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

沈稚歡剛出校門就看到了一輛車牌號極其眼的車。

周臨淵看著背著個書包，眉頭很輕地蹙起，走兩步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慣地想要停下。

那張白皙的小臉上緒富極了，男人好笑地轉了下方向盤。

眼神懷疑地走近，卻果然在半降的車窗后瞧見一張悉又好看的臉。

“沈稚歡。”周臨淵喊的名字，“走路這麼重，干壞事了，怕被警察抓？”

“…沒有。”

只是有點看不清車牌號而已。

沈稚歡打開后車廂的門，剛準備坐進去就聽見駕駛座的男人喊了句。

“干什麼？”周臨淵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簡直拿他當司機了，“坐前面。”

“哦。”沈稚歡應了聲，默默地關上車門，坐到前面去。

剛扣好安全帶，男人就立馬發引擎了。

看著和別墅完全相反的路，沈稚歡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由疑，“要去哪里呀？”

“墓地。”

沈稚歡怔了兩秒，“墓、墓地。”

男人側眸，瞧見一副懵懵的樣子，不由得眉弓微抬，“干嘛？怕我埋了你？”

沈稚歡皺了下眉，對于這種不著調的話選擇忽略。

周臨淵從后視鏡瞥了一眼，小兒微微抿起，側漂亮致，一副兀自安靜生悶氣的樣子。

小姑娘不逗了。

以前逗，還會骨碌著眼睛不服氣地小聲反駁。

周臨淵懶得再打啞謎，直言道，“去祭拜。”

沈稚歡怔了兩秒，？

一個小時后，邁赫駛到蒼梧公墓，看著墓碑上赫然寫著的三個大字——江書詞。

沈稚歡才恍然反應過來，原來今天是他媽媽的忌日。

墓碑上有張照片，照片里的人長著一張漂亮大氣的臉，骨相驚絕，眉眼英氣的同時又蘊含一難以言說的悲憫憐。

像一個歷盡千帆而仍世人的神。

沈稚歡如是想道。

周臨淵將一束向日葵放在墓碑上，又將箱子里的蝴蝶標本拿出來。

見狀，沈稚歡也過去幫忙。

“這…不是你房間里的東西嗎？”沈稚歡看著手里這張用專門的標本框閉起來的蝴蝶，疑地問道。

周臨淵掀眸看，“你進小叔叔的房間要干什麼？”

看著男人那雙瞳轉深，還含著點興味的黑眸。

沈稚歡頓時一噎，耳朵稍稍紅了點。

躲開視線，“那、那晚阿姨收拾你房間，門打開著，我不小心看見的，沒、沒進去。”

周臨淵以前回老宅很過夜，偶爾一次過夜也只是睡在一樓天天有人打掃的客房里，那晚還是周振霆吩咐阿姨把他房間收拾出來。

見解釋得臉蛋紅紅的，還可，男人薄很輕地上揚了一點。

他將最后幾張標本都拿出來后，起將蹲在地上的沈稚歡拉起來。

“過來點，給鞠個躬。”周臨淵將人拉近了點。

沈稚歡點頭，拍了拍掌心的灰塵。

男人看著理了理領口，又抻了抻擺，旋即才隆重又正式地鞠躬。

簡直乖巧得不像話。

沈稚歡鞠完三個躬才察覺到旁邊這道過分灼熱的視線，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眼神里有些疑。

“你不給鞠躬嗎？”

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男人緩緩地移回視線，對上照片里人那雙淺淺憐的眼，“你可不吃我這套，要我跪的。”

沈稚歡哦了一聲，當即翻過后的書包拿東西。

“干什麼？”

“拿紙巾地板。”認真回復道。

“怎麼，不讓你干家教，你就要跟保潔搶飯吃？”

“……”沈稚歡沉默了兩秒，“你不是說要跪嗎？”

周臨淵笑了，手了下的臉，“沈稚歡，誰讓你這麼沒大沒小的，還想看小叔叔下跪。”

男人笑起來很好看，平時鋒利可怕的眉眼瞬間緩和，鼻骨的那顆小痣往上揚，看得讓人晃神。

沈稚歡怔怔地愣了幾秒才回神，旋即微微皺眉，又是他自己說要跪的，怎麼還反過來說沒大沒小。

看著他從兜里出煙盒和打火機，啪嗒的一聲，煙霧裊裊地在半空中升起，隨后又散開。

周臨淵低頭看了眼地上堆積在一起的蝴蝶標本，畔間漸漸吹出一口煙，模糊了他的臉。

他將手里的煙扔在那堆標本上，本就易燃的材料瞬間燃了起來。

吱嘎吱嘎的灼燒聲傳來，火焰蔓延過封燒上蝴蝶的翅膀，各種各樣的蝶翼在一瞬間變灰燼。

沈稚歡愣住了，為什麼要燒了。

不是說是的嗎？

為什麼不好好保存著？

側眸看向旁邊的男人，他垂著眼睫正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眼底看不出任何緒。

但沈稚歡能覺到他狀態不對，從坐進車里時就覺到了，好像有點低落。

現在看著，他確實是心很不好。

沈稚歡抿了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干脆也垂著眸盯著這場無聲的緒失泄。

從蒼梧公墓下來時，時間已經傍晚六點半，男人練地驅車離開。

沈稚歡以為他是要直接回別墅，結果他竟開車到了一家餐廳。

下車時，看著餐廳上的招牌沈稚歡莫名覺得悉，等進去后看見餐廳老板時，才恍然想起——

這不是小時候開在家樓下那家餐館嗎？

意外和驚喜同時涌上了心頭，沈稚歡看了眼菜單，發現菜品還和小時候一樣。

“愣著干什麼，點菜。”男人倒了一杯水放前面。“除了螃蟹，其他的都可以吃。”

周臨淵看點了下腦袋，低頭翻著菜單，臉蛋白白的，睫也很有規律地眨著，一看就知道心不錯。

男人喝了口水，角微勾。

沈稚歡點完后將菜單遞給他，周臨淵沒看，他吃東西不挑。

可能是遇見了自己喜歡吃的菜，以前吃飯總是發呆，這會兒倒是認真，一一的，腮幫子微微鼓起。

吃得雖然慢，但總算是比之前多吃了點，男人心里滿意了點。

把最后一塊紅糖糍粑吃完后，沈稚歡放下筷子。

“吃飽了？”

看著他點了下腦袋。

小姑娘眼神看起來滿足極了，連角沾了東西都不知道。

男人挑了下眉，拿過一邊的餐巾給了下，隨后拿上鑰匙起，“走了，回家。”