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歡忙勸，“嬤嬤，你別哭，你先坐下。”

明嬤嬤用袖眼淚，“孫大人路上和我說過殿下的事，殿下這些年苦了，太子妃若是知曉，不知該有多難過。”

江夷歡聲音發，“明嬤嬤，你與我母親是何關系？”

“我是奉侍你母親的嬤嬤，殿下的母親祖上姓涂，與蕭氏共爭天下，涂氏家族幾乎摧毀蕭家，但最后落敗，涂氏后代被蕭氏誅殺大半，剩下的人改姓為江，居在云夢澤。你母親長大后嫁給太子，將我也接進東宮。”

江夷歡口舌發干，“那我母親接近我父親，是不是刻意的，為復仇？”

“你母親起初不知曉的世，過得無憂無慮，直到嫁給你父親，生下你的哥哥，涂家才派人告訴真相，并讓伺機殺死圣武帝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我母親——”

“不愿意殺你父親，可涂家長輩不放過。”

衛昭不由道：“不放過？怎麼個不放過？”

明嬤嬤臉皮都在抖，啐一聲，“這幫畜牲！他們說不殺太子也行，但要太子妃和堂兄生個男孩，將來讓這個男孩登基，他們便能奪回江山。”

江夷歡臉慘白，“.....什麼？”

饒是以慣會折磨著稱的孫峻臣也呆住。

狠狠一拳砸向墻壁，吼道：“瘋了嗎？他們瘋了嗎？涂家祖上也是有能耐的，后代竟如此不堪？”

“他們就是瘋了！他們不敢明大正報仇，便驅使太子妃！太子妃斷然拒絕，他們便向施，所幸太子妃的堂兄有良心，他知曉后，便服毒自盡，不令太子妃煩惱。”

太子妃無法接堂兄因而死，便告訴章德太子世，乞求離開東宮，但太子不放走。

從那時起，太子妃的神就開始不正常，每況愈下。

太子為了照顧，分出大半力，甚至為與圣武帝起爭執。

家族世仇，堂兄之死，太子的重，讓悔恨，愧疚，自責.....若不是，涂家人就不會盯上太子，堂兄也不會死，是禍事的源。

江夷歡怔了怔，“不不，錯不在，是那幫畜牲！他們該死！”

明嬤嬤難過道：“本是該這麼想，但心里像是生了場大病，夜夜不得安寢，哭都哭不出來，只想離開東宮，你父親見快不行了，忍痛答應，然而此刻卻懷孕了。”

江夷歡心里生生的痛。

“故意從臺階摔下，但小殿下頑強，仍舊牢牢在腹中。想用藥，被我攔下，藥兇猛，若服用，自己也會死。發現的企圖，你父親只能將在玉花臺，令人嚴加看管。”

眾人沉默，如此一來，太子妃豈不更瘋？

江夷歡淚水模糊，“...所以生下我后，便想殺我？”

“一直盼著有個兒，高興還來不及。可生下你后，總想起死去的堂兄，控制不住自己。自覺命不久矣，不愿我繼續待在東宮，便安排我離開。”

衛昭想到什麼，“嬤嬤，崔相又是怎麼知道太子妃世的？”

明嬤嬤冷笑：“涂家見太子妃不配合，便將的世告訴崔相，崔相給圣武帝。”

江夷歡頭嗡嗡疼，說不出話來，衛昭替道：“嬤嬤可知，崔相還告訴章德太子，說夷歡是太子妃與別人所生？”

明嬤嬤愣了一會兒，然大怒：“他們怎能無恥到這地步？那，那章德太子.....”

“章德太子原本不信，但太子妃告訴他，夷歡就是與別人所生，他最后信了。”

明嬤嬤嗓子發出一陣嗬嗬聲。

在那種形下，太子妃哪會否認？也許還松了口氣呢。

江夷歡向玉花臺，花樹濃艷得驚心魄，像是流不出的淚。

衛昭知道在難過，讓人安排明嬤嬤去休息，他帶江夷歡去沐浴。

霧氣繚繞中，江夷歡將臉埋在水里，失聲痛哭。

衛昭任由哭，待哭累了，抱去玉花臺，令人搬來小榻，讓躺下休息，他趴在旁邊陪。

斜斜照在兩人臉上，過了許久。

衛昭親親江夷歡的額頭，低聲道：“日出東方，為扶桑之，你別難過了，好不好？”

江夷歡睫輕眨，聲道：“我不難過了，衛昭，我要重修思子臺。”

雖然國庫盈，但將錢花全在刀刃上，有人奏請修皇陵，修思子臺，統統拒絕，但此刻，非常想修思子臺。

衛昭立即道：“修！馬上修！咱們不走國庫，錢我來出！”

他的錢大多給江夷歡了，所剩不多，決定花家里的，打算用東宮傅的名義，向衛家借錢。

江夷歡抱住他，翁聲翁氣道：“去吧，我相信你，你做什麼都能功。”

衛昭得到鼓勵，直奔回衛家，孫峻臣知曉后，與江千里打賭：“你猜衛二愣子能借到錢嗎？”

“衛二愣子應該借不到，他爹多明，上次我妹妹以陛下名義，向他借的錢還沒還呢。”

江夷歡抗議：“哥哥，孫叔叔，衛昭哪愣了？你們別再他二愣子，快把他傻了。”

江千里輕咳，“咱們不說這個了，換個話題。我還是弄不明白，陛下為何要留下詔？他既知太子妃是涂氏后代，怎麼還敢將江山給你父親一脈？有沒有可能，你父親同別人生有孩子？”

孫峻臣沉聲道：“不可能，太子不是那種人。”

江夷歡悵然，此事緣由，恐怕只能問死去的圣武帝了。

眼下最關心的是，衛昭能不能借到錢。

衛昭不愧是衛昭，他借到錢了，衛父出于多方考量，慷慨解囊。

半個月后，思子臺重修好，新帝也從行宮回到皇宮，換上龍袍上朝，眼神大亮。

朝臣頭議論，陛下是見江山被太子治理得形勢大好，他想摘取果實？

也不是可以。

新帝出一打欠條，疚道：“各位卿，朕還不起你們的錢了，朕有愧，朕不配坐這把龍椅，擇日由皇太子繼位，卿好生輔助。”

朝臣：“......”

一時不知，是該反駁皇太子繼位，還是該追著陛下要債？

不管他們如何想，皇帝與皇太子，一個愿意退位，一個愿意繼位，他們都很滿意，令欽天監選吉日。

欽天監不敢馬虎，又掐又算，又是夜觀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