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歡沉思一會兒道:“會不會是先皇服用丹藥過多,失了神志?”
江千里道:“我也想過,但不大可能吧?先皇也是大有為之主。”
江夷歡冷笑:“雄才大略之主,到晚年往往昏聵,不足為奇。”
先皇年輕時也曾開疆拓土,政績斐然,威加海。
而他晚年時開始發瘋,發瘋之后清醒一陣兒,再接著發瘋,國力大減。
而他的繼任者,顯然沒能力收拾他留下的爛攤子,國力愈弱。
先皇詔不管是否有,都不重要,蕭扶要收拾山河。
在廊下吹了陣風,江夷歡不放心衛昭,“哥哥,我們去找衛昭,我擔心他套不出孫峻臣的話,一惱就該揍人了。那可是孫叔叔,不能讓他揍。”
江千里哼道:“他是喜怒無常。對了,他生氣時不揍你吧?他若敢你一頭發,咱們就讓孫叔叔給他用刑,再死弄他。”
江夷歡道:“哪會?我以前氣他時,他惱得不行,自己自己耳。”
江千里略略滿意,衛昭居然還有這一面?
兩人回廳找衛昭,后者正在套孫峻臣話。
衛昭:“孫叔叔,你怎麼認識太子妃的?”
孫峻臣:“不是和你說過了嗎?自相識。”
“怎麼相識的?”
“你再給我倒杯酒,對我態度好點,恭敬點。”
衛昭磨牙,他都快跪下了,還要怎麼恭敬?實在不行,他就用武力。
但狂妄的他似乎忘了,孫峻臣武功有多厲害。
江夷歡上前,輕聲喚道:“孫叔叔。”
歪倒在席的孫峻臣忙坐正,恭敬道:“殿下。”
江夷歡笑道:“飲酒傷,孫叔叔別喝了,衛昭也別忙了,他刻意防著你呢,我來問他吧。”
衛昭瞥一眼江千里,“你也告訴他了?”
江千里一臉驕傲,當然,妹妹是信任他的,沒有因衛昭而遠離他。
江夷歡深吸口氣,“孫叔叔,我是不是章德太子之?”
孫峻臣怔了怔,“殿下何出此言?”
江夷歡拿出天圣音里的信,“孫叔叔應該悉我父親的筆跡,這是他寫的吧?”
孫峻臣接過,看了許久,愴然道:“...這,這是殿下寫的沒錯。”
衛昭觀察他神,“孫叔叔是大理寺卿,心思細膩,又與太子妃相識多年,不可能對世一無所知吧?”
孫峻臣眉頭擰起,“我才是后來才知曉。那時與你父親極好,為著的安全,我將藏在肚子里,哪知,哪知...”
見江夷歡神怔仲,他忙道:“但是殿下,你絕對是太子的兒!你母親縱然想報復你父親,但萬不會作踐自己,我了解,真心太子,也你們兄妹。”
時的太子妃,曾對他憧憬過意中人的模樣,而太子完全符合,還遠遠超出。
所以當為太子妃后,他毫都不意外,值得最好的。
“...可是,可是想殺了我。”
孫峻臣道:“殿下,你母親生下你后,大不如前,曾是那麼厲害耀眼的姑娘,或許是曾恨過你,但不會殺你。你要諒當時的痛苦。”
太子妃東宮后,他作為外男要避諱,所以鮮見太子妃,有次在行宮上,太子妃對他提及,生了兒時,臉上有片刻的歡喜,雖然短暫,但他還是捕捉到了,那獨有的母輝。
“殿下,我不是為太子妃開,而是想讓殿下好些。你父母當時或許各自承不同的痛苦,但他們都你。你相信我,若母親真想殺死自己的孩子,肯定能殺掉。”
江夷歡微微發抖,衛昭輕拍。
江千里問:“孫叔叔,我有一事不解,你當年為何要來吳州?又為何將托付于我?我窮困得連自己都養不起。”
他不服衛昭,但衛昭有句話他反駁不得:江夷歡吃了許多苦。
孫峻臣神懊惱,拿酒杯,想起江夷歡的話又放下。
“年時,我父親帶我去吳州游玩,那時我沉迷發明刑,父親嫌我沉,扔了我刑,將我鎖在客棧里,我破窗而出,差點砸到行人。”
然后一個小姑娘跑來道:“哥哥你沒事吧?”
小姑娘漂亮可,自稱姓江,很欣賞他的刑,兩人了朋友。
后來他仕,小姑娘也長,因公務繁忙,兩人見面不多,直到小姑娘為太子妃。
數年后,太子與太子妃死于宮,他帶著他們的小兒逃亡,遇上江千里兄妹。
見江千里送別妹妹痛哭,他有了主意,他不能一直帶著小主人東躲西藏,得給找個安之所,這不是現的嗎?
便讓小主人去認哥哥。
聽他說完,衛昭嘶一聲道:“你倒給找個富貴人家啊,讓日子好過些。”
孫峻臣哼道:“你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好找?我們去江家后,我觀察過江大人,他品行過得去。再有,太子妃一脈為躲避蕭氏清算,改姓為江。殿下小字夷歡,是太子妃所取,這簡直是上天注定。”
夷,有推翻毀滅之意;也有平安平坦之意,給兒取此名,可見太子妃的矛盾煎熬。
江千里怔然,他還以為是妹妹的名字,是孫峻臣臨時改的呢,這可真是巧。
衛昭道:“依孫叔叔看,太子妃當年,是不是故意接近章德太子的?的目的就是報仇。”
“未必,我不知何時知曉世的,我當年遇見時,是跟著家仆出來的,著面,應該是生活優越,且每次給我寫信,都報喜不報憂,大多是在與我討論服樣式。”
他寧愿太子妃早就知曉自己的世,總比半途知曉要好,不然痛苦更深。
“那太子妃還有家人存活嗎?”
“這些年我查過,沒有家人存活。邊曾有位老嬤嬤,但老嬤嬤應該也死于宮之中,便是沒死于宮,也該壽終正寢了。”
抹了把臉,又道:“殿下,你母親的痛苦不比你父親。太子之死,主要原因在于先皇疑心,陛下的謀害,還有崔相的算計。”
他只想讓江夷歡好些。
江夷歡著眼睛笑笑,“孫叔叔,我不難過,你再等等,我會讓你重回大理寺。但眼下有件要事,我哥哥在忙科舉,你協助他舉辦秋闈。”
孫峻臣道:“哎,哎,我也正想著這事呢,對了殿下,你要如何置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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