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流量,你腦子里除了流量沒別的了是吧。
看不出來這人想泡我呢?還謝謝人家。
池列嶼也是無言以對,懶得和他們多待一秒,趿著拖鞋一臉麻木地進了排練室,抱著吉他上電,上來就是一串琶音速彈,手速快得能出火花,蹦出的音符也莫名帶著兇殘勁兒。
之后所有人到齊,一起排了幾遍復賽要彈的曲子。
賀星訣總覺得他的bassline太普通,想加點花樣,又沒有太好的靈,邊彈邊到池列嶼旁邊問他:“草,你樂好,幫我看看這兒怎麼能整得跳躍一點啊?加個slap?擊弦?要不把和弦改一改?”
池列嶼好像本沒聽見他說話,側臉沉冷,瞅著吉他眼皮都不抬。
賀星訣悻悻地嗤了聲,又跑去咨詢姚燁。
彩排六點半正式開始,練不了幾遍就到出發時間。
出門時,太已然陷落,晚霞也在和黑夜的拉扯中敗下陣來,漸漸被吞噬殆盡。
這兒離學校才兩公里,伊玥、陳以鑠和姚燁都是騎自行車過來的,這會兒便各自帶著東西騎回去。
舒夏學校遠,是打車過來的,在樓下看到池列嶼和賀星訣新買的托車,難掩激地尖:“這也太酷了!快讓老娘一下。”
和賀星訣一樣,想當然地認為許朝肯定會上池列嶼的車,于是二話不說跳上賀星訣的車后座,抓住他肩膀的時候,后知后覺地謹慎了下:“你考證了吧?開得還行吧?”
“我超強的好嗎。剛才過來的時候帶著王和六杯茶,萬無一失。”
“……行吧。”
等許朝反應過來,賀星訣已經載著舒夏揚長而去。
夜風沁涼,吹鬢角的碎發,許朝邊挽頭發邊慢吞吞地朝前走,盯著地面上一道斜長散漫的影子,背著吉他也顯得清瘦,被朦朧月浸得發涼。
裝作若無其事來到他邊。
“走嗎?”
“嗯?”尾音上揚的一個單音節,明晃晃的拿喬。
“我說……走嗎?他們都走了。”
“走。”
話落,池列嶼坐上車,墨綠沖鋒拉到頂,吉他肩帶勒住脊背,勾勒出勁瘦流暢的廓。
他俯握把,踩著腳踏催油門,發機的轟鳴沖破夜空,車朝前滾。
“你干嘛呀!”許朝剛抬起的腳又落回來,站在原地他了一聲,輕咬著,“我還沒上去呢。”
“噢,你要和我一起?”他擰剎停車,一條長放下來斜支著地,回頭要笑不笑,“早說啊,我以為你打算自己走呢。”
你就拽吧。
真不準備載我的話,吉他反背到前面去干什麼?
許朝拿人短,忍著沒有穿他,默默小跑到他邊,扶著他肩膀干脆地爬上了車。
覺他這輛好像比賀星訣那輛高一些,坐上去的一瞬心臟像被拋起來,車座斜角也大,不往前傾的話就坐不舒服。
“走——啊!”
才剛坐穩,車子便猛然提速,許朝被慣往后一甩,間不控地溢出尖,雙手抓池列嶼服,又將自己猛地拽回去,上他寬堅實的背,夜風在耳邊呼嘯,兩顆心高速共振,
“你!有!病!啊!”
“耳朵要聾了。”池列嶼歪了歪頭,他當然掌握著分寸,剛才那車速頂多嚇嚇,不可能真把甩出去,角扯起極淡的弧度,有樣學樣地“關心”,“坐個托而已,那麼大聲,是有什麼心事嗎?”
第38章 SweetChildO'Mine^……
下午丟出去的回旋鏢此刻扎回自己上,許朝心有戚戚地哼了聲,抵著池列嶼的背慢吞吞爬起來,說:“我想嚇死你啊。”
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像春日浮游的云朵,了仿佛能滲進他,離開時又好像融化在他背上。
車子駛離小區,轉到柏油馬路上,孩雙手順著他脊背下,堪堪揪住他擺,若即若離。
“就這,還嚇不死。”池列嶼饒有興致地提議,“要不你再大聲點。”
低磁玩味聲音,夾雜在凜冽夜風里,許朝聽著覺得格外燒耳朵,又往后挪了挪,和這狗東西保持距離,不再搭理他的狗言狗語。
兩旁的街景疾速掠過,在視野中拉長線,被風扯碎在后。
前方暢通無阻,池列嶼擰車把,托再次提速,引擎嗡鳴聲如野低吼,風從四面八方涌來,許朝生命安全所迫,下意識近他,指尖攥他角更了些,到年腰際勁瘦實的。
“太快了。”聲音被風吹得零落,飄到他耳邊只剩細氣音,“能不能慢一點?”
