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中了解元！”

“二公子中了解元！！！”

小廝一路奔回池府報信，頓時如一顆石子投平靜的湖面，驚起陣陣漣漪。

……

侯夫人驟然起，神不敢置信：“你確定沒聽錯？”

小廝點點頭，面帶喜：“回夫人，滿大街上都這麼傳呢，應當是錯不了！”

“他怎麼可能中解元？”侯夫人臉沉，小廝漸漸的消了聲，一臉惶然。

二公子中解元，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怎麼夫人瞧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虧他還地第一時間將這個好消息帶回府里，指著能領份賞錢呢！

如今看來，賞錢恐怕是領不了了。

池月在旁邊蹙眉，眼神著狐疑：“就池宴那樣，能中解元？別是作弊了吧！”

侯夫人沉著臉來回踱步，聽到這話臉漸冷：“他一個不學無的敗家玩意兒，這一下就考了個解元回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里面有古怪麼？”

小廝不敢吱聲。

侯夫人瞇了瞇眼：“你去門口盯著，待池宴回來后，讓他來福榮院！”

……

西院那頭又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池二夫人捂著口一臉恍惚：“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八兩喜得眉飛舞：“夫人，您沒聽錯，咱們二公子中了解元！”

池二夫人猶不敢置信，著手指頭數了數，喃喃道：“這解元是第幾名來著？”

雪青掩著笑了下：“夫人，解元是第一呢！”

池二夫人如夢初醒，倏地站起來走了兩步，喜意逐漸浮上眉梢，愈發擴大：“我兒考中了解元！這臭小子，這回可真真是為老娘爭了口氣！”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捂住，很快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屋里的下人見狀也跟著笑起來。

池二夫人回過神來，出手相當闊綽：“賞！都重重有賞！”

眾人一喜，齊聲道：“多謝二夫人！”

池二夫人臉上的笑就沒落下去過：“現在，先隨我去府門口迎接爺和夫人！”

估著這會兒，他們夫妻二人也該回來了。

沈棠寧和池宴剛下馬車，就瞧見了門口殷切張的池二夫人。

還沒等收拾好緒，對方第一時間迎了上來，撲上來抱住池宴，捶了捶他的背：“臭小子，這回真給你娘我長臉！”

池宴垂著眼，角微微翹起：“還，沒丟臉就行。”

池二夫人又雨均沾地摟住沈棠寧，語氣慨：“棠寧，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沈棠寧頓了頓，抬起手拍了拍池二夫人：“都是一家人，娘說笑了。”

心有些復雜，外頭那些流言蜚語還沒傳到池二夫人耳朵里，這會兒尚還能笑得出來。

若是聽了那些話，不知是何想？

池二夫人扯著兩人往回走，容煥發：“走，咱們今天晚上必須吃頓好的慶祝一番！”

剛來到門口，一個小廝滿臉言又止：“二夫人，侯夫人請二公子去一趟福榮院。”

沈棠寧下意識和池宴對視一眼，覺得此舉頗有些耐人尋味。

若是得了消息準備道喜，也沒有必要歇口氣的功夫都不給，讓他們跑一趟老夫人那里。

池二夫人倒沒想那麼多，喜氣洋洋地道：“正是，這樣的喜事是該讓母親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沈棠寧覺得婆母過于樂觀，但這會兒也不明況，沒辦法出言提醒。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幾人來到福榮院，發現氣氛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喜悅，反而著一凝重。

意識到不對勁，池二夫人臉上的笑也慢慢收了起來。

侯夫人正坐在老夫人下首，聞聲抬起頭來，眼神落在池宴上，夾雜著意味不明：“喲，宴哥兒回來了？”

池宴不由渾一冷，只覺得的目仿佛冰冷膩的某種冷，正伺機而想一口咬住他的致命弱點。

沈棠寧見池宴怔住，遲遲未見反應，也不似以往那般玩世不恭，反而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心里到異樣，不由手扯了扯他的袖，低聲提醒：“夫君？”

池宴這才回過神來，斂了緒上前。

沈棠寧也按捺住心底疑，上前向老夫人問安。

老夫人沒急著他們起來，瞇起眼睛打量池宴：“聽說你考了個解元回來？”

這話聽著不大像高興，反而有種尖酸刻薄的質問。

沈棠寧眼皮微跳，心道果然是來者不善。

外面的人不相信池宴能考中，同理，他們也不愿相信。

池二夫人也不傻，池景玉當初高中時闔府上下是什麼景，如今兒子考中又是什麼景？

也算看出來了，這哪里是恭賀？分明是審問！

池宴不卑不直起子：“回祖母，孫兒承蒙祖上庇佑，也算是不負您殷切期盼，僥幸中了解元。”

殷切期盼？

老夫人麼？

這可真是個笑話了。

老夫人心頭微梗，驀地重重一拍桌，臉上帶著怒：“池宴，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科舉作弊是什麼罪名？你這是想拖上整個池府給你陪葬嗎？”

嚴厲的呵斥和質問來的猝不及防，兒不給池宴辯駁的機會。

池二夫人心頭一震，滿眼震驚看向老夫人，咬了牙出一句：“老夫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阿宴是作弊？若無憑無據，這話可不能說！”

老夫人冷笑連連：“若不是作弊，就憑你兒子的能耐，能一舉考中解元？”

池二夫人心口仿佛有針扎般，臉白了白：“為何不能？阿宴他也是十二歲就中了秀才的！”

侯夫人眸微暗，出聲勸：“弟妹，你莫要太過激，母親也是怕宴哥兒一時糊涂誤歧途。”

好一個誤歧途！

這不還是懷疑兒子！

沈棠寧輕輕皺眉：“祖母，大伯母，這科舉名單可是經過禮部審查，這才張了出來，若夫君當真名不正言不順，禮部的人也并非是傻子，您覺得呢？”

老夫人臉鐵青，一時答不上來話，旁邊的侯夫人故作疑：“我也好奇，尋常時候，報喜的人這會兒已經登門了，為何如今卻遲遲不來？”

沈棠寧眸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