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夫人急了:“公主該不會選中了老的院子吧?”
的院子,是衛府第二好。
衛暝回道:“非也,公主選中的,是熹從前的院子。”
江夷歡將茶盞頓在案幾上,“那是衛昭的院子,誰敢住進去?”
五公主嗤笑:“本宮能住到青云街,是衛家的福氣。衛大人是衛家家主,不如你來說,本宮能不能挑選住所?如若不能,本宮就稟明父皇。”
衛父淡聲道:“回殿下,待我兒接任家主之位后,我便辭去職,給先皇守陵。”
他也苦,東宮出了巫蠱木偶之事,陛下易儲之心愈發堅定,兒子支持東宮,侄子支持三皇子。
此等況下,他得藏去暗,為衛家留條退路。
江夷歡與衛昭怔住,上次他就說要去守皇陵,還來真的啊?
衛暝自以為明白了。
伯父不同意他住衛昭的院子,但又不敢得罪陛下,所以便找借由拖延時間,實在是偏心,虧得他從前那般敬重他!
好啊,待他弄死衛昭后,整個青云街都是他的,他要讓死老太婆看到那一天!
數日后,罰跪太廟的太子被放出來。
衛昭冷著臉,帶江夷歡特意去瞧他。
太子妃神憔悴,哽咽道:“殿下苦了。”
太子清減不,執起太子妃的手,愧疚道:“是孤連累了太子妃,以后咱們就好好過日子。”
太子妃著他臉頰,笑著流淚:“能嫁給殿下,妾甘之如飴。”
江夷歡暗嘆,太子妃也求仁得仁。
冷不丁,衛昭在背后冷嗖嗖道:“太子殿下,蘇氏之事,定是三皇子黨所為,微臣要徹查東宮,揪出細作。”
太子妃不由掐住手心,“...衛,衛傅有心了,但傅軍務繁忙,此事就由本宮清查吧。”
“無礙,微臣剛忙完軍務,有時間置。”
太子妃手心掐得更,已清理過所有證據,江夷歡也答應不外泄,衛傅查不出什麼。
江夷歡暗嘆,就讓衛昭查吧,趁機清點下東宮。
在衛昭清查之時,江千里在大力結學子。
他以《憫農論》名震京師,揭生民之苦,權貴之富,學子們仇富仇紅了眼。
他們攻擊得最狠的對象,就是衛昭。
其中一點就是:衛昭連詩文都做不出,本不配做太子傅,不配娶平原王!
太子知曉后,很是心疼他的傅。
熬著幾宿不睡,作了幾首大詩,模仿衛昭的筆跡,署上衛昭的名,散播出去。
衛昭的名聲更差了。
學子們紛紛諷刺:“什麼狗屁詩文?還有臉拿出來?”
“衛狗的詩真是差!臭不可聞!”
“衛傅擅做馬糞詩!那平原王豈不是嫁了位馬糞傅?”
五公主樂壞了,著宮送詩稿給江夷歡。
“堂堂傅,卻做出臭如馬糞般的詩,你真不考慮換個男人?”
江夷歡心口直,提筆回:比不上你眼好,嫁了位吃馬糞的男人!
鑒于嘲笑的聲音太大,江夷歡讓蔣書生替罵回去,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蔣書生卻寧死不屈。
“殿下對我等有知遇之恩,我等愿為殿下送命!但無法同衛傅,我寧愿與他換人生,被罵一輩子。”
江夷歡默然,說實在的,要不是衛昭,也無法同衛昭。
衛昭夜回王府后,見江夷歡鼓著臉頰,可憐兮兮的坐在臺階上。
衛昭半跪下:“小呆子,你是不是在氣我沒陪你?我很快就清查完了。”
江夷歡從后出詩稿,“你可知,人人都在說,我的王夫是馬糞傅?”
衛昭接過詩稿,匆匆掃幾行后,拳頭了,這矯做作的味兒!
要不是宮門已閉,他真想暴打太子,此人對自己詩才,竟無半點認知?
江夷歡的臉,“你別生氣,回頭我把太子打一頓。”
“你別打太子啊,我問你,你真不會作詩嗎?”
衛昭靜默不語,神有些傷,“...你是不是喜歡會作詩的男人?比如江千里?”
江夷歡抱住他的腰:“才不是!我只喜歡你!我來幫你做詩!”
衛昭暗道,糟了糟了!
江夷歡與太子是堂兄妹,一作詩,嘲笑的聲音不會更大吧?
在罵聲中,《助農論》橫空出世,專門針對《憫農論》,署名是衛昭。
學子嚷著衛傅又要拉馬糞了。
然而他們讀完,齊齊沉默。
此論筆力非凡,足見主筆人的心能力,毫不遜于《憫農論》。
玄一捧著《助農論》興高采烈,“將軍啊,你的名聲救回來了!”
衛昭卻有些心疼,對江夷歡道:“如此佳作,你卻署我的名,我愿予你一切,但不想占據你的才華。”
江夷歡啊一聲,“不就篇詩文嗎?把自己所想的寫出來,很簡單的。”
衛昭噎了噎,知不知道,這話有點氣人?
此時,江千里也讀著《助農論》沉默。
崔景之找上門來,口水噴。
“江兄,《助農論》絕不是衛昭所寫,我與他同上過太學,他本不作詩!你得拆穿他!”
他自從被閹后,嗓子就尖細不。
江千里刺得耳響,他當然知曉《助農論》不是衛昭所作。
但他沒臉拆穿衛昭,因為署名為江千里的《憫農論》,也是江夷歡所作。
他真誠道:“崔兄,得饒人且饒人,我就不拆穿衛昭了。”
剽竊他人詩文的崔景之徹底服氣,“江兄是真漢子!我服你!父親最近愈發嫌棄我,罵我行為不端!可他自己也不是個東西!”
江千里正道:“在我眼里,崔相是完之人。”
“他完什麼?他倒害過完的章德太子!哪天急了,我去揭發他!”
“崔兄切莫胡言。”
“我沒有胡言,當年我躲在桌子底下,親耳聽到的!咱們陛下,他也不清白!”
江千里手指微微屈起,果然不出他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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