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夏文放下包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開窗戶。

還順手將裝著煙的煙灰缸直接丟進垃圾桶。

“你媽媽不會想看到你這副樣子的。”

“但不在了，也看不到不是嗎？”

寧云心的話讓夏文沉默下來，在寧云心對面坐下后，好久才再次開口。

“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不止你，寒川也在怪我。

這兩年不止你和寒川斷了聯系，我和寒川之間的母子分，也僅僅靠著大家族的面撐著。”

靳寒川怪夏文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導致他無法給出寧云心想要的答案。

讓他被迫退出寧云心的生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嫁給陸子耀那樣不堪托付的人。

“寒川說你已經不是孩子了，有知和做選擇的權力，我想了很久，加上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才意識到他說的也許是對的。”

是時候該將心里掩埋了十幾年的真相說出來了。

“我和你媽媽是好朋友，如果能選，我也不希離開的。”

“您不能選嗎？”

如果夏文及時聯系救護車過來，哪怕不想打那通電話，哪怕不是立刻做出反應，只要及時推開辦公室的門，告訴外面的助理寧鈺怎麼了，寧鈺都會有一線生機。

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咽氣。

夏文真的沒有選擇嗎？

事關寧鈺的離開，寧云心再怎麼制自己的緒還是避免不了緒的起伏。

起拿起茶幾上的茶杯，兩杯涼茶下去，里奔涌的緒才稍稍停歇。

“為什麼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直接離開了？

我媽媽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

“因為那是你媽媽要求的。”夏文閉上眼，似乎也是在平復緒。

可即便這樣再次睜眼，夏文的眼中還是有難掩的。

像是在替夏文說出同樣舍不得寧鈺離開的思念。

多年好友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點點流逝，對夏文何曾不是一種折磨，期間無數次要打電話給救護車，要給心肺復蘇救活。

但因為親口答應了寧鈺，讓寧鈺如愿就這麼解，電話撥出去一次又一次，每次不等對方接通就直接掛斷。

陪在已經不省人事的寧鈺邊那二十分鐘，是夏文此生覺得最漫長的時間。

“你媽媽生病了，晚期無藥可治，靠吃藥和化療過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痛苦。”

折磨的不止，還有神。

不管是和當初創辦正銘所經歷的打擊挫折相比，還是婚姻遭遇背叛的重創都要難挨的多，因為寧鈺看不到希。

撐到寧云心有能力撐起正銘，有和寧紹遠對抗的資本，已經是寧鈺的極限。

“寧紹遠一直都知道你媽媽生病了，知道你媽媽不起刺激，三番兩頭帶著王薔找過去挑釁，為的就是讓你媽媽盡早離開，好和羽翼未的你爭奪留下的財產。”

那天夏文去找寧鈺的時候，寧紹遠帶著王薔剛走不久。

寧鈺擔心離開后，寧云心會對那對夫妻表現出的假象蒙騙，因為對父親這個份的期待和信任，單純的出一切。

所以寧鈺想通過這種方式，讓寧云心知道的死，和寧紹遠不了干系。

好以此趁早徹底切斷兩人的父分。

這樣寧云心的后半生都不會再被寧紹遠那種心思叵測的人影響。

寧鈺死后不久寧紹遠就被帶去調查了，但因為和寧鈺的死沒有直接關系，加上寧鈺離開距離寧紹遠挑釁有一段時間差，寧紹遠只配合做了個筆錄就洗清了所有污點。

后面寧紹遠還想用偽造出來的囑分走寧鈺的財產，但因為寧鈺提前猜到了他的計謀，做足了應對措施，寧紹遠也沒能得逞。

“如果時間充裕的話，你媽媽能將這些事安排的更周，但經歷的病痛真的很難熬，沒辦法為你計劃更多了。”

夏文飛快抹掉眼角的淚，將一個一眼就能看出是很多年前款式的U盤放到寧云心面前。

“寧鈺說如果有一天你長到可以接這些真相了，就將它給你。”

這件事在夏文心底藏了很多年，如今將一切都說出來，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起離開，走到門口又停住腳：“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承擔所有責任，這個人也只會是我，和寒川沒有關系。

寒川真的很在乎你，所以若是可以，別讓阿姨犯下的錯牽連寒川好嗎？”

辦公室的門輕輕合上，寧云心盯著手里那個被保存的很好的U盤，艱難的將其連在了電腦上。

寧鈺念著名字的聲音一出來，寧云心的淚瞬間涌出眼眶。

“也不知道你現在幾歲了，應該是大姑娘了吧。”寧鈺那張臉上帶著病態的白，想來這個時候就已經很痛苦了，但還是在對寧云心笑著。

“讓你這麼小就沒有了媽媽，媽媽一想起就會覺得對不起你。

別怪媽媽之前對你那麼嚴厲，一個人的路太難走了，不嚴厲些對你，媽媽擔心你會不了這種孤獨。”

視頻里寧鈺始終溫的對著笑，告訴如果有朝一日知曉一切，不要怪夏文。

“也是媽媽所托，迫不得已才瞞著你。”

寧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度咳出了畫面外。

仔細聽，還能聽得到助理到倒吸一口氣，擔心的喊著‘寧董’的聲音。

可等寧鈺再回到攝像機前，蒼白的早已被剛剛涂上的紅膏掩蓋，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

“媽媽沒辦法看到你的婚禮了云心，但媽媽相信我的云心一定會幸福。

過的自在一點云心，別為別人的眼所累，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媽媽就先走了，如果有來世的話，媽媽努力把虧欠你的都補給你，你應該也是愿意再做一次媽媽的兒，對吧。”

視頻結束，屏幕里只剩含著淚點頭的寧云心。

小心的將裝有寧鈺視頻的U盤收起放進屜，調整好緒撥給了靳寒川。

與此同時，手機鈴聲在門外響起。

寧云心起開門，發現靳寒川早不知何時就等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