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長夏

第三十五章

這是一家青春品牌服飾連鎖店, 開在一家商場一樓，不遠就是商場大門，還沒到歇業時間, 打扮時尚的都市男進進出出。

桑渝站在原地沒, “來這裏幹嘛？”

溫斯擇隔著一段距離，起眼皮看著, “明天降溫。”

說完沒再等，轉進門。

心裏的弦像是被輕輕撥了下, 桑渝回憶著手機裏的餘額, 摘下背包，把烤紅薯放進去，跟在後面。

溫斯擇說是進來看看, 卻并沒有多轉, 帶人徑直走到兩件衛面前。

一件印著只卡通小狗，看起來像是比熊，圓乎乎的，瞇著笑眼, 很是可。

另一件印著幾只疊在一起的貓，每只貓的眼神都很酷。

桑渝眼神瞥向小狗，出手去，還沒到料，一只指骨修長的大手摘了那件印著貓的衛推到懷裏, “去試試？”

語調是詢問的, 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

“……”

桑渝擡眼看向溫斯擇。

他略微沉著眉眼, 原本想要挑挑看的眼神早已不在, “中秋節禮。”

“嗯？”

“補送你的中秋節禮。”

“……中秋節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了。”

“所以是補送。”

“……”

桑渝大概明白過來這人怕自己沒錢花想給自己送東西的心思，默了幾秒, 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怎麽不說是六一禮？”

溫斯擇扳過肩膀，很輕地笑了聲，將向試間方向推，“好，過段時間補六一禮。”

桑渝心思複雜，想回頭再瞥一眼小狗，只瞥到了某人的角。

這件服很合，桑渝仍舊對它的價格耿耿于懷，將袋子折了一折小心地塞進書包，拿出饞了很久的烤紅薯，剝掉一點皮後翹著手指頭，指尖黏黏糊糊的，慢慢啃著香甜的紅薯，歪頭看向溫斯擇，上問得隨意，“溫斯擇你最近發財了？”

“嗯。”

溫斯擇答得也隨意。

他掏出一張紙巾遞給桑渝，帶著往高一樓方向走，“月考績怎麽樣？”

提到月考，桑渝像是一只翹了尾的貓，一科科說著自己的績和排名，完全沒注意到話題就這樣被溫斯擇轉移了。

溫斯擇要去教室拿周五留的作業，桑渝和他同行一段路，去樓下看榮譽牆。

第二節晚自修已經下了好一會兒，榮譽牆這邊聚集了不人，桑渝過去時，卓一一和江淼也正過來，三個人沒往前，站在人群外。

榮譽牆上整齊地著年級前十名照片。

第一名，溫斯擇。

照片上的年廓分明，眉目英，額前碎發蓋住一點眉眼，眼尾狹長微微上挑，很窄的雙眼皮，眼眸偏棕，再加上看向鏡頭時淺淡的神，繃直線的角，給人一種很深的疏離。

照片下一行小字：高一年級第一學期月考第一名。

第二名，傅悅。

第三名，孟恬薇。

……

下面一行被人群擋了去，桑渝踮起腳，還沒看到，就聽到前的兩個生小聲地尖。

“也太帥了吧！這人臉和績怎麽正比的？”

“第一名怎麽又是溫斯擇啊？”

“不是他還能是誰，你看過他這次的分數嗎？”

“沒有呀，你看到了？”

“聽他們班同學說的。”

“不會又好幾科滿分吧？”

“哈哈哈哈，你還真別說，主要是這次考題也沒那麽難吧，我都沒想到我理能及格。”

兩名生互相討論著，其中一名拿出手機對準溫斯擇的照片拍照後走遠，卓一一杵了一下桑渝的手臂，眼神示意掰一塊烤紅薯給自己，“你不拍嗎？”

溫斯擇買的烤紅薯個頭很大，桑渝把自己咬過的部分掰下來，剩下的分給卓一一和江淼，納悶道：“為什麽要拍？不是天天能見到嗎？”

卓一一朝比了個大拇指，“秀。你知道溫斯擇哪幾科滿分嗎？”

“不知道呀。”

他們兩個一路聊著的績就走到了學校，還沒來得及問他的。

卓一一啃一口紅薯，立馬滿足地閉了下眼，小口呼氣，“太好吃了吧，你在哪裏買的啊酒酒？”

看完了榮譽榜，三人溜溜噠噠往宿舍走，夜晚的涼風吹過，桑渝手上和上都熱乎乎的，低頭吃得認真，“溫斯擇買來的。”

“我了個豆！”卓一一誇張地再咬上一大口，語調有些模糊，“吃學霸買來的東西是不是能迅速提分啊？”

“能唄，”江淼捧場，“你看桑渝的績，第幾啊你這次？”

“班裏另一個數學滿分是不是你？”卓一一補充。

桑渝笑瞇了眼睛，輕輕點頭，俏皮地手比劃了數字，聽那兩人嘖嘖出聲一副不可言說的模樣，馬上為自己正名，“我也在自己努力的呀好不好？”

“好好好，”卓一一應聲，想起桑渝早早回學校複習，又連續一周不開心，小聲問：“酒酒，你國慶假期怎麽那麽早返校呀？”

桑渝一愣，聽出語調裏的擔心，緩慢地眨了下眼，而後故意調出一把欠打的調調，“我想要驚豔你們啊！是不是再次被我驚豔了？”

這個人真是！

卓一一忍住想打的想法，“又被你秀到了！”

