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啊，還愣著干什麼？”花媽媽指揮著旁邊愣著的下人，有人趕提桶打水，跑了兩圈后不由心驚。

“媽媽，這火勢蔓延太快了，怕是救不了啊！”

眼看著自己一生的心即將毀于一旦，花媽媽急得一屁坐在地上，抹了把眼淚開始哭嚎：“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了？我花娘子這是招誰惹誰了要這麼作踐我！”

圍觀的百姓被這靜吸引，紛紛門窗打開跑到街上看熱鬧。

“讓開！別擋路！”

長街上一隊人馬迅速朝這邊靠近。

花媽媽愣了愣，呆呆地過去。

小廝驚喜地出聲：“太好了媽媽，是京兆府的人！”

絕逢生，花媽媽先是不敢置信，趕提了口氣振作起來，小跑著迎上去：“爺！爺救命吶！”

為首的人翻下馬，看了眼火：“人都疏散完了嗎？”

花媽媽連忙搖了搖頭：“里頭還有不人呢！對，大理寺的柳大人好像也還沒出來！”

都尉臉沉了沉：“你們負責滅火，你們跟我進去救人！”

要是柳大人出了好歹，他們大人可要攤上事了！

……

火是從二樓某房間起的，蔓延的速度很快。

滾滾濃煙嗆鼻，眾人捂著口鼻驚慌逃竄，有些甚至裳還沒來得及穿好。

樓梯上擁堵不堪，元昭沉著臉在前面開路：“主子，走這邊！”

沈棠寧和柳疑復隨其后。

斷掉的橫梁砸在地上，有那麼幾個倒霉的，當場就被在了下面，哀嚎著救命，這時候人人自危，哪還顧得上別人？

柳疑復線繃，終究是做不到無于衷，催促著沈棠寧：“你們先走！”

說完，他毅然扭頭去救人。

沈棠寧眼前一黑，都這種時候了他還能善心大發去救別人？

扭跑了兩步，回頭看見柳疑復吃力地去搬斷掉的橫梁，滾燙的溫度將他的手灼傷，他咬牙用袖袍裹住手掌重新去抬，脖頸的青筋都暴起，然而他的力氣到底有限。

周圍不斷有重傾塌，火將他的影模糊，眼底閃過復雜的，瞬間想到幾個字。

蚍蜉撼樹。

須臾后，沈棠寧重新扎進火里。

想，殺十個貪也抵不了救一個柳疑復這樣的好，這是愿意回去的理由。

元昭見狀只得跟了回去。

手里的重量一輕，柳疑復詫異地抬頭看過去，看到掉頭回來的沈棠寧和元昭，他眉心驟然一：“不是讓你們走嗎？怎麼又回來了？”

沈棠寧學著他的樣子，吃力地搬起橫梁：“別廢話了大人，快搭把手！”

三人合力抬起橫梁，底下的人也爬了出來，對著他們恩戴德。

他們重新往門口跑去，與此同時，京兆尹的人也沖了進來。

“柳大人！”

柳疑復有些訝異京兆尹的人為什麼來得這麼快，倉促之際也來不及多想，招了招手。

“柳大人，您沒事兒吧？”都尉匆匆趕過來，見柳疑復沒缺胳膊兒，不由得松了口氣。

柳疑復迅速道：“我沒事，這有幾個傷員，麻煩先把他們帶出去！”

終于逃出了春風樓，柳疑復示意都尉去救其他人。

沈棠寧乍一吸了不濃煙，捂著口嗆咳不停，他眸微：“你沒事吧？”

搖了搖頭，因為刺激，眼角洇開一片紅：“我沒事，大人的傷……”

覷了眼柳疑復被灼出水泡的手，他不聲藏了藏：“無礙。你聽我說，你現在趕回家去，今日沒人知道你來過這兒，你也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見柳疑復一臉凝重，沈棠寧有些意外地一頓，沒想到他會如此周全，沒有推辭，點點頭：“大人小心。”

轉離開，元昭抬腳跟上，兩人的影沒一會兒便消失在夜里。

柳疑復緩緩收回視線，垂眸看了眼揣在懷里的黑匣子，眸幽沉。

一個娉婷牽扯出這麼多，看來這案子果然水深。

……

馬車里，沈棠寧已經換回了自己的服。

雪青沾了手帕給臉，語氣幽怨：“小姐怎麼搞得這樣狼狽？”

“出了點意外。”沈棠寧想到什麼，輕叩車門，正在駕車的元昭回過頭來低聲詢問，“主子有何吩咐？”

沈棠寧眸微閃：“是你的京兆府的人來？”

猜到三皇子有可能會派人來拿東西，防止有什麼意外，讓元昭潛伏在外面，但著實沒有想到對方會縱火。

元昭皺了皺眉頭冷下臉來：“主子讓我在外面等著，期間，我發現有兩個人神張從里面出來，便想上前詢問，誰知道兩人見了我就跑，我追了幾步覺得有些不對，便買通了一個路人讓他幫忙跑一趟京兆府報案。”

正因如此，才耽誤了些功夫。

沈棠寧不得不嘆他的敏銳：“你做得很好，多虧京兆府的人來得及時，如若不然，今日怕是會有不傷亡。”

現在想來，對方怕是早就做好了兩手準備，一人負責找東西，另一方負責縱火引起恐慌，同時也能毀尸滅跡。

元昭不解：“那娉婷上究竟有什麼值得對方如此大費周章？”

沈棠寧眼神幽深勾了勾：“等著瞧吧，有些人這回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對方如此看中那個黑匣子里的東西，恰好證實了的猜測，即便里面裝的不是那些員的罪證，也是一些能夠威脅到三皇子的存在。

致使他鋌而走險，一步錯步步錯。

——

池宴仰著頭過那小小的天窗，百無聊賴數星星，他在牢中待的時間久了，連時辰都快記不清。

白天那些人按例來審他，問得無非都是那些早已爛于心的問題，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走廊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池宴抬頭去，看到了一狼狽的柳疑復，對方在牢門口停下，滿眼復雜著他。

他怔了怔，還有心開玩笑：“柳大人，您這打扮莫不是去打家劫舍了？”

柳疑復深吸了口氣，語氣平靜：“池二公子，你可以回去了。”

池宴一頭霧水，懵然瞪大眼：“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