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剛關上,孟梁景就被老太爺掄著手杖了好幾下,滿口質問不滿全都收回去了。
“你又干什麼混事呢!”
丟下手杖,老太爺還在氣著,“說多次了,別再去招惹人家云丫頭,你不聽,又跑過去就算了,還干這種混賬事,就不能好好說話?”
“不能。”
孟梁景按了按被疼的肩膀,心腹誹,爺爺也是真寶刀不老,這把歲數了,揍人還這麼大勁,疼倒還好,都習慣了。
一聽這混賬的話,老太爺火氣又上來了,就想上手了。
這手剛抬起來,就被孟梁景余瞧見,怕人真氣過去,忙上前握住自家爺爺的手,一個勁苦,“爺爺,這是我能不能的問題嗎?而且,這次真不是我的錯,那是真談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什麼倔脾,而且這次可是先耍了我!我是打算慢慢來好好談的。”
“怎麼,你還有怨言了?”
老太爺雖不清楚是個怎麼回事,但很清楚自家這孫子是個什麼德,這混賬小子里吐出的話,信一半都嫌多的!
還慢慢來好好談?
那今天又是個怎麼回事?
老太爺都懶得說。
“不敢。”
孟梁景好聲好氣地。
“爺爺,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嘛,這要只是我倆的事就算了,就現在這狀態,我敢讓一個人待著?真要聽的讓自個一個人悶屋里,下次再去,那就不是送您這兒了。”
至于送哪兒就不必說了。
老太爺沉默了。
剛剛在書房,他也能覺到,那丫頭狀態不太對勁,雖看起來和平常沒多大區別,但后來提到蘇老太時那個失態的樣子,是真的見。
想想也是。
當年雖被孟梁景著,被迫讓他把人娶進門,但也是有去查過這姑娘的所有資料的,畢竟再怎麼都是婚姻大事。
履歷還算干凈,人品格都不錯,就是家里人各方面都不太行,也就除了那個蘇老太了。
那大概是唯一一個,對云丫頭沒有過傷害,且滿懷意的人了。
這突然走了,不了是自然。
雖說孟梁景上說的好聽,是奔著照顧云丫頭去的,但再想想這小子過往的‘案底’,老太爺怎麼都有種不太信服的覺。
而且......
“人云丫頭有未婚夫照顧著,你湊個什麼熱鬧,還把人家強拉過來,照顧人是這麼照顧的?”
“爺爺,他們退婚了。”
孟梁景按了按肩膀被疼的位置,在很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
“退婚?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剛退的,還沒公開呢。”
“那你高興個什麼勁。”
孟梁景:“......”
“呵呵呵。”看到自家那混賬東西臉上沒了笑容,老太爺高興了,靠在木椅上敲了敲桌子,“倒茶。”
“哎。”
孟梁景拎起蘇云眠之前泡好的茶壺,給老太爺滿上。
“爺爺,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剛剛說了什麼?怎麼就紅著眼出去了,你真沒說?”
“我再說什麼,能有你讓難?”
“爺爺!”
老太爺抿了口茶,滿足的瞇起眼,余掃向孟梁景,把剛剛書房的事挑挑揀揀的說了點,說到最后還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嘆。
“你小子啊,是有點運氣的。”
“這算什麼運氣?”
孟梁景微微皺眉,多有點頹喪,因為在爺爺最后的關于‘他們有沒有可能那個問話’,蘇云眠依舊沒給出正面回答。
他依舊不知道確切的想法。
頓焦躁。
“你這在福中不知福的,擺這麼一張苦臉給誰看呢,要不是你這張臉,又還算有點本事,還有咱們這點家底子,你以為那老太太能給你打那通電話。”
老太爺沒好氣地放下茶杯。
“爺爺?”
“聽云丫頭的意思,你假死公開后,那老太太就問過一次你的事,之后就再沒開口,你當那老太太是真放心?”
孟梁景微微皺眉,沒開口。
“也不想想,一個能把自己上那層泥下,一個人能把攤子拉扯到錦繡如今這個層級的,能是個簡單的?那老太太,可明著呢。”
“你是說......”
“你之前多劣跡斑斑啊,從你假死消息公開,那老太太估計心里就有數了,知道你不好收拾,也知道自己沒多時間能耗了。與其浪費時間跟你斗,不如掂量掂量你有幾分價值,給自家那寶貝疙瘩多謀條路來呢。”
孟梁景依舊沉默。
“你跟那林家小子的恩恩怨怨,人都心知肚明,你們兩個雖然各有病,尤其是你,但又都算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爺爺......”
老太爺擺手,示意他安靜聽,“人都多年的老狐貍了,看你們這些小輩,那都是心里門兒清。就那一通電話,就是給你和那林家小子的博弈場,想看看你們最后誰先站到面前,送最后一程,不管來的是誰,都是最后的機會了。”
說到這,老太爺輕嘆,“是真疼云丫頭啊。”
說白了。
或許當時蘇玉錦是真的大限將至,而孟梁景假死公開的又突然,本沒多時間可耗......就如老太爺所說,蘇玉錦這時候沒空去想去看別的了,索最后吊著那口氣,打出最后那通電話,既是試探,也是機會。
全都是為了蘇云眠。
“我知道。”
孟梁景輕嘆,無奈地笑了一下,“我都知道。”
這是謀。
他懂,所以在聽到那通電話的瞬間,就做出了決斷,不惜一切攔住了林青山出國的路。
只是......
“不過,你過去是那麼個德行,老太太是怎麼敢放下心的。”老太爺又拿起剛被孟梁景滿上的茶杯,抿了口茶,疑地看向他:“你最后應該及時趕過去了吧,老太太是和你說了什麼嗎?”
“......是說了。”
老太爺:“說了什麼?”
“我什麼都知道。”
“嗯?”
“就說了這一句‘我什麼都知道’。”
老太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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