“嗯?”裝聽不見。
風像一只不安分的手,肆意拉扯著心跳。許朝也理不清這悸是否全然歸結于對速度的畏懼。
“我說,你慢一點啊。”
話落,半抱著池列嶼的腰,莫名覺這人更繃了些,像一張拉滿的、蓄勢待發的弓。
以為他要使壞到
底繼續提速,沒想到真聽的話慢慢減速下來,兇猛的夜風化作習習微風拂過臉畔。
池列嶼稍偏頭,恰有一星燈芒掃過他側臉,利落又張揚,問:“這個速度滿意嗎?”
“馬馬虎虎。”許朝得以松開一只手,發燙的耳垂,“請繼續保持。”
路程太短,池列嶼圖省事沒戴頭盔,烏黑茂的短發被風肆意,肩背寬直括,清瘦又有力量,形是真漂亮,又野,就在極近的地方,許朝有點挪不開視線。
極力克制著,想像小時候那樣親無間地趴到他背上的沖。
維持著一個恰如其分的距離。
這才是一個正常的異朋友該做的。
-
他們樂隊排在第二十三個表演,比較靠后,一行人到達彩排地點后,又在后臺休息室里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被召喚上臺。
舞臺周圍哄哄的,工作人員、參賽選手和圍觀群眾攪在一塊,地上各種設備的電線迤邐縱橫,稍不留神就會被絆倒。
所幸彩排過程還算有序,許朝等人被指引著上臺踩點,樂連接現場設備,和工作人員通調音。
就在這時,臺下的舒夏突然朝許朝揮手:“!你偶像來了!”
許朝這會兒已經調完音,抬眼看見他們學生會文藝部一整個部門的人都來圍觀彩排了,忙不迭趁空檔時間跑到舞臺邊,蹲下來和他們打招呼。
部門里,會計系的周珂和最,舉起手里的果遞給:“香橙雪梨喝不?部長買的,特意給你挑了杯能清肺潤嗓的。”
時越就站在周珂旁邊,沖許朝溫和笑道:“這果好喝的,你嘗嘗。”
許朝看到有幾個部員手里也抱著果,顯然時越并不是只給一人買了。
“謝謝部長。”笑盈盈接過,手指到冰冷的杯壁,猶豫了下,最后還是當著他們的面打開來喝了一大口。
“我真服了。”賀星訣一邊撥弦調音,一邊和池列嶼吐槽,“不是才喝完一大杯茶?這會兒又喝上部長的果了,也不怕肚子炸掉。”
池列嶼沒理,姚燁在后邊不嫌事大地接話:“你懂什麼,心上人送的果,肚子炸了也得喝啊。”
他邊說邊賤兮兮地瞅著池列嶼,后者反應寥寥,兀自垂眸撥弦,好像對眼前發生的事渾不在意。
直到許朝折返回來,因為剛才喝的果太冰,沒忍住打了個寒。
池列嶼見狀擰了下眉,放在效果上的手無意識轉大了失真度,琴弦發出喑啞嘶鳴,如一柄銹刃破空而出,莫名含著暴躁。
幾分鐘后,試演順利完。
后面幾組選手實力都很強勁,一行人下臺來到觀眾席,準備圍觀接下來的表演。
許朝部門里的朋友在這兒也不認識其他人,自然要陪著他們,也就沒和樂隊伙伴們坐一塊。
舒夏坐在池列嶼和賀星訣旁邊,隔三差五扭頭瞭一眼許朝那邊,傳遞軍:“時越學長低頭和說悄悄話了……媽呀,聽到什麼了呀,笑得跟朵花似的……時越學長是真耐看啊,越看和越般配……”
賀星訣了脖子,聽得還有興致:“長得確實不賴,比王之前喜歡的那幾個都強……哎,吃草你不看彩排啦?”
池列嶼背著琴包起,眼珠子都懶得轉,一臉冷峭不耐:“吵死了。我回后臺練琴。”
許朝轉頭看見他,舞臺燈映照下,年的影子無限拉長,重重疊疊,晃晃,像汐紊的海浪,從腳尖蔓延過去,然后逐漸走遠。
重構樂隊上臺了,方嘉歲走到主唱點位,抬起頭,只來得及看見一道高大背影,轉瞬消失在通道口。
如池列嶼所愿,后臺休息室里這會兒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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