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凌是真的疼，并不是虛假想博蕭遲憐惜。

太醫詢問沈東凌的況。

沈東凌說膝蓋之前跪傷過，落了病，天氣不好時，膝蓋就會疼。

但近一個月來，覺到兩條，除了膝蓋，骨也在發疼，像是骨頭里面有東西在啃咬。

半個月前，兩個膝蓋還莫名其妙突然紅腫了起來。

人也跟著病了一場，高熱了兩三天才退。

府醫治好了的高熱癥和膝蓋紅腫，但卻診不出病因，骨依然時不時疼著。

今日跪了一個上午，原本已經好了的膝蓋，此時又輕微紅腫了，走路都有些困難，所以才需要人扶。

太醫聽完，神有些凝重，對蕭遲說：“王爺，微臣得看看郡主的和膝蓋。”

蕭遲坐在一旁喝茶，聞言道：“殿吧。”

外殿還有新帝在，子的不可隨意給外人看，讓沈東凌殿才合適。

蕭遲說罷，命宮婢扶沈東凌寢殿。

方才孟梁安寢殿來，一看到姜心棠，就擔心地詢問姜心棠的況。

姜心棠看到孟梁安，心中對蕭遲的氣被喜悅取代，拉著孟梁安的手，小聲告訴自己暈倒是假的，讓孟梁安不必擔心。

孟梁安沒有多問為何要假暈，而是再三確認是否真的沒事。

姜心棠小聲強調自己真沒事，孟梁安才放心，詢問起小公主。

姜心棠正要告訴小公主的況，就聽到蕭遲命人扶沈東凌殿來。

姜心棠心里的氣又升起來了，躺回床上去，看著寢殿口。

沒一會沈東凌就被扶了進來。

姜心棠微微詫異，沈東凌竟瘦了不！

自從被蕭遲命人送回信王府足至今不過一個月。

一個月時間竟瘦了這麼多，還疼到走不了路需要人扶。

但不得不說，看到沈東凌這副模樣，姜心棠心里對蕭遲的氣消了一些。

沈東凌敷衍地朝姜心棠艱難行了一禮，在旁邊坐下。

太醫跟著進來，也給姜心棠行禮，之后讓沈東凌掀起子管，給沈東凌看。

太醫看得很仔細，又詢問了沈東凌許多，最后臉微變。

沈東凌問：“我的是怎麼了？”

太醫斟酌著開口：“臣，不敢危言聳聽。”

這話一出，沈東凌心口微沉，整個人都有些張起來。

姜心棠忍不住微撐起子來聽，就連孟梁安都豎起了耳朵。

若換在以前，知道自己的病可能嚴重，沈東凌絕對不會當著外人的面追問太醫人知道了去，再焦急擔心也會先按捺住，過后再悄悄找太醫詢問。

可近來屢屢做噩夢，又疼，神和的雙重折磨讓沒有以前那麼沉得住氣了，當場就急道：“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快說！”

太醫惶恐跪下，“郡主，您可能是得了骨疽！”

“你說什麼，得了骨疽？！”大長公主的聲音突然響起。

得知姜心棠暈倒過來看，沒想到一殿就聽到太醫這話。

幾人朝大長公主看去。

大長公主反應如此大，加上太醫惶恐跪下，沈東凌意識到這骨疽定是嚴重的病。

臉變了變，“什麼是骨疽？骨疽是什麼病？！”

大長公主臉難看。

太醫解釋：“是一種毒沉積于骨，使人骨頭疼痛壞死，再外溢使皮腐化潰爛的病。”

沈東凌臉變得發白。

太醫繼續說：“此病可長達數年甚至數十年，得病者日日夜夜都要遭骨疼的折磨。嚴重時，骨節外皮紅腫脹痛潰爛，漸漸的骨頭壞死人無法行走，再臥榻不起，直至皮腐爛死亡，整個過程，得病者盡折磨凄慘無比。最重要的是…”

太醫看了大長公主一眼，“最重要的是此病難以治愈，還會傳人，尤其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最容易也會最先被傳到。”

這便是大長公主反應那麼大的原因，沈東凌是蕭遲未婚妻，如果兩人親，第一個被傳到的就是蕭遲！

“你確定真的得了骨疽？”大長公主臉極為難看問。

沈東凌知道事的嚴重，急忙開口：“姨母，我肯定不是得這種病，肯定是這太醫誤診！”

“來人，再傳幾個太醫來給看！”大長公主大聲命令。

若沈東凌真得了骨疽，絕不能讓兒子娶沈東凌。

蕭遲嚇死了太上皇。

大長公主怨兒子沒錯。

可再怨都是兒子，就這麼一個兒子，絕不能被沈東凌給禍害了。

大長公主說完，看了眼姜心棠，想到自個兒子跟這丫頭不清不楚，若沈東凌在這殿呆太久把病傳給這丫頭，會間接傳給兒子的。

甚至還會傳給孫兒孫！

“來人，把挪到偏殿去，讓太醫到偏殿！”大長公主指著沈東凌下令。

立即就有大長公主邊的嬤嬤進來，架起沈東凌就要出去。

沈東凌從未如此狼狽過，抓住大長公主的袖喊：“姨母，我肯定不是得這種病，肯定不是，姨母…”

大長公主避如蛇蝎地一把甩開沈東凌的手，“還不快送去偏殿！”

沈東凌直接被架了出去。

外頭蕭遲、新帝、沈東灼被殿的靜引了過來，三人在殿門口到沈東凌被架了出去，沈東灼不明況，急喊：“凌兒…”

趕跟著出去。

新帝明哲保地沒有多問，站定在殿門口。

蕭遲不聲，實則掌控全局，袖微微一甩，朝寢殿走進去。

大長公主糟心死了，沈東凌當初是留在京的，結果去年好不容易讓兒子跟沈東凌訂親，兒子悔婚不娶，今年再訂親，沈東凌卻得骨疽了…

早知道這樣，當初死都不會擅作主張留沈東凌在京！

“母親放心，我不嫌棄有病。”蕭遲很善解人意對他母親說。

大長公主回看他，“你瘋了，那病是會傳人的！”

“那怎麼辦，總不能人家有病，咱就退婚，傳出去，您兒子還不得被世人指著罵。”蕭遲說。

大長公主更糟心了，袖子一甩，直接出去了。

蕭遲眸一轉，看向姜心棠。

姜心棠沒想到事會變這樣，這時才反應過來蕭遲沈東凌殿來的原因，是要親眼看到這一切和聽到太醫的話。

沈東凌命人掘父親的墓，毀他父親尸骨，如今沈東凌得骨疽，往后幾年甚至幾十年，都會承骨痛的折磨，骨頭一點一點壞死，甚至連皮都會腐爛…

確實是沈東凌最好的報應！

姜心棠承認，心里有些爽。

不過沈東凌真的是得骨疽嗎？

還是說這“病”，是蕭遲為之？

端坐在床上，一團，看向蕭遲，與蕭遲的視線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