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列嶼解釋不清楚。
玩偶是他買的,今天下午混進隔壁大學的路演現場,破了頭才搶到,所以準確的說是他自己送自己。
至于許朝為什麼分他一只,也許不喜歡這只豹子吧。
方游自問自答:“肯定有。人顯然對你有意思。”
“煩不煩。”池列嶼把上了,隨手扔椅子上,“我和都認識十八年了。”
“啥?你倆龍胎?”
“……”
“甭管認識多久,只要不是親兄妹,很容易變質的。”方游瞅著池列嶼著上半在那兒看手機,覺自己都要變質了——這材,壯又不夸張的倒三角,起伏流暢,像藏著暗勁兒的弓弦,哪個妹子見了不迷糊啊?
池列嶼沒答話。
他這人,沉默的時候氣場很冷峻,拒人千里,方游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閑惹到他了,隔了會兒,見這哥慢悠悠地拎著浴筐去洗澡,開門前還對著在門后的鏡子抓了兩下頭發,看起來心似乎還不錯?
四個人晚上都沒課,待在宿舍學習的學習,閑聊的閑聊。
方游和姜源興致聊NBA,池列嶼今晚難得沒嫌吵,一邊寫代碼一邊還空聊兩句。
陳以鑠則是老樣子,半天憋不出個屁,存在特別低。
接著又發生了個小曲。
方游和姜源準備去吃夜宵,問池列嶼要不要給他帶點。
池列嶼說不用。
他們這就出門了,完全略過同樣待在宿舍的陳以鑠,好像他真的不存在。
池列嶼不自覺瞥了眼對床,看到陳以鑠已經把校園卡拿在手里了,見沒人問他,又倉促地收起來。
宿舍只剩兩個話的人,像大風刮走后荒涼的原野。
開學初作業不多,陳以鑠把能做的都做完之后,對著電腦發呆。
屏幕上突然跳出新訊息——
cly:【lol會不?】
陳以鑠回頭看了眼就坐在后的池列嶼。
他懶洋洋靠著椅子,電腦攤開放在桌上,主界面儼然是微信對話框。
陳以鑠打字比說話利索多了,這樣背對背網聊雖然有點搞笑,但莫名讓人覺得自在。
一說:【會一點點】
一說:【比較菜,可以嗎?】
cly:【上號】
陳以鑠戴上耳
機,一進房間就聽到賀星訣熱的招呼聲:“哎呀,這不是wuli樂樂嘛,晚上好啊。”
這一瞬間,陳以鑠突然特別慶幸自己會打架子鼓,有機會進他們的世界。
他還是改不了自卑的老病:“我可能會拖后,你們……”
“別擔心,我很強,吃草更強。”賀星訣拉了個墊背的給他找自信,“你再菜肯定也菜不過王,那種技能放空率百分之八十的超級廢吃草都隨便帶飛。”
陳以鑠:“這麼厲害?”
“一時分不清你說誰厲害。”賀星訣笑,“你知道王的ID什麼嗎——誰敢打我三個句號讓你上天。特地花錢弄的長ID,可給牛壞了。”
“誰敢打我三個句號讓你上天?”陳以鑠復讀一遍,“怎麼斷句啊?”
“誰敢打我,三個句號讓你上天。”
“三個句號是什麼?”
