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注視緋晚。

“朕和意深，你不吃醋？”

“陛下是九五至尊，注定三宮六院，臣妾只是其中一個，而且飽恩寵，為何要對旁人吃醋。何況姝兒妹妹那般直率可，臣妾見冤枉，恨不得以代之。”

緋晚答得真意切。

皇帝低頭，將的手放在邊了一下。

“能得晚晚，是朕之福。”

“能得陛下恩寵，才是臣妾累生累世修來的福氣。”

緋晚溫地勸皇帝去殿休息，心疼他難得清閑片刻，卻又上皇嗣存疑這種事，不得安寧。

“剩下的折子由臣妾代勞吧，等批完了讓陛下過目。”

“那就辛苦晚晚。”

緋晚批折子已經了日常，皇帝放心將事給，到殿去躺著。

鬧了半日，他乏得很，心中煩悶，頭腦也昏沉，很快就進了夢鄉。

皇嗣的事，已經派人明查暗查雙管齊下，等結果就是。

緋晚坐在外殿批折子，室靜謐，只有輕輕翻紙頁的聲音。

批得快，當前的朝局和各地變，通過一道道奏折，實時在腦中形一張清晰的網。

是誰在算計顧姝兒呢？

或者說，若顧姝兒的皇嗣有問題，誰獲益最大？

此人在宮中，還是在宮外？

緋晚手指過一道道奏折，眼眸深沉。

宮正司。

顧姝兒懷著孕，進來之后，住的是單間。

隔壁幾個房間都沒人，的牢房很是清凈。卻不孤單，因為還有宮伺候著。

這里除了只有一個半尺的小窗子，線不好，其余吃用布置都很好，比上次緋晚進宮正司還奢華些。

在送進宮正司前，緋晚已經事先知會這邊的心腹好好準備牢房，并安排妥當人伺候靈妃。

顧姝兒進來之后，沒有大吵大鬧，安靜躺到的床上去休息。

還喝了安胎的藥，吃了味的飯。

因為緋晚在鳴殿時，給悄悄遞了眼。

接暗示撲上去，被緋晚附耳告訴了兩句。

知道這是一場反擊的局。

背后的人不是想要倒霉，想害的孩子嗎。那就假裝真的倒霉了！讓對方上鉤！

如果找蛇不容易，那就放餌，引蛇出。

手掌輕輕隆起的小腹，顧姝兒安小的胎兒。

“放心，虞姨姨一定會幫我們找到壞人的，可是個會裝相的狐貍，厲害著呢。”

……

三日后。

留王世孫在城外打獵時忽然墜馬，重傷不治，在回城就醫的路上就過世了。

宮中對他照拂有加的汪太妃聞聽噩耗，一時激，昏死過去，再沒蘇醒，就此撒手人寰。

年邁的留王因為孫子的過世，吐跌倒，癱瘓在床。

皇帝特意輟朝一日，祭拜太妃，并探留王。

回宮后，因為勞累，也病了。

靈妃顧氏懷著孕到前探病，過門檻時不小心摔著，失胎，沒了孩兒。

所有事不過發生在一兩日之間，欽天監特意舉所有人之力卜算，夜觀天象，得出一個結論——

紫微垣晦暗，客星犯帝座，中宮沖侵龍氣，當暫避坤寧，以安天和。

說當今皇后克皇帝。

于是隔日，皇帝下旨，命晏后去西山行宮休養。

鎮國公上折子參奏欽天監，被皇帝訓斥了一頓，命他親自護送皇后去西山。

一時間，朝野嘩然。

市井街頭都有人在悄悄議論，怕是用不了多久，又要換一位新皇后了。

克夫的皇后，再休養，又能如何？

克皇帝就是克大梁啊，底下百姓說不定都沒法安寧呢。

皇后離宮這日，所有嬪妃到宮貞定門前送行。

“你怎麼也來了，看你臉蒼白的樣子，還不回去好好休息。”

晏后登輦之前，看到靈妃扶著侍搖搖晃晃走來，初夏的熱風里，還用寬大披風將裹得嚴實，弱不風。

顧姝兒上前行禮：“拜皇后娘娘所賜，我的孩子沒了，怎麼能不來送行呢？說不定，這一送，就能把娘娘送去跟我孩子相見。”

“你在說什麼？”

皇帝圣駕悄無聲息來到跟前。

顧姝兒愕然轉，愣了愣，咬牙道：“我到了這種境地，說什麼都挽不回來了，你還要責備我？”

皇帝面一沉：“宮這麼久，你還是如此無禮。即刻起，降為貴人，閉門思過，無旨不得出！”

顧姝兒震驚，子倒了下去。

被宮人們七手八腳抬走了。

晏后給皇帝行禮道別。

皇帝臉暗沉，到西山好好休養，沒事多抄寫佛經，去除煞氣。

“……臣妾沒有煞氣。”晏后一臉不甘。

樊貴人在人群里接話。

“命中帶煞、八字帶煞，都算煞氣，皇后娘娘還是多多修心養，好讓陛下得到安寧吧。嬪妾等人在宮中，也會日夜為娘娘祝禱，幫娘娘祈福的。”

言語中的譏諷掩飾不住。

皇帝卻不怪僭越，到跟前，當著晏后的面，將提了兩級，封為婕妤。

晏后行個禮就上輦走了。

樊婕妤在后對輦恭敬行禮，角帶笑。

皇帝對眾嬪妃告誡勉勵幾句，點了樊婕妤今晚辰乾殿伴駕，便離開了。

樊婕妤尾要翹到天上去。

回去換了一鮮亮服，特意到緋晚的春熙宮去探昏迷不醒半天的顧姝兒。

“靈妃娘娘……哦，不，是靈貴人了。靈貴人怎麼還不醒，太醫都不盡心給治了嗎？唉，也難怪，誰讓做了這麼大錯事呢。”

樊婕妤跟緋晚嘆。

“外人不知道，咱們豈能不知，哪里是摔掉了皇嗣，分明是與人茍且有了野種，陛下想個法子置了野種罷了。不聲張，也不過是為了保存皇家面。唉，娘娘，您說，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放著好好的陛下不，偏要去野男人！”

緋晚微笑著請樊婕妤喝茶。

“妹妹晉升大喜，本宮以茶代酒，恭喜你了。”

只道這人死期將至卻還不自知，還敢跑到正主面前炫耀，真是蠢到家了。

這天傍晚。

晏后前往西山行宮的駕，在行到一較為荒僻的道路時，忽然遇到了流匪。

箭和飛石砸向九金頂大轎。

夕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