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波這個問題,跟姜稚心藏著的那個差不多。
很多次,姜稚都想問周胤,如果上一世的自己出現在他面前,他到底是選擇那個姜稚,還是現在的姜稚。
可沒有耶波那麼勇敢。
“糾結什麼呀,我隨口一問,就算選他,我也……”耶波給自己找了個相當面的臺階。
“我選你。”無比的堅定,不是被脅迫,也不是給誰面子,這是發自心的答案。
在無數個夜晚,姜稚把耶波跟周胤放在心里的天秤上反復比照。
或許一開始,天秤偏向周胤多一些,但自從俄亥回來以后,姜稚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們的軌跡一開始就是相反的,短暫的匯后,終將會迎來別離。
周胤將永遠定格在他的三十六歲,但耶波,會長命百歲。
其實已經做好了有一天會分別的準備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這麼突然。
耶波心跳像驟停了一樣,有一瞬間的失重,又突然被不知明的東西包裹著,纏繞,徐徐落了地。
“再說一遍。”耶波忽然扣住的腰,用一種很執著的眼神鎖著。
“選你,我選你。”
耶波別開頭,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待心平復后,耶波再次轉向:“不論你因為什麼,而選擇我,但我可以保證,你選的超所值。”
他現在比不過周胤,不代表一輩子都比不過。
而且他不會為周胤,他只會超越周胤,為獨一無二的耶波。
“我們現在可以往上走了嗎?好多蚊子。”姜稚可憐的問道。
耶波知道還是放不下,但他已經不在乎了。
“我背你。”
“不行,這樣會顯得很不誠心。”
“不還有我嗎?我倆兒有一個誠心的不就行了。”
姜稚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爬上耶波的后背,臉頰著他:“累的話,你就把我放下來知道嗎?”
耶波仰山上那抹亮,將人往上顛了顛:“出發!”
這一路,耶波腳下虎虎生風。
姜稚趴在他背上,用小扇子幫他扇風,給他用紙巾汗,每隔一段時間就問他累不累。
“你才多重。”男人毫不在意道。
他明知道這趟求得是什麼,卻依舊愿意陪。
姜稚有些容:“耶波,你會不會覺得不公平?”
“別總是耶波耶波的。”耶波扭頭,邪氣勾:“聲老公來聽聽。”
“老公。”
“你怎麼那麼聽話呀?”雖是反問,可語氣里卻著稀罕。
姜稚:“你本來就是我老公呀,我為什麼要拒絕?”
耶波是個得寸進尺的人。
覺老公沒什麼挑戰,于是又提了個新稱呼:“哥哥。”
“……你有我大嗎?”
“我二十七歲了,你說呢。”
姜稚:“騙人,你明明才十九。”
耶波:“二十七。”
姜稚:“我上回才給你過的十九歲生日,你忘啦。”
耶波:“按照份證來。”
姜稚:“……”
“聲哥哥,快。”
姜稚心不甘不愿的喊了一聲哥。
耶波還是覺得差了點意思,突然他想到一個另類的稱呼,不過,這個場合有點不適合。
……
抵達山頂時,耶波跟姜稚集傻眼。
他們都以為自己來得最早,誰知在觀景臺上站的全是腦袋。
姜稚滿臉怔然:“我們還是來遲了。”
耶波見表失落,連忙安:“時間還沒到,著什麼急。”
姜稚指著那片黑的腦袋:“你看那麼多人,我們怎麼搶得過?”
爭頭香可不是你有錢就能上的,廟門開啟的那一刻,所有人不要命的往里沖,姜稚親眼見過姜嶺山為了爭那一炷香,鞋子都被踩掉了,拼那樣還是沒搶過別人。
耶波:“搶?”
“是啊。”
耶波語氣一松:“那更不用擔心了,我最擅長的就是搶東西。”
姜稚:“……”
好像也是,這人行事作風就四個字——又爭又搶。
時間越接近零點,山上聚集的人就越多,姜稚隔著層層疊疊的人頭,看向不遠的大殿,已經有預,是搶不到頭柱香了。
姜稚把袋子到他手里:“一會兒,你替我去。”
耶波表疑:“我們不一起嗎?”
姜稚搖頭:“我哪里爭得過,我在外面等你。”
耶波:“進去以后需要做什麼?”
姜稚目放遠,這時候,耶波才覺出自那雙眼底出的憂傷。
“你替我跟佛祖許愿,希周胤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做孤魂野鬼。”
耶波皺了下眉頭,這一幕怎麼有點似曾相識。
時間差不多了,耶波指了一個方向,讓就站在那邊,不要跑。
姜稚點頭。
山上空氣清晰,就是溫度有些低。
距離零點還有兩分鐘,人群就開始了,耶波一頭扎進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姜稚站在一塊高出地面的石頭上,踮腳眺遠。
伴隨冗長的鐘聲,所有人都開始力往前。
場面混,嘈雜。
姜稚雙手合十,沖著那抹出的大殿祈禱著。
而并不知道,在不同的時間線里,另外一個,也在今夜來到這兒,誠心向佛祖祈禱,希周胤可以早登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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