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便找了張椅子坐,吉他抱在前,旁邊有公用的效果和音箱,也不管適不適和,直接拿吉他連了上去。
彈出來的效果糟糕,他懶得調,速度和節奏也隨心所,每一個音符都又快又重,像在發泄。
約莫過了十分鐘,房門忽然從外打開。
池列嶼抬眸,看到一張有點眼的臉。
好像是和那三個沒禮貌學長組隊的主唱兼貝斯手,什麼沒記住。
他眼皮很快耷拉下去,完全當這人不存在,右手在琴弦上撥彈,技巧高超的同時,速度又快得讓人眼花繚,方嘉歲頗為震撼,站在旁邊默默觀看了一會兒,不由自主地將貝斯上電,撥琴弦,為池列嶼的吉他主旋律伴奏。
聽見貝斯音加的瞬間,池列嶼下意識皺眉。
格所限,他不是很喜歡和陌生人流音樂,認為這是一件比較私人的事,更何況他現在練習的是他們樂隊復賽要表演的歌,而這個生是他們的競爭對手……
思緒在這時忽然斷開。
他聽到一串跳躍的、活力十足的音符,沖出了原本的音限制,讓整條bassline突然擁有了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耳朵。
前不久在排練室里,賀星訣問過他,怎麼能把這段bassline改得更活潑一點。
當時池列嶼緒不佳,也想不出什麼好靈,就沒理他。
但是那個問題他放在心上了。
不得不說,這個生彈貝斯真的有水平。
比賀星訣那傻子強。
池列嶼手上作沒停,腦子多線程工作,仔細分析聽到的bassline,幫賀星訣收集靈。
方嘉歲見池列嶼的吉他配合著慢下來,不莞爾,邊也哼起了這首歌的歌詞。
只唱了一句,休息室的房門再次從外打開。
見門場景,門外的生怔了怔,面略蒼白,杏眼緩慢地眨了下,平靜說:“我來拿個東西。”
房間里的合奏早在出現的第一秒就已經停止。
許朝快步走進去,掠過方嘉歲時,看到指甲上涂著艷麗的莓果甲油,又嫵,手指輕罩在琴弦上,四繃的弦仿佛還在微微震。
沒和池列嶼打招呼,拿走單肩包,匆匆離開了這間休息室。
馬不停蹄跑進洗手間,進了角落里的隔間。
看到子上沒沾多跡,許朝松了口氣,把衛生巾上,穿好子。
來到盥洗臺前,鏡子映出一張素面朝天、淡薄,看起來和嫵一點也不沾邊的臉。
有生以來。
許朝還是第一次看到,池列嶼和別人配合彈唱。
想想好像也正常,音樂是無邊界的語言,玩音樂的人本來就應該大大方方地流。
就算是只為方嘉歲開的先例,那也正常,人長得漂亮唱歌好聽貝斯也彈得好,還是大網紅,他倆站一塊真般配的。
許朝開著熱水沖了很久的手,整理好思緒的時候,手指都有點泡皺了。
慢吞吞走出洗手間,打眼就看到倚著墻站在不遠的人,影拔利落得和其他人格格不,非常惹人注目。
許朝愣了愣,朝他走過去:“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不知道。”池列嶼抱臂,整個人懶洋洋向后靠著,瞅見好像還驚訝,“你以為我在等你?”
“噢,我懂了。”許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別的地方太悶了,也就洗手間門口舒坦,能呼吸最新鮮味的空氣。”
池列嶼:“……”
他站直了些,手從外套口袋里出,眼神終于帶了點緒,冷淡勁兒破開那層散漫表皮沖出來,很不耐,約還有責備:“你又是什麼病?明知道自己快來了還喝冰果?存心找罪?”
許朝怔住,沒想到這人竟然能記得的經期。
想想好像也不奇怪,自己并不避諱,每次來例假都會和朋友們直說,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沖他們賤,然后歸咎于經期脾氣不好,讓他們多擔待。
“那麼多人特地來看我,還給我帶果,如果不喝多不禮貌?”許朝說,“而且我今天本來也沒來,應該后天來的,是喝完果之后才提前到。”
許朝的質是這樣,正常經期都
準的,偶爾在經期之前沒注意吃了冰的東西,傷了腸胃,可能就會提前到,自己也沒法準確預料。
池列嶼居高臨下睨著,扯:“行,你偶像給你帶農藥你也喝是吧。”
許朝不明白,剛才說的是整個部門所有人,怎麼到他里就指向時越學長一個人了。
不知為何,這會兒緒也怪的很,心里莫名冒火,沒有解釋,反而應承下來:“你說的沒錯。”
頓了頓,撇開眼,淡聲說:“我回去喝農藥了,你也趕回去彈你的吉他吧。”
……
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幾秒,才后知后覺這句話里的微妙。
想撤回已經來不及,耳畔傳來輕飄飄的一聲笑——
“怎麼回事兒,醋勁兒這麼大。”池列嶼垂眸瞅著,睫分明,掩著干凈烏亮的瞳孔,“就只準給你彈,不準給別人彈是吧?”
