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的圣旨拿到手里,慕笙笙還有點神恍惚,半晌沒反應過來。
剛剛圣旨說的什麼,攝政王妃還是攝政王側妃來著?
是聽錯了嗎?
為了確定一下,慕笙笙展開那明黃的卷軸,復又仔細看了一眼,瞧見圣旨上明晃晃的“攝政王妃”四個大字,也是怔在了原地。
跟藺洵先前明明是說好的是側妃,怎麼……
不過仔細回想起來,好像藺洵從來也沒說過要做正妃還是側妃,都是自己在說。
藺洵是不是覺得反正活不了多久,正妃側妃都是一樣的?
這跟計劃中不太一樣,慕笙笙倒是有點茫然無措了。
如今圣旨一出,慕笙笙搖一變了攝政王的未婚妻,份自然水漲船高。
眼下皇后中宮之位空缺,這皇宮之中,除了太皇太后,攝政王妃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存在。
那些命婦閨紛紛圍上前來,滿面堆笑,盡是討好結之意,都盼著能在未來攝政王妃面前混個臉。
眾所周知,攝政王現在權勢滔天,要是能和攝政王妃好關系,日后能讓給攝政王吹一吹耳邊風,哪還有辦不的事?
眾人爭先恐后上前,“恭喜縣主賀喜縣主,跟攝政王有人終眷屬,馬上就是攝政王妃了。”
“是啊是啊,恭喜未來攝政王妃。”
“……”
坤和宮一片熱鬧景象,恭維討好聲不絕于耳。
慕笙笙角扯出一抹僵的笑,表面淡然自若回應著眾人的道賀,腦子卻一團漿糊。
姜云綺跟傅流螢二人也先后上來道賀。
畢竟慕笙笙要是做了攝政王妃,今后們都還得喊一聲嬸嬸。
二人即使各懷鬼胎,表面還是客客套套的。
至于肅寧藺青微,跟藺洵翻臉之后,全然卸下偽裝,當著眾人,便是針鋒相對,直言諷刺道:“聽聞攝政王先前定下的婚事皆是無疾而終,縣主生來便是福薄命淺,病弱纏,也不知能否承嫁皇室這等的潑天恩典?別到時折損了我大禹的國運,了禍國殃民的災星,可就是罪大惡極,難辭其咎!”
“肅寧!”
藺青微本還想說下去,被太皇太后一聲令喝。
太皇太后冷著臉,質問,“皆大歡喜的日子,就你出言不遜,大煞風景!是不是哀家先前對你的責罰太輕了些?”
上回雖然沒有找到證據直接定藺青微的罪,可太皇太后還是找了個借口,讓藺青微去給的父皇先文帝守陵了七日,回來之后,又是藺洵不斷的找麻煩,沒想到還如此不知收斂!
藺青微輕蔑的看著慕笙笙,似是揪著把柄般,不愿松手,“太皇太后,肅寧所說皆是事實,這頤寧縣主早有喪門星之污名,周晦氣纏,本就是命不久矣的不祥之人,又怎配得上攝政王妃這等關乎國家運勢、社稷興衰的尊貴之位?若當真嫁王府,只怕是要給皇室,乃至整個大禹帶來未知災禍!還太皇太后三思!”
太皇太后的臉愈發沉,額頭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重重往桌案一拍,整個坤和宮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放肆!”
太皇太后死死地盯著藺青微,“賜婚乃圣上旨意,豈容你在此胡言語、肆意詆毀?”
藺青微言辭鑿鑿,毫沒有退之意:“太皇太后,肅寧也是為了大禹的江山社稷著想。這慕笙笙一個不祥禍害,若真讓為攝政王妃,日后出了岔子,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一旁沉默不語的慕笙笙,緩緩上前一步,容貌是仙姿玉,態是弱如花,神卻是鎮定自若。
也不客氣的反諷,“若論不詳,肅寧太公主克夫克子,在座恐怕無人能及,既然太公主你都不曾影響我大禹國運,想來我大禹基穩固,福澤深厚,不是誰都能輕易搖的。”
這個慕笙笙,竟然罵克夫克子!誰也給的膽子!
氣得藺青微臉煞白,渾發抖,想反駁,竟是一時語塞。
慕笙笙可不給息的機會,嗓音,話語卻擲地有聲,“笙笙不過一介弱子,惟愿能伴隨攝政王側,打理瑣碎、消解煩憂,豈能背上損害國運這等滔天罪名?太公主如此往笙笙上潑臟水,不知居心何在?”
眾人目紛紛投向藺青微,竊竊私語,都在議論著,論起克父克夫克子,還真沒人能比得過藺青微的。
事眾所周知,藺青微出生生母就死了,不久其父先文帝也駕崩,五年前又死了丈夫為寡婦,兒子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如今連兒也被貶封地去了,就剩孤一人,說是天煞孤星還差不多。
還有臉指責慕笙笙不祥?
今日是藺青微自取其辱,慕笙笙說得難聽了些,太皇太后也并未制止,倒是察覺,慕笙笙這丫頭看起來弱弱,說起話來卻見針,想來今后做了攝政王妃,也絕不是個吃虧的主。
今日眾人都見識了慕笙笙這綿里藏針的一面,估計也沒人敢輕易招惹。
“好了,此事就此打住!”
太皇太后開口說道,“圣旨賜婚,已是定局,不容任何人再有質疑,肅寧,你若再胡攪蠻纏,休怪哀家再罰你一回!”
藺青牙都快咬碎了,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低下頭,退到一旁,不再說話。
心里還在想著,這個慕笙笙還真是命大!到現在沒死不說,竟然真的要嫁給藺洵做攝政王妃!
當初兒的擔憂,竟然即將為現實了。
太皇太后還要留著眾人用席,晚些時候才能出宮。
還沒開席呢,慕笙笙都已經累得快暈過去了。
每次這種人太多的場合,就有點不過氣,而且好幾天都見過藺洵,沒得到力補充,子愈發虛弱。
只能讓璇璣扶先去偏殿休息一下。
太皇太后知道的狀況,招呼一聲即可。
進偏殿時,慕笙笙還暗暗期待,不知藺洵會不會跟上回一樣來找?
進去掃了一圈,未見男人影。
沒來,看來不能親他恢復力,只能睡一覺了。
慕笙笙來到榻邊,打算褪去上斗篷,稍微瞇一會兒。
想解開帶,可系了死結,試了幾次都解不開。
恍惚之間,聽見有腳步聲靠近,還以為是璇璣,便喊,“幫我解一下。”
隨著悉的力量靠近,男人的手臂從兩側穿過,自背后將圈進懷里。
他手就放在頸下帶,問,“這樣?”
慕笙笙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側臉一看,邊藺洵那張好看的臉就抵在眼前。
近在咫尺,男人口中呼出的熱氣正好就噴在耳側,仿佛頃刻間就能將融化。
好幾日沒有這樣親近他,覺到那夢寐以求的力量,好似無形的,慕笙笙臉上一熱,渾發,就癱進了他懷里。
本就累得不行,更是徹底使不上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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