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現在的狀態。

本不適合去審問。

所以司夜宴輕輕抱了抱。

“我很想讓你陪著我，但是兩個孩子希你回去莊園。”

林清歡愣了一下。

“恩？” 司夜宴輕輕點了一下的鼻尖。

“不如你猜一猜，他們為你準備了什麼？” 林清歡知道他這是故意支開，不希牽扯到這些糾紛之中來。

也好。

司夜宴不管是查到了什麼，都會跟說清楚的。

也的確是很久沒見到林林跟城城了。

“行，我在莊園等你。”

…… 車子駛進莊園時，暮正沿著雕花鐵柵欄漫進來，廊下的暖燈次第亮起，將青石板路照得一片溫。

林清歡推開車門，鼻尖先捕捉到一縷清甜的香氣，像是剛烤好的餅干混著青草的味道，驅散了眉宇間最后一點的滯。

“大伯母！” 剛踏上臺階，兩道小小的影就從客廳里沖了出來，像兩只輕快的小炮彈，帶起一陣風。

司書林跑得最快，前的小圍歪歪扭扭，手里還攥著一支沒蓋蓋子的蠟筆； 陸景城跟在后面，小短邁得飛快，懷里抱著個用彩紙包得鼓鼓囊囊的東西，生怕摔了。

傭人正端著一盤點心從廚房出來，見這景連忙笑著喊。

“慢點跑，當心腳下！” 總是這樣，聲音里帶著熨帖的暖意，哪怕孩子們鬧得歡，也從不見皺一下眉。

林清歡蹲下，準確地接住撲進懷里的兩個小家伙。

林林的額頭蹭在頸窩，帶著點汗的溫度，仰著小臉喊：“大伯母，你可算回來啦！我們等你好久啦！” 城城則把懷里的東西往手里塞，“媽媽，給你。”

林清歡接過城城遞來的彩紙包，指尖到里面邦邦的東西，還帶著點溫熱。

故意放慢作拆開，里面竟是個歪歪扭扭的陶瓷小罐子，罐上畫著三個小人兒， 一個扎著馬尾（顯然是）， 一個戴著小眼鏡（林林總學大人戴玩眼鏡）， 還有一個圓滾滾的（正是城城自己）， 小人兒周圍畫滿了星星和心，料都沒涂勻，邊緣還沾著指印。

“這是我們在陶藝課做的！”林林搶著說，小臉上滿是得意。

“老師說要燒三天呢，我每天都問老師好沒好，城城還往里面放了他最的小熊糖！” 城城用力點頭，小手著林清歡的胳膊：“媽媽打開看看，糖是草莓味的。”

林清歡打開罐子，果然聞到甜甜的草莓香，幾顆小熊形狀的糖果躺在罐底，旁邊還著一張小紙條，是林林歪歪扭扭的字跡。

“大伯母要天天開心，像糖果一樣甜。”

的鼻尖微微發酸，這段時間被瑣事纏繞的心，像是被這孩子氣的溫輕輕了，舒展了些。

“真好看，”把罐子抱在懷里，聲音得像棉花，“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

傭人在一旁笑著補充：“林林為了畫這三個小人兒，廢了三張陶土呢，說要把大伯母畫得最漂亮。

城城也乖，知道你不吃太甜的，特意讓老師換了低糖的糖果。”

“因為大伯母笑起來最好看！” 林林湊過來，用手背了的臉頰，“上次我看見大伯母哭了，城城說要給你糖吃，吃了糖就不哭了。”

城城也跟著點頭，小眉頭皺著，“媽媽，城城保護你。”

林清歡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

摟住兩個孩子，下抵著他們的發頂，輕聲說：“謝謝你們，有你們在，我只有開心，怎麼還會不舒服呢？” “還有還有！”林林忽然想起什麼，拉著往客廳跑，“我們還有驚喜！” 客廳的沙發被挪到了墻邊，騰出的空地上鋪著一塊大大的畫布，上面滿了照片和畫。

有林清歡陪他們去公園放風箏的照片，有林林畫的“大伯母講故事”，還有城城用手指點畫的“一家人”。

幾個紅紅綠綠的圓點在一起。

最顯眼的是中間掛著的一串紙風鈴，每個紙簽上都寫著字。

有的是“大伯母做的餅干最好吃”，有的是“媽媽的懷抱最暖和”，還有的是傭人幫忙寫的“愿清歡日日順遂”。

“這是我們的‘開心墻’！” 林林指著畫布，眼睛亮晶晶的，“阿姨說，把開心的事都上去，看到就會更開心。

我們每天都一張，就等著大伯母回來一起看。”

城城踮著腳，指著其中一張畫。

“媽媽，這是你，在給我蓋被子。”

畫上是一個人，手里拿著被子，旁邊躺著個小小的人，旁邊寫著“媽媽”。

林清歡站在畫布前，一張一張地看著。

那些照片和畫作，記錄的都是些瑣碎的日常，卻像一束束，照亮了心里那些晦暗的角落。

一直覺得自己像在風浪里漂泊，卻原來，這兩個孩子早已悄悄為筑起了一個溫暖的港灣。

傭人端來一杯熱牛，輕輕放在手邊。

“孩子們說，等你回來，要一起把今天的開心事也上去。”

總是這樣，從不追問在外經歷了什麼，只是用最妥帖的方式，幫孩子們把意傳遞給，也給留足了息的空間。

“今天的開心事，就是我回來了，見到了你們。”

林清歡拿起桌上的拍立得，對著在一起的林林和城城按下快門。

照片吐出來，晃了晃，等影像漸漸清晰，小心翼翼地在畫布的空白。

林林立刻找來彩筆，在照片旁邊畫了個大大的心：“這樣就完整啦！” 城城拉著林清歡的手，讓坐在地毯上，自己則爬到上，抱著的脖子撒：“媽媽，講故事。”

“好，講故事。”

林清歡拿起旁邊的繪本，是他們最的《小熊的一家》。

林林也湊過來，挨著坐下，小腦袋靠在的胳膊上。

暖黃的燈灑在他們上，窗外的夜溫，屋里滿是餅干的甜香和孩子們的呼吸聲。

的聲音緩緩流淌，講述著小熊和家人的溫馨日常。

偶爾低頭，能看到林林認真的側臉和城城滿足的睡。

心里那些因猜忌、糾紛而起的焦躁，在這一刻仿佛都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