“……”許朝站在原地,思緒莫名斷開,里有熱氣在竄,“誰管你。”
說完轉就走,還沒走到轉角那兒,腳步又倏地頓住。
現在這樣和落荒而逃有什麼區別?
說都說了,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池列嶼手又揣回兜里,下蹭了蹭領,正準備跟上,就見剛氣急敗壞走了的人忽然折返回來,又站在他面前。
“你要去哪?”許朝問他。
池列嶼想了想:“你不是讓我回去彈吉他嗎?”
“你真要去?你可是我們樂隊的吉他手。”許朝這句話說得義正辭嚴,完全沒病。
“我有時候真懷疑你那727分是用哪個腦子考出來的。”池列嶼突然手按住腦袋,使勁前后搖晃,似乎想清楚腦袋里的構造,什麼玩意兒啊,氣死他算了,“我上這兒干嘛來了?沒事跑廁所門口杵著,我他媽是變態啊?你說我在這兒找什麼人,又要去哪?”
“哦。”許朝覺耳朵更熱了,“那你跟我回去?”
“嗯。”池列嶼扯,“回去一起喝農藥,殉。”
第39章 SweetChildO'Mine^……
這位大爺今天心似乎特別躁,渾話一句跟著一句,張口就來。
但眼神還是冷,順著眼尾落下來看,有種忍不發的煩悶。
站在人來人往的通道里,空氣中飄著很重的消毒水味,許朝覺得他邊的空氣莫名更清新些,散發著干干凈凈的負離子,輕輕吸著氣,口麻麻,不自覺把“誰要和你殉”這句話咽下去,改口說:“想喝農藥還沒你的份呢。”
月經剛來,肚子這會兒有些墜痛,整個人看著虛,池列嶼也就沒和較勁下去,斜了斜額,示意可以走了,再在洗手間門口站下去真要被人當變態。
順著長廊往前走幾十米就有個小門通往觀眾席,許朝走在前面,池列嶼懶懶散散落后半步。
離小門只差幾步,許朝手腕忽然被人捉住,往旁邊一扯。
“不急著回去。”池列嶼悠悠說,“過來。”
就這麼被拉到旁邊的水房里。
這里的水房很寬敞,兩臺飲水機,一臺咖啡機,干凈的懸浮臺面,靠墻還擺了一排紅木長椅。
“有一次紙杯呢。”許朝走到臺面旁邊,“正好想喝點熱的。”
拔出一個紙杯,問池列嶼:“你要嗎?”
“不用。”他上這麼說,手上卻拿走的杯子,來到飲水機前,另只手從口袋里掏出一管紅沖劑,撕開來往杯子里倒。
許朝湊過去,看到那管沖劑的包裝上寫著——紅糖姜茶。
角翹了翹,開水沖到杯子里末融化發出噗滋噗滋的聲音,心尖上好像也在噗滋噗滋地冒泡,喬張做致地問:“哪里來的沖劑呀?”
池列嶼眼皮都懶得抬:“地上撿的。”
“哦。”許朝點點頭,語氣帶笑,“你怎麼知道我就吃地上撿的東西。”
“傻樣。”他把泡好了的沖劑遞給,指尖接時傳遞的溫度,仿佛比熱水更燙。
許朝用雙手捧著,邊低頭吹氣,邊往水房門口走。
余見池列嶼沒跟著,而是懶洋洋地走到墻邊的長椅旁,撣了撣擺,大馬金刀地坐下,從茶幾上的果盤里拿了顆水果糖,丟進里含著。
許朝猶猶豫豫地停在水房門口。
舞臺那邊還有很多人在等,但是看這位哥的樣子,顯然不太想回去,更愿意在這冷冷清清的水房待著。
許朝攏著手里的紙杯,踟躕了一會兒。
終于還是轉過,朝池列嶼那邊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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