想了想怎麽反秀回去，“你快問我溫斯擇哪幾科滿分！”

桑渝眼神瞟過去，“你知道？”

江淼得意話，“我也知道。”

桑渝咬著一口烤紅薯，眼睛瞪得圓圓的，張著看向兩人，逗得卓一一江淼直笑。

卓一一擡下幫閉上，“你剛剛那表怎麽跟你畫的兔子一模一樣啊？溫斯擇這次數學和那幾科理科都拿到了滿分，現在班級裏大概就你不知道他績了。”

下自習後吳優找溫斯擇要試卷看，順便看到了績單，吳優是個小喇叭，就差站凳子上喊全班同學一起去看了。

這幾個科目滿分，桑渝倒是不意外。

“他初中的時候也總是滿分嗎？”江淼問。

卓一一也好奇。

初中時各校間會時不時搞聯考，包括九年級的底考試會有全市排名，沒有哪一次聽說靈溪中學有個這麽厲害的學生，大多數人聽說溫斯擇的名字，都是被附中錄取後。

“不是，”桑渝慢悠悠開口，“他會故意空幾道題目不做。”

“為什麽啊？”卓一一問。

江淼也一臉期待地看過來。

桑渝吃完最後一口，拿紙巾了，將袋子和紅薯皮團了團丟進垃圾桶，呲著小白牙朝兩人一笑，“像我一樣，驚豔你們呀！”

有些人真的是……

江淼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卓一一直接過來撓桑渝的腰，“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稚啊桑酒酒？！”

桑渝腰上不，被撓得哈哈笑，大笑著跑遠後改了說辭，“那其實是因為我——”

故意拖著長調等著被反駁，沒想到那兩個人換上了八卦的眼神，賊溜溜地看向。

桑渝笑：“還真信啊？”

卓一一江淼齊齊點頭，眨著眼睛催促快說。

剛好到了宿舍，桑渝開門進去，邊將新服從書包裏拿出來邊道：“七年級的時候吧，溫斯擇四科滿分，我科科線及格，對比太過強烈，我媽就沒收了我那一年的歲錢。”

提到容筱，桑渝微一停頓，輕咬了下下後若無其事地繼續，“還收繳了我的漫畫書。”

的漫畫書當時就藏在床底，和溫斯擇的醫學書箱一起。和溫斯擇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容筱早就知道兩人在床底藏了什麽，只是溫斯擇的一直被保護著，桑渝的漫畫書就沒那麽幸運了。

“我找溫斯擇哭訴了一個寒假，天天以淚洗面，”桑渝故意誇大用詞，“他大概被我哭怕了，後面沒再考過滿分。”

再之後，的漫畫書便藏到了他床下。

桑渝站在床邊說完，回頭去看兩人。

卓一一江淼左手著沒吃完的烤紅薯，右手托著下故作深沉，以同樣的姿勢并排靠在桌邊，拉著長調哦了一聲，一人一句地調侃。

“為了你故意不考滿分。”

“又被你秀到了。”

桑渝被說得悄悄紅了耳朵，連忙打斷，“你們兩個今天怎麽回事啊？！”

卓一一嘖一聲，目從紅著的耳朵移到的新服上，又開始和江淼一人一句。

“今天晚上是溫斯擇把你出去的吧？”

“肯定呀，不然烤紅薯哪來的？”

“然後還一起買的一服？”

“那當然，明天可是要降溫。”

“哦~好細致喲！”

“可不是，那可是考了好幾科滿分的人！”

桑渝不了這兩人了，從包裏翻出兩個口罩遞過去，“你們兩個不去說相聲真是埋沒天賦！”

卓一一接過口罩，掛在指尖悠啊悠的，挑眉看向的服。

“你服上這貓，怎麽這麽像溫斯擇？”

心裏叮的一聲，心跳一下一下加快，桑渝眼神一晃，倏地轉頭去看服。

衛上三只貓咪半半疊地摞在一起，各個冷眉冷眼，桑渝繃住表端詳片刻，眉擰了擰，轉頭問那卓一一，“哪裏像呀？”

聲音很輕，自覺將心思藏得好，卓一一只瞄一眼已經讀出了語氣裏的期待，著笑回：“就是一種覺，這種冷眉冷眼的覺，不就是溫斯擇嗎？”

……冷眉冷眼。

桑渝再低頭看服上的貓，又想起溫斯擇，覺，溫斯擇也沒那麽冷吧？

卓一一和江淼對視一眼，雙雙低下頭笑，江淼率先收住笑咳一聲，“桑渝，溫斯擇頭像為什麽是只貓啊？”

桑渝被問的一愣。

好像也沒有為什麽。

“可能就是喜歡吧，從注冊開始他的頭像就是一只貓。”

“他養貓嗎？”

“沒有。”

“那他頭像哪裏來的？”

桑渝回憶片刻，“在路邊隨手拍的。”

某日放學後拍的。

“那是真的喜歡。” 江淼下定論。

桑渝低下頭再次看向衛上的貓，真的像溫斯擇嗎？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服仿佛變得熱燙起來。

吱扭一聲，孟恬薇推門進來，桑渝的手機也在這時響起。

容筱來電。

桑渝凝下神，拿了手機慢慢走到走廊深的無人接通。

晚上10點，窗外的夜深沉，容筱的聲音過電波傳過來時仍難掩疲憊。

“酒酒，下周末跟爸爸媽媽一起去看桑麟，他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