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衛芷如，“別怕，你與崔公子的婚事不了，你這麼好，我怎麼能讓你往火坑里跳？”

衛芷如稍稍安下心，夷歡好像從來不說虛言。

衛芷蘭覷著江夷歡，道：“夷歡，你要不要回主宅去玩？青云街秋景極好。”

“不了吧？我去了也見不到你們祖母，實在無趣。”

衛芷蘭輕咳，“我母親也想見你，喜歡你。”

母親見阻止不了哥哥娶江夷歡，沒了辦法，便想與多走，不與把關系鬧僵。

“我知道夫人喜歡我，那就讓吹吹伯父的枕邊風，把天圣音給我吧。”

衛芷蘭面為難，“天圣音是衛家家主代代相傳的名琴，等我哥哥為家主，你們就能拿到了。”

江夷歡正道：“我要等到那個時候，就證明不了你母親對我的喜，你轉告，讓努努力，我等你們消息。未來婆媳關系好不好，主要得看的。”

衛芷如也贊：“夷歡說得沒錯，喜歡不能上說，還得拿出實際行，別像我父親那樣。”

衛芷蘭恍恍惚惚，艱難道：“......行，那我們先告辭了。”

送走們，朱弦道：“姑娘，你要不要告訴將軍，讓他出面阻止這門婚事？”

江夷歡默然，衛家叔父要與丞相做親家，衛昭哪能阻止？一團麻線的事，得用快刀斬。

帶朱弦去綠柳巷，親戚就是得常走，不然都不親了。

見來，許氏大吐苦水：“好孩子，你來得正好，替我管管這兩個人吧！”

許三郎被許氏揪住耳朵扯出來，后跟著瘦了一大圈的江宜歡。

江宜歡停云閣后，打探到那日灌夫君酒的，除了崔景之與羅長風，還有三位。

也算湊巧，昨日就接待了其中一位，想起夫君的死狀，沒忍住，用酒杯砸他，反被那人扇了掌。

許三郎聽到呼救，進去把那公子打了一頓，帶逃跑。

許氏怒道：“你們凈會闖禍！停云閣滿大街找人呢，誰知道會不會找到這？我真想死他們！”

江宜歡臉憔悴蒼白，“夫人，你別罵他，此事我自己擔著。”

許氏瞧極不順眼，喝罵：“你無權無勢的，承擔個屁！他們能弄死你！”

江夷歡低聲道：“你不該如此沖。”

江宜歡眼睛腫著，“我只問，換作是你，害你夫君的人出現在你面前，你得了？”

江夷歡想到衛昭的臉，心肝兒直抖，控制不了，確實控制不了。

道：“沖你這句話，我把他們弄到你面前，由你親自手。”

江宜歡愣住，“可是——”

“我知道你要強，我也曾像你這般孤勇，結果被揍得很慘。這次有人護著你，下次呢？很可能你仇沒報，反把命搭進去，你夫君若泉下有知，他該多傷心？”

江宜歡泣，經此一事，也知道憑自己的力量很難報仇，淚水模糊的應下。

回到江宅，江夷歡拿來竹片，用曲靈珠送的小刀，在竹片上刻字。

朱弦好奇道：“姑娘，你在刻什麼？”

江夷歡眸瑩然，笑道：“這是一種好的，讓我心愉悅的儀式，竹子真是好東西。我的人生與竹子息息相關。”

可最近京城沒下雨，有點提不起神，替天行道時，需要氣氛。

皇宮，紫宸殿。

皇帝愁得半死，鹽荒之事還未解決，蝗蟲災又來了，襲卷多州，西北那邊也傳軍報，不太平啊。

宮人又跑來：“陛下，喬卿方才以頭地，流了好多，暈過去了！”

皇帝大驚，“還不快太醫！把他抬到偏殿醫治！”

自從三皇子從大理寺帶走崔家人，喬卿就天天跪在殿外，請求懲治犯案者，他死了倒痛快，自己就要落個死臣子之名了。

里發苦，天災人禍的，破事全趕一起去了！

見天子急得上起泡，有朝臣提議：“微臣記得有一年，國中也天災人禍頻發，章德太子獻舞于東山，次年風調雨順，干戈止，陛下可效仿。”

皇帝驚道：“你的意思是，你讓朕跳舞？可朕這把年紀——”

當年章德太子獻舞時，不過十七八歲，而他都要不之年了，跳不啊！

朝臣沒想到他這般自作多，噎了噎道：“微臣的意思是，由平原公主與太子獻舞。平原公主上流著章德太子的，太子上流著陛下的，他們二人再合適不過。”

皇帝吊起的心放下，那就讓他們折騰去吧。

他并不相信這麼多破事，跳個舞就能解決，但至能安人心。

章德太子當年所跳之舞，曰《天問》，是由簡太傅所編，傳給每代嫡系子弟。

當即召簡氏兄妹宮。

簡易昀那日在城外落水，纏綿病榻數日，加上思慮過重，下不了榻，簡玉寧獨自前來。

得知皇帝要編舞《天問》，簡玉寧愣了片刻。

實在不甘此舞讓假公主跳，但如果撒謊說不會，皇帝也不信，要是孫叔叔在就好了，都說他智多近妖，他肯定有辦法。

東宅。

衛昭做的琴已用桐油保養過，他還訂做了一只極漂亮的琴匣，上等沉香木所制，鑲黃金嵌寶石，華閃閃。

他問手底下副將：“你們覺得此如何？”

“漂亮啊，我等看得眼熱心跳。”

“一看就是好東西，將軍是要送給姑娘吧？”

衛昭角翹起，玄一卻道：“將軍啊，我敢打賭，他們夸的是琴匣。”

眾人大笑，“那當然，難不我們還是夸這琴嗎？不能夠啊！”

衛昭：“......”

一位沒見過江夷歡的副將道：“將軍啊，聽說你要給姑娘下聘，曹兄說極，能否讓屬下拜見未來的將軍夫人？”

衛昭沉片刻，江夷歡不怯場，應該愿意。

讓梁劍去請過來。

江夷歡進來后，一眾副將都打趣衛昭，有位儒將笑道：“姑娘千秋佳。難怪將軍這麼著急下聘，將軍也未能免俗。”

衛昭道：“我哪里俗了？分明是不俗。”

江夷歡立即聲援他：“就是嘛，你們將軍才不俗，他過我的外表，看到了我的本領。”

扯扯衛昭的袖，“我可會彈弓了，你要不要看看？我表哥特意給我做的呢。”

眾人不有些可憐，這姑娘出農戶，親哥哥還是流放犯，能顯擺的，大約只有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