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發了話，宋老二兩父子就那麼跪在那，也沒人敢去扶。

給鐘阮星爽的，恨不得當場放一首《好日子》。這麼多年被宋樂欺的仇可算是報了一半，心可太舒暢了，看宋樂的眼神都不自覺帶了三分笑意。

宋樂跪在那也不老實，嫌膝蓋疼，來去的，某一個瞬間抬頭看見宋謹行正看著他在笑。

宋樂發誓，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險的笑！笑得他當場打了個寒。媽啊！這活閻王也太嚇人了！他把自己整這樣還不過癮嗎？

他心里直打鼓，朝他爹后躲了躲。

宋經武今天完全就是被這個蠢兒子連累的，無緣無故挨了老爺子一頓揍，也是氣不打一來。見他屁生瘡一樣來去，抬起手一掌狠狠拍在他后腦勺上，低聲訓斥：“給老子跪好！”

宋樂沒被宋老爺子打出什麼病，反倒被他爸這一掌差點拍出腦震。

宋樂被打哭了。

這下是真哭了。

宋經武看他居然哭了更他媽氣，他轉頭看看坐在老爺子旁英俊高大氣度非凡的宋謹行，覺得自己的心臟真的很疼。

都是宋家的種，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他不由看向紅著眼眶，正被姑嫂妯娌圍著開解的妻子，心想：都這個年紀了，不知道再生一個還來不來得及。

但也晚了呀！就算練個小號，等他長起來，二十年都過去了，那時候老爺子估計都不在了。現在都拿宋謹行沒辦法，難道二十年后就有辦法了？

宋經武氣得牙，又邦邦給了宋樂兩掌！

宋樂捂著腦袋哭得更兇了。

宋家二伯母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況，實在忍不住沖過來：“你打他做什麼？你打阿樂有什麼用！你干脆連我一起打！打死我們娘倆好了！”

好嘛，又鬧起來了。

鐘阮星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戲看得可太開心了。

一直到吃晚飯，宋老二兩父子才終于得了老爺子的首肯，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

兩個人都已經站不直，雙又麻又疼，幾乎失去知覺，被攙扶著坐到餐桌邊。

宋老爺子厲聲道：“今天這個教訓你們都記住了！下次再有人犯錯，就一家人一起罰！”

眾人連連稱是。

今天鬧這一場，老爺子也沒心吃飯，晚宴結束得很快，道別后就各回各家。

宋謹行往常走得最早，今天卻一反常態留在最后。不，他今天一整天都很反常！像突然開竅了一樣，知道哄老爺子老太太開心了。

以往他不哄，老爺子都那麼偏心，現在老爺子還不把他捧在手心寵？

眾人心思重重，離開的時候神各異。

傭人很快把廳前廳后打掃干凈，老宅漸漸安靜下來，鐘阮星沒走，宋姝靈也就一直等著。宋老爺子喝了口熱茶，看著中庭的水景，良久才淡淡開口：“你有話要說？”

鐘阮星搖搖頭：“我再陪你們一會兒，等您和休息了再走。”

宋老爺子噎了一下，倒是宋很高興：“難得回來一次，多陪一會兒好！”

宋老爺子也就沒再開口，喝著茶看著外面。

鐘阮星陪宋看了會兒電視，播的是喜歡聽的昆曲。誰也沒說話，一家人安安靜靜地看著電視，吃著水果，宋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溫馨。

直到九點多，見有了些困意，鐘阮星才起告辭。

宋拉著的手一再叮囑：“要多吃飯，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累著自己。”

都是些關心的話，卻沒有提一句多回來看看自己。

鐘阮星反握住的手保證：“我會多時間回來陪您的。”

當年病重時，在外地拍戲。家里人知道那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沒有告訴。直到病危，才得知消息。跟劇組告了假匆匆趕回去，卻又遇到航班延誤。

最終，沒能看到最后一面。

回去的時候，的已經進了棺槨。疾病將折磨得枯瘦如柴，而明明是一個那麼的小老太太。

因為這件事，鐘阮星責怪過家人。怪他們瞞了病重的消息，可心底又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的事業著想。因為，才會考慮最在乎的演藝生涯。

無法責怪任何人。

最終這份憾和痛苦被在心底，獨自承。

如今換了，卻再次擁有了一個。

盡管不是的，可鐘阮星仍然到滿足。老天給了這段奇妙的旅程，是否也是再給了一次盡孝彌補的機會呢？

的語氣和眼神是如此真切，宋自然能到那份孝意，眼眶一酸，連聲說好。

等兩個小孫子小孫離開了，宋還站在門口遠遠看著。

宋老爺子喝完一盅茶，盯著水聲潺潺的假山造景，突然開口：“阿行的變化很大，不太像他。”

宋轉過來，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孫子孝順你還不好？”

宋老爺子垂著眼皮敲煙斗：“那不像他。”

宋氣笑了：“這才是他！你是真忘了小時候的阿行是什麼樣？全家上下，他是最有禮貌最心的的孩子，每次跟著老三過來，都會用自己的零花錢給我們買禮。那些禮，我現在還留著呢！”

用手背抹眼淚，很低很低地說：“阿行小時候，最喜歡笑了。”

宋老爺子了一口煙，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

出了宋家老宅，鐘阮星讓司機先送宋姝靈回家。

宋姝靈今天一天都很安靜，此時忍不住小聲問：“哥哥，二伯他們會不會對付你？我看到阿樂哥走的時候瞪你了。”

嗯，有進步，知道關心哥哥了。

鐘阮星寬：“沒事，他們不敢怎麼樣。”

宋姝靈小時候被四姑養著，后來又和大伯一家走得近，和二伯一家倒是不不親的。

抿了下，有點做賊心虛地拿出手機點開相冊給鐘阮星看：“哥，我拍了這個，對你有用嗎？”

鐘阮星一看，差點笑出聲。

宋樂撒潑打滾的時候還憾不能拍下來給他傳網上呢，沒想到這小妮子不聲不響，居然幫完了心愿。

難道這就是兄妹倆共用一個腦電波？

鐘阮星重重了宋姝靈的腦袋，夸：“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