗清舞弊之嫌還不好說呢!
想起之前無意間聽兒子提的那一句,眼神閃了閃,或許早早地和二房劃清界限,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過了會兒功夫,池家宗族族長和兩位德高重的族老一同而來。
不多時,寧遠侯和二老爺也趕了回來。
兩位族老從老夫人里了解了大致況,見了池二老爺便是一頓數落:“嫡母把你拉扯大,你竟惦記起了分家!簡直有違人倫綱常!”
池二老爺悶聲不語聽著訓,掐了把大,頓時老眼一紅:“族老教訓的是!是我不該惹母親傷心,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將我兒子逐出家門,您也是當父親的,應當能理解晚輩的心吧?”
其中一個族老神訕訕,閉口不言:“……”
另一人勉強維持著威嚴:“那也不能對上不孝!”
池二老爺又一副窩囊的樣子,干脆果斷跪下朝老夫人磕了個頭,真實抹了把眼角:“母親,兒子如今知錯了,要不這個家咱們不分了……”
老夫人頓時火冒三丈,哪里肯答應:“想的,必須分!今日你不分也得分!”
兩位族老面面相覷:“……”
這跟他們從老夫人那里聽來的況不大一樣啊?
究竟是誰想分家?
族長大抵也清楚老夫人十有八九是添油加醋,雖有不滿卻無意給難堪,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肅聲道:“既然要分家,那便按照規矩來,田地、財產、鋪子等等,不論嫡庶一律以子數均分,爵位和宗祧繼承權則歸嫡長子。”
分家還要分出去一半家產,老夫人臉有些不好看,但律例如此,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族長已經提前整理了池家的家產,一一清點:“池家名下現有田莊六,良田四百畝,鋪子二十間……”
這個數目在世家當中并不算多,早些年老侯爺在世時,侯府未曾沒落之際,田地曾高達八百畝,鋪子也有幾十間,但這些年不善經營,既要填補虧空,又要裝點門面,陸陸續續變賣了不。
如今僅存的這些,也是虧損的多。
族長沉片刻,瞧了眼池家兩兄弟:“按照老夫人的意思,永寧街和興盛街那幾間鋪子歸侯爺,剩下的留給老二你。”
池二夫人聽了這話心中只覺諷刺。
誰不知道永寧街和興盛街那里的鋪子地段好,生意也興旺,其他的幾間鋪子盈利指不上不說,每個月不自個兒掏腰包補就不錯了。
說是平分,實際上是大房挑剩下的才留給他們。
昨個兒還和棠寧說,只要能分家,即便財產分文不要也是肯的,畢竟又不缺這點銀子。
棠寧還勸:“本該是我們的,為何不要?娘為他們考慮,人家可未必領!”
如今看來,說的一點不假。
池二夫人眼眸冷了冷,既然如此,該是他們二房的,一個不會拿!
鋪子可以不計較。
池二夫人眨了眨眼,遲疑出聲:“族長,田莊鋪子都能平分,可這祖宅和家中仆從,又該如何分呢?”
池府就這麼一個,總不可能劃分兩半?
還有家中仆從,都是伺候慣了的人,老夫人肯讓他們帶走?
果不其然,老夫人頓時冷了臉,語氣著幾分咬牙切齒:“莫不是這祖宅你還想惦記一份?我跟著老大他們住,祖宅合該留給大房!”
侯夫人眼神閃了閃,也綿里藏針:“弟妹啊,這宅子總不可能分兩半吧?你讓母親住哪兒去?真要是分了,外人不知怎麼笑話我們呢!”
微微扯起角,意有所指,“知道你素來打細算,可計較太過,便要讓人誤會小家子氣了!”
這是在暗諷商賈出,滿市儈。
沈棠寧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婆母吃虧,彎了彎,聲開口:“大伯母說的是,宅子自然不可能分。”
不等侯夫人笑起來,話音忽地一轉,“可律法便是如此,但凡分家,所有財產均要平分,不均平者,每二十貫杖二十。(注1)”
侯夫人笑容忽然一僵,老夫人也臉倏地難看起來。
沈棠寧驚訝地睜大了眸,神擔憂:“這罰可不輕呢!”
族長神變了變,頓時也不敢偏頗,審視地看向:“那你想怎麼分?”
沈棠寧微微笑起來:“都是一家人,也不必算的那麼清楚,宅子和仆從我們可以不要,但要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比如田地鋪子,按價折算便好。”
眾人:“……”
這還不算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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