剛問出口,陳以鑠就知道答案了。
因為他看見了池列嶼的ID—— 。。。
不多不,三個句號。
-
北園,生宿舍。
許朝看著桌上的玩偶發呆,直到暮如水淹沒了窗外。
舒夏發消息問禮收到沒,許朝給回了通電話。
“壞了吧?”舒夏得意,“我們四個人里,我肯定是玩得最認真的一個。至比池列嶼和賀星訣認真,說好了默默守護,他們都直接去問人家要他們做什麼,這樣多沒意思。”
許朝:“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賀星訣守護我啊,他問我要什麼禮,我說你來我學校請我吃飯吧。他來的那天我打聽他的天使是誰,他磨蹭半天才告訴我,是池列嶼。”
舒夏邊說邊笑,
“之前賀星訣提出玩守護天使的時候,不就說他的愿是有人陪他參加貝斯俱樂部的聚會嘛?他想要生陪他,結果到他的是池列嶼,笑死了。我以為池列嶼肯定不會認真玩,沒想到他真陪賀星訣去了,結果還不如不去呢,風頭全被他搶完了,賀星訣像個鑲邊的。”
“太慘了。”許朝也笑,“難怪橘子都不提守護天使的事兒。”
“你守護的是池列嶼吧?”舒夏說,“覺他好難守護啊,一個無無求還無所不能的高富帥。”
許朝嘆氣:“是啊,禮也難送。”
舒夏:“你可以送他吉他撥片啊,也不貴,他那撥片都用到爛了。”
“不想送撥片。”許朝說,“就讓他用爛的吧。”
“……”
舒夏覺得許朝話里好像帶著賭氣。
他倆因為撥片發生過什麼嗎?怎麼完全沒印象。
借著這通電話,許朝徹底弄清楚了守護天使的況——
賀星訣守護舒夏,舒夏守護,守護池列嶼,池列嶼守護賀星訣。
這段時間一直把池列嶼當做天使,真的完全是誤會。
下意識回想讓誤會的那些事——被混混糾纏,池列嶼擋在前面保護;失手機,轉頭他就出現;沒搶到的玩偶,他不聲不響買來送……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細節,讓覺得被照顧著。
原來他并不是因為游戲規定了要守護,才為做這些。
……
許朝心跳得有點快。
覺腦子要走岔了,忙不迭把思緒撤回來。
或許是因為他們高三疏遠了太久,有點忘了他是個怎樣的人,現在才會覺得他對特別好。
其實他從來都是那個樣子。
他們認識了十八年,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對好很正常。
只有友誼才能天長地久,千萬別想歪了。
許朝提醒自己。
-
伊玥之前說要幫他們預約樂房排練,許朝沒想到這麼認真,今天主要來了他們四個的課程表,正在整理大家都有空的時間。
這就有點像樂隊經理的活兒了。
樂隊四個人,許朝是馬大哈,賀星訣過于外向沒個正形,陳以鑠又過于向,只有池列嶼靠譜點,但他太冷淡,懶得管事兒,所以他們其實需要伊玥這樣嚴謹細致的人約束一下。
許朝想讓伊玥長期加他們樂隊,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池列嶼和賀星訣最近都要打新生籃球賽,我把他們賽程表也發你。”許朝對伊玥說,“辛苦啦。今天下午池列嶼有比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
伊玥:“不去。”
好直接。
許朝悻悻地退下了。
今天下午只有兩節必修,三點出頭就下課了。
比賽五點才開始,許朝空去圖書館理學生會工作——學院中秋晚會召開在即,和另一個部員負責撰寫主持稿,之前已經寫完一版,領導提了點意見打回來修改。
花了一小時認真修改完,發給部長審核,收拾東西就往天籃球場走。
四點一刻,太還款款地掛在半空中,釋放著明亮但不刺眼的。
球員們也才剛到球場,計科系的球服是飽和度很高的藍,有點像許朝以前去西藏旅游時看到的天空,張揚又耀眼。
隔著老遠,許朝就看到池列嶼。
他是新生球員里最高的,皮又白,太一曬格外的醒目。
還是那麼保守,球服里頭穿了,四肢都被黑布料包得嚴實,但也凸顯出了廓的修長利落,一筆冗余線條都沒有。
許朝朝他走過去。他們領隊恰好在發巾。
池列嶼接過嶄新的巾,許朝從旁邊竄出來,他有些驚訝:“你怎麼來這麼早?”
“來看你熱啊。”許朝拿走他手上的巾,“我幫你收著吧,還有運飲料、巧克力什麼的,都備好了。”
說著拍了拍鼓鼓囊囊的書包,一臉殷勤周到。
即使不是他的天使,這也是作為青梅應該做的。
他的后勤就放心給好了。
順著許朝的作,池列嶼看見掛在書包上的玩偶。
是留下的那只小白貓,白易臟,還心地給它穿上了小服。
池列嶼原本沒把舍友的閑話當回事,他和許朝什麼況他自己清楚。
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了,估計是腦袋被太曬得有點暈……
該不會,這家伙真看上我了?
送的玩偶掛書包上了,還突然變這麼殷勤。
中學那會兒也常來看他比賽,但很主送水,說什麼校草是大家的,不能獨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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